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对着高飞一伸手:“想知道答案?那你先把手伸过来。”
“怎么了?”高飞也傻傻把手伸了过去,还以为赵枫要把答案用手指写在他手心里。
只见赵枫“啪”的一声狠狠打在高飞平摊的右手上,咬牙切齿道:“甭管是哪位姑娘做的,这也是你能好奇的?本王今夜非打你一个多管闲事不可。”
赵枫这一打高飞,也是为着昨夜的事情。
昨夜赵枫喝醉了,高飞却不出来阻止他发酒疯,使得他轻薄了冯婉妙,所以他便找个机会和借口-把锅甩给高飞,顺便发泄一下白日被冯婉妙“臭骂”的委屈。
“呀!”高飞佯装被赵枫打得疼了,急忙把手抽回,收到身后藏着。
虽然赵枫这一打并没用多大力气,但其中也不乏警告的意味,所以高飞乖乖认错:“卑职知错,以后再也不敢窥探王爷隐私了。”
高飞吃了瘪,灰溜溜的离开了。
赵枫瞥了瞥桌上的汤碗,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冯婉妙对他倾诉自己的悲惨经历,再结合她说出的似乎有意轻生的话,觉得不甚放心,还是决定再找冯婉妙谈一谈。
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后衙里亮着灯的屋子已经不多了。
路过闫鑫的房间时,赵枫看到他屋子里还点着蜡烛,微弱的烛光与随着烛火漂游闪烁的伏案投影。
夜深仍旧勤于案牍之事,闫鑫确实能称得上是个好官。
如果真的能把冯婉妙许配给他,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然而奈何冯婉妙不愿意,赵枫也总不好强行撮合二人。
赵枫感叹完毕,便沿着回廊朝冯婉妙房间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小院门,赵枫便放轻了脚步,犹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可能已经进入梦乡的冯婉妙。
然而赵枫还是过于“天真”,如冯婉妙这般经历了苦难的遭遇,不仅昨夜遭到赵枫的“调戏”,而且今日还把自己过往如实告知赵枫的她,又怎么可能得以安眠呢?
冯婉妙屋内烛火飘悠,使得原本想举足靠近的赵枫顿时生出了不敢再上前打扰的念头,只挥退了守着小院门的官差,自己靠在门廊处,盯着冯婉妙房间的窗户出神。
不过房间里的烛火亮了没多久,也许是冯婉妙觉得困了要入睡,或者是她神奇的感应到屋外来了赵枫,便把拉住熄灭了,房间没了火光的映射,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赵枫仔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屋内有凳倒桌翻的动静,估摸着冯婉妙应该是真的睡了,并没有做出上吊自杀之类的傻事,便放心的离开。
然而还没等赵枫离开几步,他便听到小院门里传来木门开启的声响。
没一会儿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那是十分轻盈谨慎的脚步声。
“来了贼人?”
赵枫拔腿便想冲入小院中查看情况,但是判断了一会儿,却发现脚步声是往院门的方向来。
赵枫立即迅速闪进院门旁边的灌木丛里,委下身子,注意小院门的动静。
果不其然,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看到冯婉妙踏着轻盈的小碎步缓缓走出小院门
。她先是从院门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才步履不停的朝最后一进院子的方向走去。
跟着赵枫一起躲到灌木丛里藏身的官差低低开口问道:“王爷,要不要追?”
“你继续守着院门,不要张扬,本王自己跟着她就是。”
赵枫不知冯婉妙要去何处,但那出院的方向绝不是要去找他,甚至有可能是要离开后衙。嘱咐打算悄悄紧随其后,看看她有何打算。
吩咐完毕,赵枫先是招来守在后衙高处的凌云卫,嘱咐他们不要对出门去的冯婉妙多加阻拦,只管当做没看到她,一路放行就是。
冯婉妙畅通无阻的来到后衙的院门,木门紧闭,但是左侧仅供一人通行的一米八高的小门并没有上锁。
冯婉妙一边诧异后门没人守着,也没对自己的畅通之行有多想,便轻手轻脚的推开小门出去,再缓缓合上,试图不惊动任何人。
冯婉妙一离开,守着后衙院门的凌云卫便现身在赵枫面前。
此时已经能确定冯婉妙是要出府,赵枫的脸色十分凝重,“你们也跟上去,就跟在本王身后,悄悄的。”
高飞注意到赵枫脸色难看,便忐忑的问了一嘴:“王爷,冯夫人深夜出行,手中也没带着细软包袱,别是要悄悄离开?”
离开一词,有很多种含义,一种就是字面上的离开府衙,摆脱赵枫的救助与“束缚”;第二种意思就是不方便明着说出来的离去之意,重在告别人世,放弃生存的念头。
听了高飞一提醒,赵枫的脸色更加冷沉了,“什么离开?今夜本王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不许胡说!说不定她是出门寻亲访友了。”
女子深夜出门,寻亲访友,这样的理由并不是符合常理的解释,这样的话连赵枫自己也不信。
高飞知道赵枫今夜心情不好,只能抿唇不语,免得招惹赵枫嫌弃。
“本王自己跟着。”赵枫气闷的一指高飞,“你们都别去了,你也别去…拿件夜行服给本王穿。”
由于近日隆昌县附近的几处山贼都被打击消灭,晚上并不施行宵禁,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之外,偶尔能看到有官差巡视。
冯婉妙出了后衙,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走在街头,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贴着临街的建筑慢慢走着,步履轻盈,宛如黑夜中令人不易察觉的黑猫。
跟在冯婉妙身后的赵枫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一路踩着冯婉妙行路方向的对面屋檐跟着她,时刻在高处注意她的动向。
两人一高一低的在夜间的隆昌县里走动,拐过了几条街巷后,便来到了码头。
此时已是丑时,在码头工作的工人们还没起来工作,因此没有其他人走动,只有几名渔夫与码头上一些船只的看守人。
赵枫担心冯婉妙要上船离开,便飞身下了屋檐,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飞奔着,只用脚尖点地,跑得飞快而不会有多大动静,也不怕招来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