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运回来的香料果然就查出了问题。
兹事体大,春生一边往齐王府递了信儿,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此事按下。依他以往的经验,这里头可能牵扯到什么大人物,不得不精神对待。
苏瑾玥那头得了信儿,让春生先不要轻举妄动。又临时采买了一批香料,替换了那批劣质货,这才瞒过了那个叫福来的活计。
福来蹲守了几日,见铺子里一切如常,彻底的放了心。他这一放松警惕,就容易露出马脚。去青楼里找相好儿的,一个没抗住美色的诱惑,三言两语哄着就吐露了实情。
春生派去的伙计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立马回来禀报。
“原来,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想搞臭宝芝堂的名声!”
“太可恶了!”
“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消息传到苏瑾玥耳中,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义愤填膺的说道。
苏瑾玥沉默着,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吭声。
含冬朝着几人打了个眼色,让她们别打扰主子思考。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瑾玥总算是搁下了手里的笔。
“王妃画的是什么?”含冬凑过去看了一眼。
苏瑾玥拨开纸镇,拿起半干的画像吹了吹。“派人暗中在城中寻找此人的下落。”
“这是?”含香不解的皱了皱眉。
“根据福来的描述,画出来的。”苏瑾玥看着这画像,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相貌,看着有些怪异。”含冬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苏瑾玥点点头。“留着络腮胡,颧骨高,穿布衫,还缠着头巾,不像是北冥这边儿的穿着习惯。”
经苏瑾玥这么一提醒,含冬恍然大悟。“西戎人!”
北冥民风开放,对待异国人也相对友好。故而,京都聚集了不少周边国家的贩夫走卒。不过,这些人到了京都之后,便要去衙门里做备录,发放路引,否则就会被判定为细作,走到哪儿都跟做贼一样。
“王妃怀疑,是西戎的细作?”含冬神色凛然,不敢大意。
“细作不细作的还很难说,但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苏瑾玥的铺子日进斗金,早已惹得旁人眼红,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
苏瑾玥这么一说,丫鬟们的心全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要是王爷在就好了。”含冬小声地嘟囔道,至少有个人可以帮着出出主意,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
含冬这一念,还真把萧子墨给念回来了。
原本五天的路程,萧子墨愣是快马加鞭,三日便到了。将半死不活的苏承宗丢给暗卫,送去跟苏承安约定的地方,便独自一人回了府。
萧子墨是翻院墙进的府,惊动了不少暗卫。
见主子径直进了落霞院,暗卫们忍不住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子翻院墙上瘾了!走正门不好么?非要来这么一出,把他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萧子墨功夫不错,不声不响的就进了里屋。
苏瑾玥这会儿还在琢磨事儿没睡着,听到床榻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便知是萧子墨回来了。跟往常不同的是,她并未起身相迎,而是趁他沐浴更衣时,将榻上的褥子拿去了外间的矮榻上。
一走就是一个月,还知道回来?!失踪数日也不知道回个信儿,成心想急死她!想想这些日子遭的罪,苏瑾玥就来气!
哼,这几日,他别想上榻来!
苏瑾玥哼了一声,吹灭床头的油灯,安安心心的睡了过去。
第329章 小别新婚
萧子墨从净室出来,只见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莫非,是风将灯吹灭了?
不过,这对他这个习武之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即便是在暗夜里,他的眼力也是极好,能准确的辨别方向。
更何况,这还是在王府,他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床榻的位置。
只是,这紧锁的门是怎么回事?他记得,方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是半掩着的啊!
萧子墨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伸手推了推,发现门栓得紧紧的,纹丝不动。又接连试了好几次,皆是如此。斜眼看了看一旁矮榻上的被褥,萧子墨这才会过意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来,他这么久不着家,惹得媳妇儿不高兴了!
但苏瑾玥还是低估了他的能耐!他真要想进去,区区一扇门又能奈他何?
萧子墨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地往门缝里一插一挑,门栓就落了下来。
他几乎是毫不费力气的就进了寝房。
听到门扉轻响,苏瑾玥就知道是萧子墨进来了。其实,她也没指望能将他拦在外间。毕竟,他的本事摆在那儿!
苏瑾玥翻了个身,面朝内侧,懒得搭理他。
萧子墨走到榻前,透过轻薄的纱帐,看到里头侧躺着的倩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朝思暮想的女人近在眼前,总算是能抱到了!
