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澜?怎么又是司徒澜!他不是死了么?!”苏瑾瑗听到司徒澜这个名号的时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个人,可是比晋王妃还要难对付!
“奴婢也是听旁人说的,说是司徒澜诈死,还改名换姓潜入了西岭关军营,成了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人人尊称他一声军师……”
“据传闻,镇国将军和镇北将军父子皆是遭了他的算计。”
苏瑾瑗紧抿着唇,神色莫测。
这个司徒澜,还真是阴魂不散!
晋王有多重视他,苏瑾瑗心里一清二楚。这可是连晋王妃都要忌惮的男人!他的死,赔上了多少人的性命,甚至还让晋王一蹶不振,都没了昔日的雄心壮志!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让这人影响到晋王!
晋王是要成为万民之主的,如何能因为他而自毁前程!
苏瑾瑗沉着脸,在心底酝酿着些什么。“殿下不能离开京都……”
“来人,备马车,本侧妃要去把殿下请回来!”苏瑾瑗咬了咬牙,吩咐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玉容低头应了,巴不得苏侧妃在这个时候跟晋王闹僵。
*
晋王摔府兵离京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文武大臣一片哗然,百姓则更加惶恐不安。
齐王前脚刚去了南庸关,晋王后脚就去了西岭关。什么事能劳烦北冥王朝的两位王爷亲自前往,莫非是敌军凶猛,要天下大乱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简直是胡闹!”文丞相听闻晋王离京的消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晋王有几斤几两,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真要让他坐镇西岭关,还不闹出大乱子来!
这西岭关要是丢了,西戎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的杀入北冥腹地如入无人之境。到那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难。即便是能将西戎赶回去,所造成的损失也是极大的,不晓得要经营多少年才能恢复。
文丞相越想越生气,再一次大骂先帝糊涂,将晋王纵成这般目中无人的性子。
文夫人见他又开始说胡话,忙将下人们打发了出去。“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了!仔细祸从口出!”
先帝是有被人诟病的地方,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还得了!被御史参奏一本,也够喝一壶的!
都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这般不知轻重!
别看文丞相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人人敬畏,在府中可横不起来。文夫人瞪一眼,立马就老实了。
“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反正这府里被夫人治理得如铁桶一般,又怎么会将这些胡话传出去。”文丞相笑着给夫人赔礼。
文夫人哼了一声,道:“与其在这儿数落先帝的不是,倒不如想想法子,把晋王给追回来!”
文丞相倒是想啊,可如今朝中没有可用之人。试问,有谁能镇得住晋王?便是宗室里的那些老人,都拿他没办法。
“晋王那倔性子,谈何容易!”文丞相不由得长叹一声。“只盼着齐王殿下那边儿能尽早结束,届时还能驰援西岭关。”
这人啊,最是经不起念叨。
这不,文丞相话音刚落,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有打南边儿来的加急军情。
文丞相不敢耽搁,立马去了外书房。从探子手里接过捷报后,文丞相不禁连连点头,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先帝还算有点儿眼光,临终前将北冥江山交给了齐王殿下!齐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老爷又开始说胡话了!
下人们两眼望天,只当做没听见。
一个时辰之后,齐王率大军杀入南夷王都,解了南庸关之困的消息便不翼而飞,传遍了整个朝野。就连茶馆里,说书先生也将此事大肆的渲染,那叫一个津津乐道。
苏瑾玥在同一日收到了萧子墨捎回的书信,除了报平安,还给她弄回了一大箱子的南夷特产——翡翠和宝石。
满满一箱子的宝贝,简直要亮瞎眼。
苏瑾玥嘴角抽了抽,命人将它们登记造册,锁进了库房。
“王妃,眼看着开春了,可要取几块水头好的,打套首饰?”谷雨看了看妆奁盒里那些首饰,觉得太过素净了。
苏瑾玥不爱戴那些,加上又是国丧期,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着。“先放着吧,日后再说。”
谷雨见劝说不下,只得闭了嘴。
苏瑾玥翻了翻账本,问了管事几句,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等将账目清算完,苏瑾玥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不言那头,可有动静了?”
