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给我看。
不一会池砚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已经染上体温的沉甸甸的金属疙瘩。
池砚打开台灯,坐起身仔细观看,正面依然刻着一个硕大的cy。
池砚眯起眼转动着打火机辨别:不对,这个不是我给你买的那个。
傅奕澜意外地挑起眉毛,池砚居然也有心细的时候: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要这副表情,我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我有着福尔摩斯的双眼,细节决定成败。
那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秋衣。
我去谁会在意这种细节!
傅奕澜露出胜利的坏笑。
池砚翻个白眼,栽回床上,把打火机按在胸口,捂得更热了,噘嘴嘟囔着:我知道不是,就是知道。
嗯,确实不是,我跑店里重新做的,细节不可能一模一样。
啊?你干嘛做这种事啊,又不是原来那个。
傅奕澜盯着他,瞳色明明是沉重的墨黑色,却闪动着漂亮的亮点:我说是就是,细节不重要,感觉很重要。
行吧。
池砚不说话了,过一会又默默把打火机还给傅奕澜,脸又红又烫的。
他还是不清楚傅奕澜到底怎么认识的他,干嘛一见面就给他帮忙,带他排除万险,不过池砚不太纠结这个了,细节不重要。
沉默了几分钟,傅奕澜出声叮嘱他:我朋友告诉我,你和萧琢被尾随了,应该是你在学校打的那两个人叫来的,注意一点。
池砚:啊?你说让他们注意一点吗?
傅奕澜笑了:行吧。
毕竟池砚有红牛,还有傅奕澜,谁来碰一碰就是死。
有什么好怕的!~
傅奕澜话一放出来,第二天池砚就和萧琢碰上了遭遇战。
这次萧琢真的送佛送到西了,居然提了一堆食材,和池砚一起回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和池砚保证:我和我们家米其林出来的大厨学了一个星期,你放心,我做出来一定好吃!
池砚担心的不是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吃。
但是萧琢打开保鲜盒,给池砚看了眼里面的雪花牛肉时,嫩粉的肉质,零零落落的雪点,一口下去满肚是钱,池砚当时改变主意,就是会吃死他也要咽一口。
小少爷和病弱穷校草进了破烂的房子,小少爷问校草:厨具呢?
池砚额角滴下一滴冷汗,虽然学校的学生个人信息里他确实住在此地不错,但是他也确实一天都没住过。
池砚不能露馅,得做出自己已经在这生活了很久,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模样。
池砚四处搜索,最终指向一堆泡面盒:呃,厨具在那。
沉默。
萧琢突然抓着雪花牛肉哭起来了,池砚一阵无语,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萧琢回答他:呜呜呜呜呜呜你太惨了!!!
不行,怎么可以住在这种地方,你住我家吧!!
池砚咬住牙,不然好,我要住你的大豪宅就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了,他想起傅奕澜幽怨又批判的眼睛,忍下了自己骄奢淫逸的念头。
拍拍萧琢的肩膀:你家有多大?
萧琢紧紧抓住池砚的手,激动道:你千万不要操心我家不够大,我家有泳池,还有池塘,房间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几间,至于厨房、游戏室
池砚打住他的话匣子,为难地别过头:我去你家玩一天吧。
第37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6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上, 偷偷跟着也太挫了吧!
免费给你帮忙,少逼逼,你没看见娘娘腔刚才身边跟着一辆凯迪拉克?他家背景一直很神秘, 家长会听说也是管家来帮他开的, 凯迪拉克、有钱、神秘、有时还有保镖,你想到了什么?
他爸是匪帮大佬?
宁可信其有,在学校他们管不着, 但现在是在学校外, 我们这些人说实话就是无业游民, 就是看着气势大点儿,真把我怎么着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去你不要说得这么可怕!你们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真的,我偶尔撞见过他爸一次,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他爸有花臂!
