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吃,便到了后半夜。
暗地里的侍卫十分警惕,越是月深人静之时,危险也就随之增。
“大人,该回府了。”邴中在旁边轻声道,“不然夫人可得担忧了。”
“好。”苏哲起身,正色道,“诸位,本官得先行一步了,家中娇妻在等。”
周佥事一副了然的神情:“苏首辅可是有家室之人,理解理解。”
周班早就喝的迷迷糊糊,他傻笑声:“是嘞,师傅您快回去吧,不然师母可得生气喽。”
“告辞。”苏哲眼底丝毫没有醉意,起身摆摆手离开。
在暗地里一直偷窥苏哲一行人的枝叶等人,纷纷退场,继续跟踪。
邴中和兵戎对视眼,二人眼底默契的闪过丝会意的笑。
车夫的驾车技术特别好,马车在路上行驶,压根无一点的颠簸,平衡的很。
“大人,有人跟踪。”车夫往高墙上看了眼,平静道。他给苏哲驾了这么多年的马车,早就学会了平静如水,遇上一切都丝毫不慌张。
苏哲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笑道:“知道了。”
车夫驾了声,将马车赶的更快。
“枝叶姑娘,这下可如何是好。”魅影的成员之一,菲儿盯着底下快速进行的马车,眼底闪过丝锐利,“看来这马车里的人是发现咱们了,可要快速解决掉。”
枝叶有些犹豫:“你可知马车里边坐着的死何人。”
“何人。”菲儿疑惑。
魅影是个杀手组织,给钱,替人消灾替灭门。这请一次魅影的银两可不少,不管成没成,都得付下一百两的银子。
“当今苏首辅。”枝叶缓缓开口。
话音刚落,二把刀就架在了枝叶和菲儿身上。
兵戎嘲讽声:“居然请了魅影的人动我家主子,看来阁下很有钱啊。”
“什么人。”菲儿大惊失色,能让她完全没察觉走动的人可不多。
兵戎呵呵:“什么人?你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都说了我家主子,你还问?”
“不愧是苏首辅身边的贴身侍卫,果然厉害。”枝叶笑了声,“既然落入你们二人之手,我也无话可说。”
一旁菲儿的脸却是涨的通红:“你无所谓,我倒是有所谓的,这未免也太过丢人了。”
“技不如人,可就别怪别人喽。”兵戎笑道,“走吧。”
菲儿往空中吹了声口哨,让其他人莫要轻举妄动。
“看来还有同党啊。”兵戎往四周看了圈儿。
邴中开声:“莫要在恋战,直接离开。”
“好。”兵戎收回目光,又看了眼紧张的菲儿,“哼,今个就放过你同党一马。”
半个时辰后,苏府,灯火通明。
苏哲用手撑着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跪在地下的二人,笑了笑道:“蒙国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枝叶,魅影杀手的菲儿。啧啧,一个舍得下本,一个真敢来。”
“既然落入苏首辅手里,任由你随便处置。”枝叶低着头,淡然道。
菲儿却是喊起来:“苏首辅,杀就杀她,莫要杀我,此可跟我无关啊。”
“哦?”苏哲笑了笑,“有那个胆子接活,没胆儿死?姑娘你有点怂啊。”
菲儿缩了缩脖子:“江湖何人不知苏首辅你的威名,之前可是将玄门给灭了,也不知如今的究竟易主谁了。苏首辅您知道吗,江湖可是传言,跟您有关呢。”
苏哲面色淡然,端起杯子抿茶:“与你无关。”
菲儿被噎住,瞬间眼眸就聚集了泪水。
“不是吧。”兵戎看的是目瞪口呆,“姑娘你该去演戏啊,这说哭就哭的本领,可真真是令人看的惊讶至极。”
菲儿冷哼声:“苏首辅,若是你能放了我,那么我就告知你,魅影的主子是谁。”
“本官不需要你告诉,也知是谁。”苏哲啜口茶,“此次我并不取你的性命,你们二人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菲儿同枝叶互相看眼,皆是闪过不可思议,没想到苏哲就这样将她们二人给放走了。
直到真正出了苏府后,枝叶才张开五指,呢喃道:“苏首辅这人,果真是令人压根参透不了的。”
“那可不是。”菲儿伸懒腰,“走喽。”
枝叶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突然叹息声:“人人都有归处,而我也只能回去挨罚了。”
寒风萧瑟,夜里的风一吹,更是透心凉的冷。枝叶忍不住的直打哆嗦。
客栈内,关雎捧着一杯茶走来走去,神色间都是认真,无半点愁。
外边敲门声响,关雎转身开门,入眼便是枝叶那张疲惫的脸,她心下了然:“失败了?”
“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公主责罚。”枝叶跪在地上,头低着,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关雎早就料到是这结局,也未多说,她返回座位:“此也不怪你,那苏哲一惯是狡猾又厉害,你拿不定是正常的。”
“是,多谢公主谅解。”枝叶倏然松了口气,又有些忧愁的问,“公主,您那亲事已经定下了,就是钱指挥使,这当真是你愿意的吗。”
关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不过就是个垫脚石,任凭怎么蹦跶不过我手心,无碍。”
“公主的意思是?”枝叶似懂非懂,“可是这钱指挥使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若是被他给发现了,就怕被反噬。蛇和农夫的故事,奴婢可是听您说了好多次。”
关雎淡笑:“莫着急,这钱宁欲望大,此就有致命的弱点。只要抓住这命脉,他还不得乖乖听话。”
与此同时,钱宁也在评价关雎:“此女欲望极大,若是能加以此命脉利用,乃是我的一大助力啊。”
左中和几位心腹都拱手作揖:“大人说的极是,只是小心此女心思歹毒。”
钱宁颔首:“此,自然是知的。她在咱们府上安插了人,你们都装作不知。”
“是。”左中颔首,他又道,“那这公主会不会也发现,大人您安插的人。”
钱宁意味深长的笑:“不会,我安插的那个眼线,可是她最信任的心腹。恐怕以后到死,她也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