开阳跟随齐王去了南庸关,不言眼看着就要临盆,苏瑾玥实在是放心不下。
“奴婢派人盯着呢,一旦发作,便会报到府里来。”谷雨应道。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两人正谈论着此事呢,就见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进来报信儿,说是不言姑娘要生了。
第420章 他寻来了
相比起不语,不言这一胎生的相当顺利。从进产室到孩子呱呱落地,统共就用了两个时辰。对此,产婆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不言这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在得知孩子的性别时,不言多少有些失望。
苏瑾玥倒是挺喜欢这个生下来皮肤就白白净净的小女娃的。“你瞧,她长得多像你。”
不言掀了掀嘴角,喃喃道:“也不知道她爹喜不喜欢……”
“自己的亲骨肉,怎么会不喜欢。”苏瑾玥说道。“头一个是女儿,将来还能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不知能省多少心。左右你们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便是。”
不言轻轻地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开一些。
女人坐月子可马虎不得。
苏瑾玥不但派了好些小丫头服侍,还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帮忙照看。吃的喝的用的,有什么禁忌的,也好提醒一二。
除了苏瑾玥之外,不语也时常过来探望。如今,她的那对龙凤胎已经快要半岁了,胖嘟嘟的,十分惹人怜爱。罗婆子每日抱抱这个,亲亲那个,都舍不得撒手。
“瞧瞧这眉眼,这鼻子,跟阿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语一边逗弄着襁褓里的娃儿,一边说道。“就是这耳朵跟嘴,像极了姐夫,可比我家那个混世魔王长得好看多了!”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女娃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比刚生下来那会儿还要漂亮。不言看着吃饱喝足睡过去的小女娃,脸上不由自主的多了一抹慈母的笑容。“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还羡慕你能一举得男呢!”
“男娃也没啥好的,嚎起来可要命了!还是女娃心疼娘,尿了饿了也就哼哼两声。”不语知道她的心结所在,于是尽她所能的安抚道。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就听见伺候茶水的丫头进来,说是有人送了一口大箱子在门口,转眼人就不见了,问不言要怎么处置。
“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不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据说是一些小孩子玩的玩意儿……”那小丫头如实的说道。
这年头,见过不少人送节礼的,送一箱子的玩意儿还是头一次见!
不语掩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怕不是姐夫知道你生了,捎回来给我外甥女的吧!”
不言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直在心底骂开阳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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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庸关
齐王杀到夷都后,南夷王急急地率领大军赶回来,却为时已晚。父母妻儿的性命全都拿捏在齐王手中,他只能跪着受降。
齐王并没有杀南夷王,而是将其圈禁了起来,另提拔了南夷的一户大姓的家主做了新一任的南夷王,并肃清了有反叛之心的南夷将领。
至此,南夷再次安定了下来。
齐王领兵退出夷都时,南夷王还亲自将他送到了红树林外。
南庸关战事了,萧子墨打算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去。奈何天不遂人愿,刚刚抵达南庸关,京都便送来一封加急信,提到了晋王的行踪。
萧子墨揉了揉眉心,沉声问道:“是谁泄露了庭铮的行踪?”
“是黄府的一条漏网之鱼。”开阳小声地答道。
顿了顿之后,开阳继续说道:“晋王此去西岭关,怕是会惹出乱子来。倒不如趁机将……”
开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到时候,再嫁祸给西戎,一不做二不休,除掉这个祸害。
萧子墨知道开阳说的有理,可想着又要耽搁一段许久才能回京,心里就老大不乐意。“飞鸽传书给庭铮,让他去应付。”
晋王对司徒澜的那点儿心思,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怕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晋王居然好这一口吧!
这祸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当然要由他来解决。
萧子墨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开阳嘴角抽了抽,默默的在心底祈祷,姜表少爷自求多福。
*
姜祁那头收到信儿时,晋王距离西岭城已经只有上百里的距离。晋王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为的就是想要尽早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司徒澜!
“王爷,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在客栈修整一两日再赶路吧。”晋王府的侍卫见主子嘴里都起了泡,硬着头皮劝道。
晋王脸色阴沉沉的,根本就没搭理他们。“备好干粮,天亮就上路!”
侍卫们无奈,只得应了。
如此赶路,对于养尊处优的晋王来说,实属不易。这不,刚到西岭城脚下就累的病倒了。
晋王的行踪并不难打探,姜祁那头很快就得了信儿。
“没想到,他还真敢来!”姜祁面色看似平静,眼底却泛起阵阵杀意。
“晋王怕不是傻了吧!”
“脑子被驴踢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以为凭他王爷的身份,就能逼咱们统领交出兵权?真是笑话!”
不明所以的人,都纷纷猜测起来。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晋王来此的目的。
萧让就是知情人之一。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姜祁一眼,既然齐王都避开了,那他也不打算掺和这事儿。
“西戎那边儿有我盯着,晋王就交给你了!”萧让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