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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曜一个激灵,立刻去翻和康遥的聊天消息。
  康遥最近虽然和他处在特殊情况之中,但日常的报备并没有少,只不过平时发来的位置要么是在家里要么是那栋坐拥酒吧迪厅的大楼,来来回回总是这两个地方。
  现在徐曜打开一看,康遥不久前发来的地址果真和徐景行发来的地址重合了,之前他还以为康遥是单纯出去吃饭了,却没料到是和徐景行一起。
  徐曜的心乱作一团,当场给康遥打电话过去,然而电话连通都没通,直接提示他康遥已经关机。
  徐曜哪里还有心思再看什么文件资料,他无心发消息,直接下楼提车开往饭店。
  这家饭店距离公司很远,等开到地方,早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有余。
  徐曜开车并不轻松,心累身上也累,可他顾不上那些许不适,到了地方便直直往大厅里走。
  没走几步,还没等服务员迎上来,他就看到了正在下楼的徐景行。
  他这位许久不见的父亲穿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应该是最近总在打高尔夫,皮肤比过去黑了些。
  不过肤色变化影响不了他的模样和气质,他的年纪已经近五十,看起来依然儒雅俊美,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痕迹很模糊,虽然带走了年轻岁月,留下的却是被充分打磨过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成熟。
  别说衰老,他连一般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皱纹都少得可怜,完全是用金钱和气质堆出来的男人。
  徐曜看见他就不高兴,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早上出门前还见过的康遥,康遥年纪本来就小,在徐景行旁边更显得鲜活,非常显眼。
  徐曜不知这一眼到底为什么令他如此地不舒服,他条件反射一般快走两步,瞬间便将康遥拉扯到自己身后,用身体隔开了两人。
  这样的动作对于徐景行来说稍有冒犯,可徐景行面对这种好像把他当成坏人一样的防备举动并没有任何表示,只点头对徐曜笑道:来了?可惜有点晚。
  徐景行耐心望着徐曜,问道:要不要一起喝个茶?
  徐曜手掌不自觉地紧紧握住康遥的,冷淡回绝:不喝。
  徐景行又道:那我们一起坐一会儿?
  徐曜有大量的问题想问康遥,状况还没搞清,遑论有心思和不喜欢的父亲聊天:我没有时间,公司那边还在等我。
  徐景行接连被拒,稍感惋惜,但也只能对着徐曜和康遥点点头,道:那好,你们两个一起,我先走了。
  放下这句,他也真不再多留,不过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回头对徐曜道:你来得还挺快的,其实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徐曜却没空去多理睬,徐景行走后,他根本没空松一口气,立刻回头去看康遥。
  康遥刚才一直在他身后静静的没说话,这会儿对上眼,依然和平时悠悠哉哉我行我素的状态没两样。
  徐曜却不能放心,他心里一片乱糟糟,问道:你没事吧?
  康遥不解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徐曜回答不上,静了一下,又道:刚才那个是我爸。
  康遥失笑:我还不知道他是你爸?他长得就是你全家福照片上的那张脸,变都没变。
  徐曜也是昏了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废话,他冷静下来才来得及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话问得真是奇怪,康遥回道:他上门来敲门,我就开门了,还能怎么在一起?
  徐曜听得沉默,又酝酿了一下,才问:他没和你说什么吧?
  早年他因为燕来而大闹一场,徐景行不仅知道,还算是那段关系的当事人,徐曜是真的不清楚徐景行看到康遥会是个什么想法。
  他正心情复杂,康遥却不在意地开玩笑道:哦,他问我给多少钱能离开他儿子,我说五百亿。
  徐曜:
  这种时候康遥竟然还能和他开玩笑,可见心情并不差,徐曜心里隐隐松了一根弦,无奈道:别闹,好好说。
  好好说,其实就是什么都没说,正常地吃饭,正常地聊天。
  从见到康遥开始,徐景行就是一副良善长辈的模样,甚至在康遥开门后看到那颗美人痣的一瞬间,他连像赖星维和文乐那种的第一反应都没有,张嘴便道:你好,我是徐曜的父亲。
  康遥回想了一下那幅画面,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老男人数不胜数,刚好是徐曜父亲还这么深藏不露的是真不多。
  康遥如实和徐曜道:你爸还挺有意思的。
  这本是一句寻常话,徐曜听了却下意识紧紧蹙眉,手臂上的肌肉也逐渐绷紧。
  康遥看得好笑,道:你紧张什么?
