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终究是沛公之意
高寒的提示太明显了,李公公能在宫里出头,还能谋得南京镇守太监这位置,也是心思灵活之辈,只是稍稍的蹙一蹙眉,他立马就将这些人的共同点联系起来里。
“你是说,四海商行?”
高寒点了点头,李公公勃然大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内库的银子!”
没错,在他的观念中,四海商行就是内库的聚宝盆,至于其他的股东,直接就被他无视了,毕竟这么大的买卖,没人保驾护航,光靠着一个小秀才去折腾,也太费劲了,而陛下用别人的银子笼络人心,这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所以,这四海商行就是皇家的产业,妥妥的没跑了。
现在高寒说,这些在贡院里护着读书人的,都是四海商行股东的家里的人,那南京锦衣卫千户所干了些什么破事,那还用说吗?
“这是陛下养了一群白眼狼出来了!”他气咻咻的说道:“你仔细将事情给我说一说!”
靖海侯和宁远伯站起身来,向李公公告辞,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李公公自然不会留他们了,反而他们在这里的话,只怕高寒有些话还不方便说。
“两位放心,这事情杂家知道该如何做了,不过,贡院那边,还是两位打打招呼,暂时弄的不要太难看!”
“这个自然!”靖海侯一口答应,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送走了两人,李公公这才阴沉着脸蛋,转过头来,对着高寒说道:“高佥事,这事情你原原本本的给杂家说来,杂家一向与人为善,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坏杂家的前程,少不得杂家也要心狠手辣一回了……”
贡院里面,一身男装的胡诗诗和钱谦两人正在喁喁私语,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当人群中喊出“打死人了”的声音的时候,两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朝着贡院里跑去,那小赵伯爷说的明白,只要他们进了贡院,就保的他们没事,这事情完了,他们欠小赵伯爷的人群,也就两清了。
“完蛋了,完蛋了!”
钱谦虽然出事的事情,义愤填膺,感概激昂的,但是此刻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边,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胆怯了:“那些锦衣卫要是真冲进来,那位小赵伯爷,还会不会护着咱们,自古以来官官相护,他们肯为咱们出头吗?”
“他护不住咱们,还有人护得住!”胡诗诗比起钱谦,却是镇定的多:“而且,那小赵伯爷根本就忘记了我是谁,当初,也是看着别人的面子,才会出手搭救你们的,你尽管放心!”
钱谦的脸色有些古怪,想说什么,却是犹豫了一下,将话咽了下去。
“哎!”胡诗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真那么想,就太小看我了,若是我胡诗诗是趋炎附势的人,也不会遇见你了!”
“不不不,我没那么想!”钱谦急忙掩饰着。
“还是实话告诉你吧,免得你瞎想!”胡诗诗白了他一样,这些年,他阅人无数,这些男人心里的想法,又怎么瞒得住她。
“当年我曾经侍奉过一位贵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贵人是宫里出来的!”她没好气的白了钱谦一眼:“他老人家的名讳,我不敢乱说,反正你知道这位贵人是宫里出来的就行了,这位贵人呢,算是看我还顺眼,而我侍奉也也尽心尽力,有这么一段渊源,昨日你落难,我才敢打着胆子去求人家,你们男人真是没心肝,我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我和别人不清不白!”
“我真没有!”钱谦信誓旦旦,“我不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吗,毕竟锦衣卫的凶名,天下皆知,若是真是被人诳了做棋子,恶气没出,倒是将自己搭进去,那么咱们就不值得了,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那你尽可放心,至少,这南京的锦衣卫,是绝对不可能奈何我们的!”胡诗诗微微哼了一声:“也就是这是蹊跷,那些锦衣卫,那么多狂生不抓,偏偏就抓了和我有关系的你,怎么不让人浮想联翩,要知道,那位贵人现在不在其位,倒是有很多人惦记着他,若是被人暗算了尚且不知道,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那位贵人的名讳,我听说过么?”钱谦听得心痒痒的,那颗功利之心不可抑制的炙热了起来。
“你当然听说过!”胡诗诗看了他一眼:“不过,现在想见他老人家可不容易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当然,当然!”钱谦嘿嘿一笑:“不过,既然你当年侍奉过他老人家,想必他老人家的旧属,后辈,也是认得你的,若是有机会,我是说,若是有机会,你带挈我认识几位,将来你相公在官场上,岂不是平白无故的多了不少助力?”
胡诗诗咬着嘴唇,沉默不语,钱谦的这话,却是让她直接想起沈运来,若是真的如钱谦所想的,只怕她第一个就是要去见沈运,只是当年的事情不堪回首,人家不为难她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带挈她的良人,她自己都觉得这事情有几分荒谬。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远处的贡院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偶尔还传来几声惨叫,两人脸色一凛,站了起来。
“没事!”
胡诗诗看到在远处和学政大人谈笑风声的某人,对着露出惊惶之色的钱谦摇摇头,心里忍不住将两人做了做比较。
当初那个她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秀才,如今却是身居高位,和一方大员谈笑风生,甚至连堂堂的学政大人对着这个小秀才说话,都是满面笑容,而那人左顾右盼之间,神采飞扬,那当初的形象比起来,何止是千变万化。
她再看着身边的钱谦,这可是她这么多年唯一看对眼的人,在她的眼里,钱谦文采风流,家境殷实,而且,除了一点点书生意气以外,对她也是极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什么,和远处那人比起来,身边的钱谦,似乎总是少了那么一番问道。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身边的钱谦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