众人倒吸口凉气。
这些话全被池砚听见了。
明明距离很远, 他和萧琢在街头,小混混们在街尾跟着, 但是集中注意力每一个字池砚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池砚斜眼看身旁的萧琢,抓着自己的双肩书包带, 笑容满面, 没心没肺地跟池砚侃天侃地, 和对面被交警叔叔带着过马路的小学生一模一样的姿势表情。
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被流氓跟踪了。
萧琢的管家已经开着凯迪拉克回去, 掐好时间再来池砚家接萧琢, 没想到萧琢和池砚改主意了,萧琢脚趾除了体育课几乎没有多么亲密地沾过地,对步行充满了兴趣,大肆赞美池砚低碳出行。
池砚呵呵,我踏马是穷的。
这就是金钱上的鸿沟。
现在萧琢没有凯迪拉克保驾护航, 池砚离上一次喝红牛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身体有点虚,没多少精力,更别提什么力能扛鼎。
傅奕澜说的没错,他不节省点精力,很快就会变回虚弱的状态。
他这个病太魔幻现实了,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满天飞着骑扫帚的人,还有猫头鹰给他寄信说您的九年义务教育太拉垮霍格沃茨不接受混子他还可以理解,大家都穿着蓝白校服,老老实实上物化生政史地,顶多有点日轻美式怪味,怎么会出现这种比藿香正气水和阿莫西林还用途广泛效果牛啤的药?
池砚仔细观察过傅奕澜,甚至还跟踪过他,没见他去什么药店,而傅奕澜最近最爱光顾的是各大图书馆,池砚本来很喜欢读书,但是现在扮演高中生,每天任务就是读书,他就一点也不想读书了。
人最大的劣根性,除了真香flag幸灾乐祸就是犯贱,池砚看见傅奕澜进了图书馆就溜了,至少这个世界ending之前他不要多看一本书。
所以池砚对傅奕澜的红牛没有一点头绪,这红牛是突如其来就来了,有时装在塑料瓶,有时装在马克杯,有时甚至装在计量杯,很显然傅奕澜是顺手抄的一个容器,更显示出红牛货真价实是傅奕澜自个儿做的。
先不提来源的问题,现在凭他半病秧不病秧的身体素质,不可能一挑十八个半那半个身子瞥着比他还菜,就是豆芽菜,估计是曾经被这些混混欺负,最后灵光乍现逼上梁山了,我跟着你们一起欺负别人,你们就欺负不到我了嘿嘿嘿。
池砚加快步子,萧琢不疑有他,下意识地也加快跟上池砚,继续说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池砚用余光丈量混混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看看有没有群起而攻来的意思。
先问萧琢:你爸真的有花臂?
萧琢愣了一下:嗯哪。
池砚:
不是,你爸如果是匪帮大佬这世界放正规和谐小说网站上都过不了审,池砚再给萧琢一个机会:你爸干什么的?
萧琢叹口气,往事不堪提:我爸一直想做一个公务员来着,安静清闲颐养天年,但是他年轻不懂事,为了装逼纹了花臂花背,后来参军都参不了了,形象不端正。
那你爸干什么的?
理想幻灭,怎么还发财了?这好事怎么没轮到我身上?
啊?哈哈哈,他啥也没干啊,突然有远房亲戚暴毙,他继承了遗产,我们家就住上别墅啦~
池砚:
池砚突然理解了萧琢为什么会有一种迷之土气,这就是暴发户儿子的标准模板,何况他家的钱还是飞来的横财。
虽然他爸不是匪帮大佬,但是也可以做做文章,池砚一来替这个世界的和谐程度放了心要贯彻扫黑除恶!!二来开始打起主意把这些混混吓走,不给一个严重的教训,被盯上就是惹一身骚,天天盯着你欺负。
萧琢可不就是第一次被叫娘娘腔忍声吞气,导致他娘娘腔的称号名满全校了。
池砚不想再替萧琢收拾源源不断的尼古拉斯张三李四,万一哪天他没喝红牛是个林黛玉呢,今天得把这个事情完全解决,傅奕澜这么忙,天天奔图书馆,这么爱看书的校霸属实少见,池砚不想打扰他。
池砚问萧琢:你估计你家车开到这边要多久。
不管池砚问什么,萧琢都仔细斟酌,认真回答,而不去考虑池砚问题背后的意义。
对萧琢的脑细胞而言过载了。
萧琢摸着下巴:虽然我没坐过公交,但是听你说的应该要比坐公交快,桑叔来接的话,我们家可是住在很偏远的郊区,那里环境好,风景好,我跟你说,我们那有叫声特好听的乌鸫鸟
池砚揉了揉眉心,您在这给我搁这搁这呢:说重点。
十分钟有了。
看后面这些头发颜色像发廊染发卡的混混摩拳擦掌的模样,十分钟,有点危险。
你先叫你爸来接你,带上保镖。
萧琢抠了抠空空如也的脑门:啊?为啥啊?
