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生产队。
赵香云是准备直接回家,喝口茶水的。
一个上午没喝水,她快渴死了。
只是,还不等她回到家,竟然碰上拉着粪车,挨家挨户收粪水的苏兴华以及曲梦梦。
曲梦梦这段时间干活儿总是慢的很,分派她去猪场,她也没有去。
赵志远干脆今儿让她去生产队收粪水。
至于苏兴华,赵志远或多或少,还是因为唯一的闺女跳河的事儿,迁怒了他。
所以两个做搭档,去收那臭烘烘的粪水。
怕两个人和平时一样偷懒,赵志远下了死命令,要是收不到一车粪水,往后猪场,村里的粪水,以及手提肩扛的活儿,全分派给两个人。
苏兴华和曲梦梦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是什么知青,就是本生产队的,赵志远这个大队长,要对付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
这也是为啥今天苏兴华和曲梦梦两个,强忍着恶心,也要出来收粪水的原因。
苏兴华和曲梦梦一靠近,赵香云就忍不住捂着鼻子。
尼玛,这味儿也太重了。
当着苏兴华和曲梦梦的面,赵香云就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在鼻子前,用力的扇着,还故意侧过身,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
苏兴华本来就怕被熟人碰见,这一下,还是被赵香云碰上。
他那白皙俊俏的脸上,顿时成了猪肝色。
心底,又觉得丢人,又觉得难为情。
可当他看到赵香云身边的江卫民,以及江卫民身上,背着的背篓时,苏兴华觉得自己明白了啥。
这个江卫民,果然为了前途和利益,来讨好一个肥猪了。
一想到自己连着两天没有吃到赵香云的鸡蛋,玉米饼子,甚至是做工都没有了优待。
相反,江卫民今天还去了县城,连活儿都没有做。
两边一对比,苏兴华顿时有种自己的好日子,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香云,你过来,我……我有话要和你说。”苏兴华脸上露出自认为无比完美的笑容。
换做从前的赵香云,只要苏兴华一给半分好脸色,就屁颠屁颠的冲了上去。
可惜!!!
你丫要是不这么臭,赵香云还想着要不要靠近,但是这么臭,想让她靠近,想都别想。
“不行,这味儿太重了,有啥话,你现在就说吧!对了,别靠太近了,我真受不了。”
赵香云捂着鼻子,大声的说着,说完看向苏兴华。
苏兴华脸上先是闪过一道错愕的情绪,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赵香云又一次拒绝了自己,还在自己露出这么灿烂笑容的情况下。
“香云……对不起啊,我今儿选了个生产队最脏的活儿,可也没有办法,我要是不做,这活儿,别人也得做。
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辛苦些,让其他同志,能够有个好的干活儿环境。”
苏兴华极力解释着,一边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边升华自己拉大粪的行为。
赵香云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见过苏兴华这么不要脸的。
明明这事儿是她爸的手笔,非说啥是自己争取来的。
谁不知道,他和曲梦梦,是生产队“最爱干净”的?
“那啥,你不用和我解释,你想做啥就做啥,就是没啥事儿,您能不能先离开?”赵香云又一次不客气的催促苏兴华离开。
一旁的曲梦梦,突然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红了眼眶。
“香云同志,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苏同志?他……他这也是为了生产队牺牲啊,他要是不做,这活儿谁会来做?”曲梦梦看向赵香云。
“曲同志,你别这么说,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大家过的好,我苏兴华就是牺牲再多,也没有什么的!”
第三十七章 打脸渣男和贱女
看着一唱一和的曲梦梦和苏兴华。
原本准备直接无视的赵香云,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苏同志,曲同志,你们两个想夸奖对方,找个没人的地方夸奖去。
什么叫为了其他人?据我所知,拉大粪的活儿,工分一向多,生产队多的是人做。
你们抢了其他人的活儿,又拿了高工分,何必又往自己脸上贴金,歌颂自己的行为?”