萧子墨撩起纱帘,钻了进去。
苏瑾玥身上熟悉的香味弥漫在鼻息间,让他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滑动。
“娘子,娇娇?”萧子墨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试探的去握她的肩膀。
苏瑾玥拍开他的手,往里挪了挪。
得,显然是还没消气呢。
于是,萧子墨也跟着往里挪了挪,耐着性子哄道:“都是为夫的不是,娘子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瑾玥轻哼一声,仍旧没有开口。
萧子墨见她没有再躲,索性长臂一伸,将人翻过身来,纳入怀中。“为夫真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苏瑾玥眯着眼睛问。
“不该让娘子担惊受怕!”萧子墨笑着蹭了蹭她的脸。
“谁担心你了!”苏瑾玥别扭的撇开头去。
萧子墨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回来,俯身亲了两口。“这不是出了点儿状况,没能及时联络上么,以后不会了。”
苏瑾玥瞪大双眼,推了推他。
萧子墨见她只是拿眼睛瞪他,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压在了身下,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苏瑾玥无耻不过他,最终只得半推半就,顺从了他。
因为天气燥热,两人本就穿的单薄。随着寝衣和肚兜先后被抛下床,薄帐内隐隐溢出几声娇吟和低吼。
小别胜新婚!萧子墨难免贪欢,孟浪的要了好几回。直到苏瑾玥流着泪求饶,这才堪堪放过了她。
屋子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外间值夜的丫鬟自然是被惊动了。
起初,她们还以为府里进了贼人呢,正欲进去护驾,却被含冬抢先一步制止了。
“咳咳,是王爷回府了,你们都散了吧!”含冬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
王爷习惯了偷偷摸摸,她们这些做属下的也难啊!
待换过了被单,重新梳洗一番之后,萧子墨才抱着昏昏欲睡的苏瑾玥回了内室。
“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临睡前,苏瑾玥逮着机会,狠狠地在萧子墨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萧子墨啧了一声,却仍旧满脸的宠溺。“嗯,等你明儿个睡醒了,本王任你处置!”
*
晋王府
“你说什么,承宗不见了?”苏瑾瑗支开身边的丫鬟,秘密的在靠近前院的二门处见了派去的那两个侍卫。得知苏承宗半路被人劫走,脸色立马就变了。
两个侍卫神色肃然,自责道:“是属下无能,没能看好八公子。”
苏瑾瑗很想发怒,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羽翼未丰之前,她还得继续收买人心。故而,深吸两口气之后,她缓了缓语气,问道:“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
侍卫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有村民亲眼目睹,是八公子自个儿走出村口,去了镇上。先是花了几十个铜板买了两斤牛肉,又吃了两碗混沌,然后就一头扎进了通宝赌坊……属下寻过去时,是一个时辰之后,八公子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苏瑾瑗捏着拳头问道。
“侧妃想必也知道,赌坊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不乏亡命之徒。属下起初认为是八公子赌输了钱,被赌坊给扣下了。可将赌坊翻了个遍,都没有八公子的下落。”
“人生地不熟的,承宗又会去哪里呢……”苏瑾瑗挤出两滴眼泪,上演着姐弟情深的戏码。
“王爷听闻此事,已经密令各地官员四处搜寻,想必很快便会有消息传回来。”侍卫们见苏侧妃落泪,一个个侧过身去,不敢直视。
到底是男女有别,要避嫌。
苏瑾玥打探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否则,要是被别人撞见,她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苏承宗生死未必,苏瑾瑗自然是寝食难安。
她如今在晋王府里孤立无援,唯一能使唤的人就只有苏承宗了。先不提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单凭苏承宗身上那股子狠劲儿,可比那些普通的侍卫有用多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侧妃虽做的隐秘,却还是叫人给瞧见了。不到两个时辰,就传到了晋王妃的耳中。
“她胆子可真不小,竟敢私会外男!”晋王妃忿忿的说道。
“可惜,咱们的人去晚了一步,没能抓个现行。”晋王妃跟前的丫鬟感慨不已。
不过,最让晋王妃气恼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晋王居然会让自己的亲信听从苏侧妃那个贱人的差遣!那些侍卫,可是晋王的心腹,对晋王忠心不二。平日里,便是她想借两个人使唤,晋王都会沉着脸训斥她一顿。
没想到,苏侧妃哭两声,晋王就心软了,肯将如此得用之人借给她!
凭什么苏瑾瑗要处处压她一头?!
她才是晋王的正妃,王府的女主人!
在闺阁之中的时候,她处处都不如苏瑾瑗,被她比的黯然失色。如今进了晋王妃,竟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晋王妃心里恨啊!
“王妃休恼!对付苏侧妃这种小人,又何必您伤神。众所周知,齐王妃一直跟咱们苏侧妃不对付。想来,齐王妃是最见不得苏侧妃好的。不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晋王妃被说的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