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赵学便跟这个匈奴人说好了自己的计划,而那个匈奴人也没有任何抵触,对于能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弟弟活命来说,赵学让他所作的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简单。虽然挑拨大单于与右贤王之间的矛盾比较有风险,但是这个风险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实在是不足为惧。
赵学庆幸自己终于养成了一个匈奸,不管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法也好,总之这是自己对付匈奴的秘密武器。匈奴到底什么时候会被打败,说实话赵学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时最担心的还不是匈奴的问题。
平原君将赵学调到北边来是为的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防卫北方边境的李牧到底是忠于赵王还是终于平原君,这一点谁也不清楚。跟李牧混了这么长的时间,俩人早就可以说是关系很铁,可是李牧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任何场景里表达过自己的意思。
现在的赵学不一定完全帮平原君,但自己目前的一切确实是平原君给的,只要平原君不闹得过分的话他是不会拆平原君台的。可现在就是李牧这一点让赵学较为纠结,李牧只要表明态度,哪怕是说他跟着赵王混也可以,只要说出来赵学就肯定有与之相对应的办法,但是现在李牧不明确,所以赵学只能嘻嘻哈哈地跟着他一起收拾匈奴。
本意上讲,赵学自己还是比较乐于收拾匈奴的,可是平原君与赵王的权力斗争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倘若现在有一个导火索的话赵国一定会发生内乱的。这并不是赵学希望看到的结果,为了防止在这场内乱时有人乘虚而入,所以赵学更要抓紧时间来收拾匈奴。
无形之中赵学便陷入到了一个怪圈当中,自己已然是各方势力斗争当中的一员,现在就算是想脱身也不可能脱身,在自己执掌大权之前只好尽力为赵国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最起码就是先把匈奴赵国边境的问题解决掉。
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赵学将平时所穿的军装脱了下来,梳洗一番之后就换上了一身平常读书人穿的衣服,此时的赵学,像是一个有着英武之气的书生,全然没有文弱的气质。不过他自己则是非常清楚,如果现在的古人讨论经史子集的话,自己一定会完败的。
“公孙善,军内的事情,你都忙活完了吗?”赵学走到了公孙善处,看他还在奋笔疾书,想必是正在做记录的工作。
“没什么事情,公子,怎么了?”公孙善知道,赵学没事的话一定不会这么问他的。
“叫上两个人,换上平常衣服,咱们出去转转吧。”赵学一脸疲惫地说道,他确实是够疲惫的了,每天光匈奴的事情就够让他焦头烂额,还有时刻阴魂不散的权力斗争。如果现在让赵学选择一个人立马死去的话,这个人绝对不是匈奴大单于,也绝不是秦王,而是赵王或是平原君当中的随便一个。
这两个人虽然都对自己示好,但是他们无疑是自己日后发展的重要障碍,因为他们肯定不会让赵学有太大的发展,现在给赵学好处只是因为他是王族,又因为他有的东西不多。如果哪一天赵学如廉颇一样的话,说不定平原君和赵王会一起打压他的。
这就是政治,政治从来不管对错,只管会不会对自己有好处、有威胁,否则古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奸臣了。这些政客们或许智商会低一些,但是情商上绝对比任何一个人都高,否则没人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赵王有那么多的叔叔,为什么偏偏只有平原君成为了相邦呢,这就是争夺出来的东西。
“公子想要散散心?”公孙善问。
“是的,出去散散心。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了。”赵学跟右贤王谈判完了之后,赵国的北部边境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了。只要不是大单于亲自领着所有的匈奴兵都打过来的话,那么这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右贤王的人暂时是不会出动了,边境可以保证最根本的和平。
“想去哪?”公孙善起身,准备招呼人手。
“就去雁门郡和代郡周围转转吧,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散散心了。”赵学说的是实话,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自从他在安城招募乡勇以来,他还真的就没有好好地游玩过,从邯郸之战到巨阳搬兵,再到去魏国保护信陵君,然后就是现在来到北部跟匈奴打交道,赵学还真是一时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此时的赵学只是想给自己放个假,因为暂时真的可以休息片刻了,最起码这几天不会有麻烦的事情发生,除非是自找麻烦。