赵香云这番话一出,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曲梦梦不哭了,傻了似得看着赵香云。
那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至于苏兴华,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
两个人盯着赵香云,半天没有说话。
赵香云乐了,她就喜欢看渣男和贱女吃瘪的样子。
明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营造出一副白莲花善良的样子。
做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几秒钟之后,大约是找好了给自己洗白的话,曲梦梦又一次装起了无辜和柔弱,“香云同志,你……你怎能这么说我?我们的活儿,确实是我们自己申请的,我们也确实是为了大家做打算啊!”
“是啊,香云,我们真没有私心!”苏兴华也极力解释。
可是谁想听呢?
赵香云不乐意。
江卫民更是打从碰上他们之后,就不说半个字儿,安静极了。
“这和我没关系,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另外,叫我赵同志,我和你们还没熟悉到可以喊‘香云’的地步!”
扔下这句话,赵香云便看向身边的江卫民,“走吧,这里空气太差了!”
江卫民仍旧不执一言,可他在赵香云和苏兴华撇清关系之后,嘴角分明多了一抹笑容。
赵香云叫江卫民,也让曲梦梦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她将柔柔弱弱的目光转向江卫民,“江同志,你和赵同志关系好,你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抬高自己的意思。”
江卫民连个目光都懒得给曲梦梦,一个人走在前头。
见到这一幕,赵香云差点跳起来给江卫民打666!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直,一般男人,看到这白白净净,哭哭啼啼的美人,少不得要安慰一番。
他江卫民不但不安慰,连个多余的目光都不给!
不过赵香云就是喜欢这种直男。
圣母白莲花的杀手,她决定了,以后就跟着江卫民混,有吃有喝,还能减肥。
屁颠屁颠的跟在江卫民身后,一直到了自家家门口。
“江同志,去我家喝口水不?”赵香云主动邀请。
江卫民听到赵香云的邀请,目光闪了闪,将背篓交给了赵香云。
“我去做事!”
抛下这句话,快步跑了。
跟后头有啥猛兽在赶他似得。
赵香云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江卫民离开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这干活儿魅力有这么大吗?就这么着急?”
感叹完了,她转身回家。
“妈,我回来了!”赵香云大声嚷嚷了一句。
眨眼的功夫,陈五月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香云,乖宝,你可算是回来了!”陈五月冲了上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赵香云。
好像这一去,赵香云少了肉似得。
看了半天,见赵香云能走,能跑,能跳,悬着的心,才饭了下来。
“饿了不?妈给你留了菜,是鱼。你爸让隔壁生产队的队长,给咱匀的,妈给你清蒸了,一整条都在呢!”
陈五月说的无比得意,可在赵香云看来,这就是个头疼的大事儿。
试问,谁家准备了好饭,好菜,只给闺女吃的?
连自个,男人,儿子都排除了?
“妈,你别这样,做了好菜,全家人一起吃。你和我爸天天这么辛苦,我哥,我两个嫂子,天天都在赚工分。
再说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啊!”赵香云和陈五月讲起了道理。
“乖宝,你干啥这么做?你是家里的宝贝,家里好吃的,不给你吃给谁吃?你放心,我和你爸都没有意见。”陈五月拍着胸脯作保证。
“那哥哥们呢?妈不怕他们心里难受?”赵香云问。
“他们难受个啥?我还生他们养他们了勒!”陈五月无比理直气壮的说。
一边又是一副赵香云受了委屈的样子。
伸手接过赵香云的竹篓,问起了白天县城发生的事儿。
赵香云老老实实的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陈五月,当然,去旧货市场,以及和别人做生意的事儿,都瞒住了。
“妈,我去买锁的时候,供销社的说,买锁要啥工业卷,我没有。”
“哎呀,你要工业卷?要不妈给你大舅发个电报,让他寄点过来?妈之前觉得,咱在乡下,也没有能用到工业卷的地方,就没让你大舅他们寄,就要了点粮票和布票,油票要了些,不多,妈都给拿来换成油了!”
陈五月和赵香云解释了起来。
“别,算了!大舅,几个小姨,都是城里人,需要工业卷的地方肯定多,我下回去县城买人家的旧锁也行!”赵香云说。
“要旧锁?乖宝,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吗?”
原主赵香云有点作,什么都要好的,都要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