  徐曜道:我没紧张。
  康遥道:他都走了,你现在才紧张是不是太晚了?
  徐曜再次强调:我真的没紧张。
  康遥并不和他争论,大步往外走。徐曜跟上他,边走边道:你有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
  康遥非常奇怪:我留他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徐曜没有答话,忽然又毫无预兆地道:他有什么意思?他比我还有意思吗?
  康遥听得脚步逐渐变慢,进了停车场,终于转头望向徐曜,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徐曜被康遥的眼神看得有些僵硬,掩饰一般道:怎么了?
  康遥故意思索了一会儿,等瞧着徐曜牙床都快咬紧了,这才充满恶意道:徐曜,你该不是怕你爸把我勾走吧?
  这话超出了徐曜的想象,也像拨云见雾一样瞬间扫开了徐曜自己都理不清的心绪。
  一针见血。
  正常情况下,恐怕很少有人会存在这种男朋友看上自己父亲的担忧,可对于曾经受过这种刺激的徐曜来说,那种可能性本该微乎其微的事几乎成了他难以忘怀的心理阴影。
  当初,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燕来会喜欢徐景行。
  而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徐曜对徐景行的感觉,除了本就存在的反感、厌恶,还多了一种隐秘的自卑。
  只是那种自卑太微小,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觉,直到今天猛地知道康遥和徐景行见了面,那些不适感忽然间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叫他难以抑制地感觉到压抑。
  不错,他是不想让徐景行在康遥面前透露出什么有关燕来的痕迹,但他更不想让康遥见到徐景行
  不管因为什么。
  徐曜一时没说话,康遥则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这种感情太过卑劣,徐曜提都不想提,实在承不住被康遥这么嘲笑,他皱眉道:别笑了。
  康遥哪里会听,只笑得更加厉害。徐曜的脸涨红,作为霸总第一次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他单手挡住脸,用在外人面前永远都看不到的委屈神色破罐子破摔道:他比我年纪大,比我眼界开阔,他还脾气好,待人温柔,不管是男是女,最后都喜欢他
  康遥没等徐曜说完,便打断道:那关我什么事?
  他笑着踢了下徐曜的小腿,道:我偏偏就喜欢那种傲慢不可一世,暴躁翻脸不认人的。
  更何况他还那么老,怎么比得上年轻力壮肌肉分明的中年人?
  徐曜:
  康遥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甚至一个好的形容词都没有,可徐曜还是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徐曜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康遥道:不是你是谁?
  徐曜并不想笑,也不知道怎么就露出了笑容,他低声道:我不是中年人,我才二十六。
  而且我也不傲慢我对你脾气够好了。
  康遥没领他的情,改口道:哦,那就不是你。
  徐曜顿了下,又笑了,虽是半生气半无奈,但蹙起的眉头早就已经舒展开来,怎么不是我?
  康遥笑着问他道:心情好了?
  徐曜不应声,康遥又笑着道:看你这人多奇怪,说你爸不好可以,说俞炎不好就不行,这儿子当的,孝死了。
  徐曜:
  这话题转的,真是一点都不突兀,果然,他就知道康遥还记着这茬!
  徐曜一下子软了声音,唤道:遥遥。
  康遥望着他,道:遥遥是你叫的吗,你不是喜欢大声叫康遥吗?
  徐曜总算见识了康遥的记仇功夫,他无奈地伸出手,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康遥交流一下,可刚一拉扯康遥,就看到康遥错开的衬衫底下透出了一抹黑色。
  黑色?徐曜猛地一怔,随后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头上冲。
  他震惊道:你穿着它出门?!
  康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行吗?
  徐曜:所以,刚才在完全看不出的表层之下,康遥就是穿着这身黑胶衣,和徐景行面对面吃了一顿饭?
  这种迟来的认知冲击而来,徐曜头都要炸了,他拉住康遥,赶紧把康遥推进车里:快脱了。
  康遥不理睬他:你叫我脱我就脱?