最后,赵学便跟公孙善带着两个侍卫驾着一辆马车出城了,四人穿的都是读书人才穿的衣服,宽袍大袖,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都带着佩剑。赵国的尚武精神比较浓郁,稍微有点钱的人就会给自己弄一把剑来玩玩,毕竟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会去读书,穷人家的孩子都在忙着种地。(并没有辱骂农民的意思,古代确实是这样。)
四人所驾的马车也不是打仗时的战车,而是平常人家出游所坐的,这种马车赵学在电视上见过,所以便也见怪不怪了。
赵学陶醉地看着边塞的景色,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来欣赏这个国家的尊容,草原与中原的分界线就是如此明显,日后的明代长城就是在这个地方上拔地而起,也成为了中国的象征。
四人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时驾车的侍卫对车内的赵学说道:“公子,今日怕是赶不到下一个代郡了,您看今晚我们是不是就在车中过夜呢。”
赵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无奈地说道:“也只好如此了,今晚就在此过夜吧,麻烦公孙善在这里生起一堆火好取暖,明日我们走到哪算哪吧。”
由于四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天色擦黑,所以一路上也并没有看到什么阳光明媚的景色,没走一会,赵学便感觉到累了,有些困意袭来。
“好的,交给我吧。”公孙善答道。
公孙善刚刚在地上生起了一堆篝火,便听到附近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赶忙害怕地跑到了赵学的身边,赵学也察觉到了附近的异常状况,他镇定地对公孙善说道:“不要慌,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那驾车的侍卫倒是胆子挺大,他从篝火堆中取出了一支火把向声音的来源出走去,赵学心想该不会在野外遇到狼了吧,可是对方马上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大约有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大汉跑了出来,手中拿着刀剑架在了侍卫的脖子上,然后其中的一人对赵学和公孙善喊道:“哪里来的,这么晚了来打扰爷爷的地盘,不知道从这里走过去要向爷爷交点买路钱么?”
原来是遇到劫匪了,公孙善此时心中一惊,惶恐地看着赵学,赵学却也拿不出主意了,他们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架马车了,除了粮食没有带多余的钱财出来,不知道怎么来打发这些强盗,这时那个强盗中的领头人又发话了。他们也没有穿着适合打斗的军装,虽说每人都有一把佩剑,但是公孙善是个废柴,一个侍卫已经被抓住了,那么只剩赵学和另一个侍卫怎么可能是其他人的对手呢。
“怎么,没听到爷爷的话么,把身上的钱财统统交出来,不然就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此时侍卫不再向刚才那样大胆了,他一个劲地拼命求饶,而他的脸上也渗出了些许汗滴,公孙善一看情况不妙,赶忙说道:“不知是哪路的英雄好汉,我是平原君所派前往匈奴大单于庭游说的说客,还请好汉行一个方便,莫再跟王室作对,日后我也会在平原君面前为诸位美言几句。”
“是啊,诸位好汉还是放了他吧,他只是一个车夫,我们的身上都没有带着多余的钱财,好汉们如果急需钱财的话,那改日我一定奉上。”赵学也劝说道。他心里明白,现在可不是逞一时之勇的时候,毕竟被抓着的那人可是跟自己一起出来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对手。
这时那个领头人乐道:“改日一定奉上?二位把我等都当做了三岁的孩童来戏弄么,能驾得起车架的人身上会没有钱么,匈奴与赵国交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敢冒充是平原君的说客,赶紧乖乖地将钱交出来,爷爷也好让你们离开这里,不然就休怪爷爷不讲情面了。”
那人说话的同时又将手中的武器在侍卫的身上蹭了蹭,赵学急忙解释道:“好汉,我等真是平原君派往大单于的说客,不信您可以过来验验真假。”
说起来赵学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差不多也是可以通到匈奴边境的,算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也只有这种三不管地带才会滋生出劫匪这种产品吧,否则还能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