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轻哼一声:“本王之所以沉默,是担心本王把贵客的身份说出来之后,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人家在朝中位高权重,如今事情败露了还愿意赶过来保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
惠檀此时脸上才显露出丝丝慌乱,过了一会儿又混似安慰自己一般回击赵枫道:“呵…到现在王爷也没说是谁,想来也制是猜测而已,毕竟王爷在朝廷树敌数都数不过来。”
“朝中大臣多是王爷的敌人,哪个不是位高权重?就算王爷现在说那人位高权重又如何?还不是没把具体的名字报出来?报不出来,便是王爷在唬人耍诈!我虽然穷,但却不笨!”
面对惠檀的回应,赵枫只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嘲笑的意味:“你一定要本王将他的名字说出来?难道不怕本王说出他的身份后你必死无疑?即便这样你也一定要本王说么?”
“我疑心病重,今日就非要王爷说出来捞我的人到底是谁。”惠檀坐直了身子,直面赵枫的眼神,强调道:“即便王爷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后,我必死无疑。”
惠檀还是笃定赵枫只是在炸人,妄图用刚才炸得齐娘子不打自招的手段再来一次,其实赵枫并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所以她才更要戳穿他的假面。
“既然你执意要赴死,本王今日就让你死得心甘情愿…”赵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你不是想知道今日来捞你的人是谁家的么?本王告诉你,房玄龄家的如今就在外面等着你。”
“什么?!”惠檀激动得从地上蹦了起来,没想到赵枫居然准确报出了房玄龄的名字。
柴房里的其他人也闻声一震,继而面面相觑。
房玄龄,房丞相特地前来安乐王府捞人,捞的还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惠檀…其中的内里关系,琢磨起来就很有深意了。
惠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房丞相真的来了?”
越是这样,赵枫越能确定齐娘子给的信息是真的,指使惠檀对他下毒的人估计真就是房玄龄无疑。
赵枫并没有马上回应惠檀,而是转头看向高飞,又把目光投到齐娘子身上,故意高声说道:“高飞,你现代贵客去前厅等候,记得用好茶招待着,待本王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过去。”
“是。”高飞也高声回答,而后便请齐娘子真的随他去偏厅洗漱歇息,然后还真的遵照赵枫的吩咐,给齐娘子奉上了茶水。
“你先在这喝茶等着,待会儿王爷回来了再看看要如何处置你。”高飞不耐烦的叮嘱完齐娘子,又对身后的两名侍卫使眼色,示意他们看住齐娘子,然后再回去赵枫身边护卫。
齐娘子见赵枫给了自己礼待,还有好茶吃着,便真的以为赵枫会遵守诺言不再追究她,于是便大着胆自一边喝茶一边悠闲的等待,甚至还有兴致轻轻哼起了乡曲,十分惬意。
目送走了齐娘子,赵枫才回到柴房外,命其他侍卫将柴房里的其余人员全部带去洗漱,而后再由苏青处理。
闲杂人等都走了,赵枫紧了紧系着巾子的小绳,却巾子戴稳了,才肯踏入着弥漫着排泄物恶臭味的柴房里,直接立在惠檀面前,居高临下,语带不屑的嘲讽惠檀道: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值得房玄龄亲自前来捞你么?”
“那刚才你?不是你说的房玄龄在外面?”惠檀又气又急,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直接砸在赵枫脸上,只可惜自己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不禁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又被赵枫给炸出来了。
“本王刚才只说了是房玄龄房丞相家的,又没有说是他本人前来…”
赵枫毫不避讳的对惠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房丞相虽然没来,但昨日本王查到了他的头上,只不过让人私底下去给他通个气儿,结果他今天就派人来了…”
“房丞相本人没来,但是派来他府上的胡管家来…估计你也知道胡管家吧?是他替房玄龄求到本王面前,说是房玄龄要开口保你。原来本王是不愿的,后来还是王妃替你求的情。”
“王妃?她怎么会?”
惠檀也惊叹万分,一时间不知道是质疑苏青对她如此好心的用意,还是选择相信苏青本就是善良之人,所以才会为她向赵枫求情。
惠檀回忆起当日穆卓珺指明是她对赵枫下毒的时候,苏青望着她的眼神里却透露着惊讶与难以置信,估计苏青是真的惊讶她的狠辣下毒,又念及她往日贴身服侍的旧情吧…
“她怎么不会?王妃念着你平日里服侍得好,告诉本王说你平时照顾得干净细致,胆大心细…”赵枫自嘲的笑了一下:“那酒里的颠茄毒就是你给本王下的吧?确实够胆大的。”
能在下毒之后的时间里没有露出马脚,最后还是依靠穆卓珺的猜测才揪出了惠檀,可见惠檀此人面色不显,内里却城府极深…勉强能称得上是能办大事的人。
“好在阎王爷不敢收本王的性命,本王如今已经好全,那毒都被逼了出来。既然房玄龄都已经求到本王跟前了,本王也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态度,打算对你从宽处理。”
“是真的?胡管家真的来了?”惠檀此时心中的天秤开始动摇了,一边是选择继续质疑赵枫的所有话,一边是选择相信房玄龄真的派人来捞人了。
“他若没来,那刚才与本王对话的人还能是谁?”赵枫用反问堵住了惠檀的进一步提问。
“你当刚才本王为何没有马上说出房丞相的大名?还不是为了顾及房丞相的脸面,因此才向胡管家问一问他的意思。还是胡管家点头同意了,本王才说出房丞相的大名…”
惠檀心中的天秤已经开始选择倾向赵枫,但是却仍有不少疑惑:“可是我已经被王爷捉住,本就是将死之人,房丞相为何要花费这么大力气来保我一个小小的婢女?”
“…你说错了,房丞相不是要保你,而是要保他自己。”赵枫声音冷沉的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