  徐曜急死了,好声商量道:遥遥。
  康遥冷眼看他:别叫我遥遥。
  徐曜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时间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坚持,他有过道歉的经验,这次开口也没有特别困难,他低声道:我错了。
  康遥并不满意:你上次也说你错了,但下次还敢。
  徐曜无计可施,彻底认输,他蹲下来抱着康遥,只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小情人,而是个小祖宗。
  徐曜道:我真的错了。
  康遥:你错哪儿了。
  徐曜没有交过其他的男女朋友,意识不到这番对话听起来有多么地熟悉,他诚恳又无奈道:你想说谁就说谁,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康遥听得发笑,可算满意了,不过行动上却并没有叫徐曜如愿。他没有立刻在车上换衣服,而是勾着徐曜的领带,道:这黑胶衣上有一条拉链。
  徐曜一时没有懂,还以为康遥要他帮忙,他一路向着后背摸索过去,不想落空了。
  康遥笑道:笨死了,不在背上。
  徐曜道:那在哪里?
  康遥并不回答,反而将美人痣凑到徐曜的嘴边,拉着徐曜的手往下去,同时暧昧道:你说在哪里?
  徐曜顿住,停住了动作,康遥问他道:还脱吗?
  徐曜:
  康遥:这附近有个情侣酒店。
  徐曜:
  康遥还要再说,徐曜忽然将他拽出了车子,红着耳朵道:走了。
  第51章 我装的
  那身黑胶衣被成功脱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离开康遥的身体,它便被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过往之时,甚至还被康遥无情地踩了几脚。
  徐曜对这身衣服稍有怜惜,洗澡的时候顺带给捡了起来,可没等挂上,康遥便抢过去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康遥道: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徐曜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吗?
  康遥在浴室里冲澡,声音带着一点回响,笑着道:谁说我喜欢?偶尔来了兴致罢了。
  这么说来,以后都没机会再看康遥穿了?徐曜正想着,康遥将花洒对准他的脸,喷了他一脸水,笑着反问:怎么,你喜欢?
  从本身的兴趣来讲,在康遥穿给他看之前,徐曜甚至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实在称不上喜欢。
  可偏偏康遥穿上之后要命地勾人,刚刚才结束的两次经历又来得太过深刻,徐曜难免对那份可能再也享受不到的视觉冲击感到非常惋惜。
  那确实很难忘记。
  徐曜还在回味,康遥却不打算给他任何的喘息之机。
  两人冲完了澡,康遥马上又双手搂住徐曜的脖子,两人一路亲吻去了卧室。
  徐曜嘴唇都在发烫,总算明白了禁止接触几天的下场。
  他竟然会觉得是两败俱伤,怎么可能,最后只会是他被康遥大快朵颐,一口不剩地全吃进腹中。
  徐曜吻着吻着,这几天积累的急躁全都缓慢散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环抱着康遥,好像接吻是他们之间最普通的交流方式,一边亲一边想起来道:我来之前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了。
  他本以为康遥又要坏坏地告诉他,自己是故意的,不想康遥的答案倒是非常正常:是吗?我没看,许是没电了。
  徐曜无奈:你做什么了就没电了?
  康遥笑道:嗯,干了点大事。
  徐曜有些好奇康遥能干的大事是什么大事,正想问,却听康遥喘息一声,撩起了呼吸的热度。
  徐曜自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没等动作,康遥忽然拉开了酒店的抽屉,对他道:你看。
  康遥看中的这家酒店和徐曜平时住的酒店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不仅装修风格不同,给客人准备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徐曜匆匆瞥了一眼,看到了一连串的绳子鞭子,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系列写满了振动字样的助兴道具。
  徐曜看得沉默下来,康遥贴着他耳边,言简意赅地问:试试?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果然打开了徐曜的格局,徐曜盯了这些东西一会儿,突然间先发制人,按住了康遥,露出笑容道:好,试试。
  康遥没能躲开,但不惊慌,在徐曜的笼罩之下,他能看见徐曜垂下的发丝,高到薄情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
  徐曜胸膛上的肌肉均匀又有力,用这种自上而下的角度看人时,自带着一种强烈的斯文败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