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徐州进军途中的吕布接到张绣派人送来的高顺和郝萌和书信,看过之后哈哈大笑:“赵弘啊赵弘,此番灭汝必矣!”
陈宫笑眯眯的试探道:“主公有何妙计?”
吕布将高顺和郝萌的书信递给陈宫,陈宫展开,只见书信上写道:“罪将高顺、郝萌,前番误中黄巾贼寇赵弘奸计,不幸陷入贼寇监牢。今闻张绣将军军师贾诩暗中传信,言主公欲与张绣将军里应外合,共破黄巾。故而某等愿暂且屈身侍贼,待大军到日,某等原为前部先锋,以恕前罪。”
陈宫看了书信,道:“主公,我军已然两番败在这赵弘的手里了,这封书信只怕有诈啊。”
吕布道:“公台啊,高顺、郝萌原本就是我军的将佐,而那贾诩也是张绣的心腹,有甚可疑的?”
陈宫也只是觉得可疑,却也说不出来,可疑之处到底在哪里。只得道:“请主公让张辽将军做前锋,如若有变,主公也好接应。”
“我有方天画戟赤兔马,谁能奈我何?”吕布横了一眼陈宫:“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大事!”
三日后的午夜,彭城城头的篝火已烬,远处的黑暗如风扑来。吕布亲领八千精锐做前锋,张辽为中军,陈宫断后,杀到了彭城城下。
吕布和张绣约好了,到了城下,吕布在城外燃放三堆篝火,然后张绣打开城门,迎接吕布进城,活捉赵弘。
三堆篝火如期燃放,可是城头却没有动静。
吕布心中暗道:“莫非中计了?”
就在这时,黑沉沉的四野忽然被无数的火把烧得透亮。吕布还在惊疑之时,只见彭城城头竖起了一干书着“赵”字的大纛旗。赵弘身着甲胄,悠然自得的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吕布道:“奉先,我百万大军已经将你团团围住,快快下马投降吧!”
吕布此时确定自己已然中计,手持方天画戟,指着城头上的赵弘叫道:“活该千刀万剐的黄巾贼寇,快快开门投降,本将军饶你不死!”
赵弘瘪了瘪嘴,笑道:“鸭子死了,嘴巴倒挺硬的!那咱看看,今日里是你千刀万剐了我,还是我活捉你了!”说罢,对身后的传令兵道:“擂鼓,大纛旗传令,全军进攻!”
一声令下,彭城城头数百面大鼓同时擂动,“咚咚”声震动原野。
鼓声响动的同时,喊杀声陡然响起,无数的火光犹如无数的萤火虫一般,向吕布军马扑杀了过来。
甘宁、徐晃、黄忠、魏延、王威、廖化、黑山、周仓、裴元绍和杜远各挺兵刃、各领人马向吕布、张辽、陈宫冲杀了过去。
这是一场十分典型的伏击战,也是一场更典型的混战。吕布虽然也有三万多人,却明显不是黄巾军的敌手:其一,吕布军是受了黄巾军的伏击,在士气上首先便输了;其二,此番黄巾军动用了黄巾死骑、精锐兵士、农军和护农军,这已然是动用黄巾军的全部兵力了,总兵力不在十五万人以下。五比一,黄巾军占绝对优势;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吕布的军马一部分是袁绍调拨给他的,一部分是在淮南强拉的壮丁,更多的是收编的袁术的乌合之众,缺少衣甲,缺少兵刃,缺少马匹,缺少粮食,最要命的是缺少操练。端的就是个草台班子,怎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黄巾军的对手。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吕布也不会事先勾结张绣。须知,张绣属于西凉军的余孽,正是他的叔父张济和李傕、郭汜、樊稠将吕布赶出了长安城的。
虽然吕布军处在绝对的弱势,混战之中,吕布依旧凭借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甘宁、徐晃领着五百多黄巾死骑围着他走马灯一般的厮杀,依旧不能将吕布杀败,最后让还他冲出了重围,往北逃走。
吕布走脱了,可是他麾下的将佐却没有他这般好的身手。曹性被魏延一刀斩落马下;魏续被黄巾死骑冲落马下,被踏成了肉泥;宋宪被裴元绍、杜远生擒;侯成一见势头不对,转身便逃,黄忠一箭将他射落马下;成廉被周仓、黑山率领的黄巾军步兵兵士乱刀砍死;张辽护着陈宫,领着仅存的三百多人,被廖化、王威率领的七千步骑兵杀得退上了一座土山。被王威、廖化领兵团团围住,突围不得。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原本应该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张辽和陈宫领着残存的兵马几次想突围,可是都被廖化和王威部署的弓箭手乱箭射了回去。
正当张辽和陈宫愁苦无计的时候,只见两骑缓缓向土山而来。张辽和陈宫都认得,这两人一个是高顺、一个是郝萌。
张辽将手中的长枪一横,指着高顺和郝萌道:“你们是来做说客,劝我等从贼的吗?”
郝萌接过话来道:“文远兄,公台兄,我等是来看望老朋友的。”
高顺、郝萌下马,与张辽、陈宫以礼相待。郝萌道:“文远兄,公台兄,如今吕布已然全军覆没了,就是他自己也已然逃得无影无踪,你们二位还领着这一二百的残兵,守着这土山,有意义吗?”
张辽瞪着双眼问道:“你这不是明明来给黄巾贼寇做说客的吗?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绝不失身从贼!”
高顺急了,叫道:“文远啊!如果你此番被擒,那便是第二次被黄巾军所擒获了,这一回黄巾军的渠帅擒住了你,无论杀不杀你,就算你自刎,天下人都会对你张文远——”说着又看向陈宫,“还有你陈公台都会嗤之以鼻的。”
张辽、陈宫听了高顺的话,对视一回,无话可说。
高顺道:“文远、公台,你们觉得那吕布是能成就大事之人吗?一开始,我高顺也不屑与这黄巾贼寇为舞,可是前番兵败,你我的家眷都被他擒住了,他杀害了一个吗?就拿着一回来说,他身边的谋士贾诩要他将吕布军中所有的将佐的家眷都带上城头,作为人质,逼迫众人投降,他没有答应。他说只说是死是活,全凭个人本事,无论胜败,都祸不及家人。此种胸襟,吕布做得到吗?天下又有几人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