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沉默良久,问马超道:“孟起将军,有一步险棋,不知你敢走不敢走?”
马超道:“孝直先生,此时此刻,不是兵行险招的时候,邺城一旦失守,只怕,只怕你我阖门老幼……”
法正道:“孟起将军,事已至此,就算你我救下了邺城,只怕最后你我也是难免一死。”
“孝直先生,不要在危言耸听了。”马超对于法正的话疑多于信。
法正冷冷一笑道:“孟起将军真的觉得是危言耸听吗?孟起将军应当知道李恢阖门老幼都被押入大牢的事吧?”
马超道:“这事与我有什么干系?”
法正道:“大王虽然给出了抓捕李恢的理由,确实也是李恢违法乱纪,但是你要知道李恢是什么人?”
“什么人?益州人?我马超是凉州人,与你们益州人可是没有干系。”
“不错,李恢确实是益州人,孟起将军确实是凉州人,但是孟起将军和李恢有一个身份是相同的。”
马超当然知道法正要说什么,道:“可是我马孟起没有违法乱纪!”
法正笑道:“孟起将军确实没有违法乱纪,可是你今天没有违法乱纪,谁敢保证你明天不会违法乱纪呢?世家大族,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重要的是你孟起将军可是率领黄巾大军冲锋陷阵的猛将啊。孟起将军,如果你是大王,你对你自己放心吗?”
马超听了法正的话,默然良久,问道:“那依孝直先生之见,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
法正道:“挥师北进,直取辽东!”
“现在取辽东?”马超有些犹豫。
法正道:“现在取辽东正是时候。”
马超问道:“此话怎讲?”
法正道:“司马懿的大军都在邺城,辽东必然空虚,以将军的神武,在下略施小计,取之必矣!”
马超问道:“那取了以后呢?”
法正笑道:“只要将军坐拥辽东四郡,天下一统将军可割地封王,天下分争将军亦可称霸一方,此乃我为将军谋划也。”
马操听了法正的一席话犹豫的越发利害了:“大王带我不薄,我不可负了大王呀!”
法正听了马超的话哈哈大笑:“将军难道忘了当年蒯通劝说韩信的故事吗?霸王在时,汉王当初对韩信也是礼遇有加,可是霸王一旦没有了,韩信又落得个什么下场呢?将军如果不愿重蹈韩信的覆辙,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攻取辽东四郡。只要将军坐拥辽东四郡,司马懿必然席卷河北,届时,无论是大王,还是司马懿,都会看中将军,都不敢贸然开罪于将军,都要拉拢将军,鼎足之势自然成矣!”
马超沉吟道:“可是你我的家眷都在长安,这……这如何是好?”
法正道:“将军放心,只要我军能攻拔了辽东四郡,大王必然会善待将军与在下的家人的。”
马超听了这话,微微颔首道:“那就依先生所言!请问先生,何时进军最为妥当?”
法正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马超道:“那就明日吧,明日我下令三军齐出,往辽东进发。”
法正心中甚为得意,道:“在下谨遵将军将令!”
马超论智谋虽然比不上法正,但也不是刻意任由法正玩弄的牵线木偶,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盘算,他表面上采纳了法正的计谋,暗中却决定派人去长安,向赵弘禀报此事。
然而此时,因为杨铭去了凉州,贾诩到了邺城,长安的政务全部暂时由刘钰和黄权处理,这种密信到了长安之后,自然是先由刘钰过目。刘钰看了马超的密信,大吃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黄权和法正是一路人,她当然不可能将这密信给黄权看,可是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钰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兄长刘辟,可是最后他放弃了这个人选。首先,刘辟绝对不会是法正的对手,如果请自己兄长相帮,只怕是会误了大事;其次,如果现在请自己的兄长出面,会不会引起赵弘的猜疑?
思之再三,刘钰放弃了自己的兄长刘辟,决定去拜访诸葛亮的兄弟诸葛均,希望他能协助自己。
在大位之争上虽然刘家和诸葛家是对头,但是相比起法正的阴谋而言,他们两家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
午夜时分,刘钰身着黑色的斗篷,在两名带剑的侍女的陪伴下,去了诸葛均的府邸。
“咚咚咚……”已然睡下的诸葛均被敲门声惊醒,极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回禀三老爷,有客人拜访。”回话的是门房的老魏。
“什么客人,深更半夜的拜访,就说我睡下了,要他明天来。”
门房老魏回答道:“三老爷,这位客人是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她不然老奴向老爷禀明身份,她只是要老奴告诉老爷,老爷不见她,是要遗憾终身的。”
诸葛均一听这话,心中难免一惊,是谁会说出这般粗气的话来,道:“让她去厅堂等候。”
“客人说了,她只去老爷的书房等候,她今日拜访之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
“行,你引她去书房。”
不一会儿,穿戴整齐的诸葛均在两名提着灯笼的侍女的引领下,去了自己的书房。
诸葛均万万没有想到,深夜来访的竟然会是王后娘娘刘钰,他愣了半会儿神,一下子给刘钰跪倒:“草民接驾来迟,请娘娘恕罪。”诸葛均没有在黄巾军中为官,一直以小民,或者是草民自称。
刘钰将诸葛均搀扶起来道:“先生请起。”
诸葛均拱手问道:“娘娘深夜驾临,不知有何吩咐?”诸葛均从短暂的慌张中稳住神来,心中暗道:“她怎么来了?姐姐知道吗?怎么姐姐那边没有一点音讯过来?”
刘钰道:“先生,没有急事要事,我是断断不会贸然登门的。请先生先看这封书信。”说罢,刘钰将马超送来的密信递给了诸葛均。
诸葛均看了密信以后也是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生,为今之计,如何是好啊?”
诸葛均道:“娘娘勿忧,让草民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