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将所有的人都支出书房,关上房门,问吕蒙道:“子明啊,你这样回长安来,你就不怕我以擅离职守的罪名解除了你的兵权吗?”
吕蒙道:“临来之前末将已然想得清楚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大王听信谗言,一定要置臣于死地,微臣绝无怨言。”
赵弘忽然问道:“子明啊,你回家去看了母亲没有?”
吕蒙一愣,他不明白赵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答道:“还没有。”
“如果我现在将你关押起来,你的母亲,我的岳母大人,会急得一病不起吗?”
吕蒙一脸茫然的看着赵弘,他已然完全蒙圈了:“要关便关,怎么还说这话?”
“不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也不是啊?”
“请大王明示。”
赵弘道:“子明啊,在你回长安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世子遇刺是刘备的阴谋,但是你回来了,我就可以确定了。”
“刘备的阴谋?”吕蒙被赵弘越说越蒙了。
赵弘问道:“子明,晋阳城是不是来了个叫徐庶的?”
吕蒙道:“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腐儒而已!”
“他可不是腐儒。”赵弘笑道:“他可不是个腐儒。我问你,他到晋阳来了多长时间了?”
吕蒙想了想道:“从微臣知道有这么个人到了晋阳,到今天最多不过一个月。”
“他来晋阳不到一个月,长安城就发生了赵邦遇刺的案子,你晋阳城就谣言满天飞,你说这是巧合啊,还是这个姓徐的在捣鬼啊?”赵弘看着吕蒙问道:“子明,你想想,如果我现在将你抓了,玉璧城没了统帅,关羽会师南下,会是什么结果?”
吕蒙再傻也已然明白赵弘的意思了:“大王是想将计就计吗?”
赵弘将吕蒙扶起来,问道:“子明觉得如何?”
“确实是条妙计!”吕蒙道:“敢问大王准备如何用计?”
赵弘道:“这也是我正为难的地方,用得好了,咱们就可以一举攻克晋阳,用得不好,就成了天下的笑柄。这个徐庶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啊,还有个司马懿,能不能瞒过他,也都不好说啊。另外还有一点,现在对晋阳用计还早了一点,想灭了刘备,必须教训一下曹操。我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想教训曹操,还抽不出空闲和这个徐庶较量。”
吕蒙道:“大王,你只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收拾晋阳?”
赵弘道:“你先别管我准备什么时候对晋阳动手,我只问你,你有什么法子可以给关羽、徐庶来个将计就计?”
吕蒙想了想:“请大王容俺想两日。”
赵弘笑道:“让你想两日没问题,但是这两日我得让你去大牢里面想。”
吕蒙当然明白赵弘的意思:“大王要俺在哪里想,俺就在哪里想?”
赵弘道:“我只怕你的老母亲,我的丈母娘受不了刺激啊。”
吕蒙沉吟了半晌道:“要不先给俺老娘,就是先给俺姐姐通个气吧?”
赵弘道:“子明啊,你估摸你这回来长安,刘大耳朵的细作会不会将你在长安的一举一动都禀报给徐庶知道?如果献给你的母亲,或者是你的姐姐通了气,她们心里就没有了顾忌,脸上就没有忧虑的神色,只怕被人瞧破啊。”
吕蒙道:“大王,俺姐姐不必知会,但是俺的母亲,请大王务必告诉她老人家。如今她老人家已然七十多岁,快八十的人了,还让她老人家为俺这做儿子的操这份心,俺这做儿子真心不忍。”
赵弘沉默了半晌,道:“也好,知会我这老岳母一声也好,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这老岳母说这事,谁说谁就是刘大耳朵放在你家的细作。”
当天,赵弘以吕蒙擅离职守的罪名,将吕蒙押入了大牢,听候发落。
独当一面的大将被赵弘关进了大牢,朝野震动。
吕蒙被关押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吕香便扶着杵着拐棍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吕母,领着赵政到了赵弘日常处理政务的西花厅,请求面见赵弘。
赵弘就等着这些人来替吕蒙求情,他们不来求情如何能够让徐庶确信吕蒙确实出事了。
吕母、吕香和赵政跪在赵弘的面前,吕母白发苍苍道:“大王,我儿冤枉啊!”
赵弘将吕母扶到一张凳子上坐下,吕母的一只手握着赵弘的手,轻轻的摩挲,手掌温暖。赵弘道:“岳母大人啊,子明太放肆了,没有我的军令,他就擅自从玉璧回来,要是玉璧城有个闪失,他百身莫赎啊!”
吕母道:“大王啊,我家政儿真的没有派人去杀邦儿啊,您要信得过这个啊!”
吕母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赵弘很是欣慰,因为他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切入口,现在吕母说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呀。赵弘道:“岳母大人,我信我信,我拿子明确实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他擅离职守。”
吕母沉吟道:“哎……既然大王这般说,那老身再是求情,就是乱了军法,只是请大王恩准,让老身见一见子明吧。”
赵弘道:“岳母大人,这有违军法呀!”
这时,一个太监在西花厅门外道:“大王,丞相、中书令、太傅求见。”
赵弘不耐烦的道:“让他们等着。”
吕母站起身来,道:“既然大王公务繁忙,那老身就先行告退了。只望大王念在香儿和政儿的份上,念在阿蒙这些年来为大王出生入死的份上,能饶阿蒙一回就饶他一回。”
赵弘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吕香和赵政,道:“政儿,有空闲的时候去看看你的兄弟,别让别人真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住自家兄弟的事。”
“儿臣遵命。”赵政的声音犹如蚊吟一般。
“大点声!”赵弘断喝一声。
“儿……儿臣遵命!”赵政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咪一般,连连磕头。
赵弘对吕母道:“岳母大人,您老先回去吧,子明的事我会酌情而定的。”
“哎……”吕母叹了口气:“这也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