池砚看他这样子,说了实话恐怕要坏事,沉着泠静就是萧琢整个人的反义词。
池砚甚至还有点心疼他,原文自己和傅奕澜好歹是他的男二男一,现在男二被男一拐跑还同居了,萧琢成了这世上一朵无人照看任被风雨锤烂的娇花。
孤苦伶仃,孤寡孤寡。
没什么,我身体不舒服,想坐车,想看看你爸,做点心里准备,想看看保镖,长长见识。
萧琢居然就接受了这个狗屁不通的解释,掏出被他贴满粉色花花的手机,哒哒哒拨打花臂爸爸的电话号码:好哒~
萧琢和花臂爹汇报定位时,池砚让他说成十二街,离他们在的公交站隔了一个大马路,萧琢哦一声,不假思索给爸爸这么说了。
池砚觉得今天他就是把萧琢拐去越南也不是件难事。
不是,他们怎么往十二街走?
傅奕澜那群人都在那,我们能去么?
哼,怎么不能呢?我们又不是和他们打架去,我们只打这两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没有就是
傅奕澜很凶的啊,你知道他因为打架太狠要转校来这边了么?
我们跑过去难道不会被他收拾吗?
你们要不要这么怂?我们罩的人被一个病秧子打了,现在我们跟了病秧子娘娘腔一路,然后啥也不干各回各家?
呃可是傅奕澜
有本事他俩还能搭上傅奕澜不成?!
大家寻思寻思,池砚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事还要请假在家躺着治病的孤僻怪胎,和十二街叱咤风云扛把子傅奕澜搭上的可能性有多少。
差不多是火星人不小心学会讲中文这么大概率。
看着池砚有病瘫着没病咳两下,萧琢抓着书包带娇滴滴,大伙觉得自己为这两位打退堂鼓趑趄不前的样子,真的很逊!
傅奕澜手长也管不到他俩头上。
*
池砚和傅奕澜小弟们相处了不少个来回,看着他们大好的青春年华在游手好闲,澜哥都天天上图书馆学习去了,池砚扼腕,既然被一口一声嫂子地叫着,傅奕澜没空理会小弟的时候,就交由池砚来招待。
傅奕澜待人不薄,出手大方阔绰,网吧开黑烧烤撸串没事就请,他忙着钻研学术,于是把身上钱全给池砚霸总期养成的好习惯,叫池砚看着办。
于是池砚就,大方地请小弟们去烧烤摊,给他们买各种串串,附加人手一本53。
池砚长得美,在别人面前收敛起沙雕王者的气息,温温柔柔的样子,看着你,大家天天聚在一起,不着家,家庭教育缺失,多少有点家庭问题。
所以哪里受得了大嫂的温柔攻击,和家一样温暖。
大家只能拿起笔,一边啃着烤串,一边做53,眼泪汪汪,烧烤老板都被感动地给这些好学的小伙子赠送菜品,把自己的小儿子拉出来,和哥哥们一起做作业。
和哥哥们多学着点!
只要爱学习,大人眼里抽烟喝酒烫头也是好孩子!
后来小弟们比起澜哥,更怕澜嫂,看见池砚绕道走那种。
池砚拉着萧琢往烧烤摊去的时候,心想,大嫂我这么高的威望,孩儿们你们不给我出头说得过去么?
所以钟塔街的混混们看见在烧烤摊抽烟的十二街小弟,甚至还示意友好地冲小弟耸耸肩,挑挑眉,有脸熟的还学着剧里的匪帮碰碰拳头,味道学得很足。
然后向池砚两人围堵过来。
傅奕澜的小弟问他们:你们来这干嘛?
他们冲着池砚萧琢冷笑:我们来
嫂子?大嫂!嫂子好!嫂子请坐请坐,咳,我们突然发现有点突如其来的事,我们先走了。
几个人看见池砚下意识要走,又被同伴拽回来。
感觉出情况不大对劲了。
和傅奕澜关系最近、头剃得最短、毛染得最金的李吉利人可不如名字吉利,有点凶相,横在池砚和混混之间,昂起头,笑了一下,门牙有条牙缝,更显凶了。
叫嫂子。
混混们面面相觑。
叫叫不出口!!
病秧子成了谁的嫂子啊?!
街旁凯迪拉克杀到,又是锃光瓦亮,把阴天都照成晴天。
黑色车窗打下,副驾驶坐着一个庞然大物,块头十足,花臂,墨镜,看见宝贝儿子了,立马挥挥手,笑出镶好的金牙。
花臂挥舞得眼花缭乱。
乌合之众一哄而散!
萧琢他爸太可怕了!
混混们被傅奕澜凶猛的小弟和萧琢恐怖的爹全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