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笙冷冷的看着他，没有管李寺那双捏在她脸上的大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寺。
李寺手一下就僵硬了，涟笙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以及冷冰冰的眼神一下子就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为了什么？”李寺轻声的说。
这句话里藏着对涟笙的溺爱，这份溺爱庞大的就像是头顶上永恒的天空，年复一年，就算是人类大肆的破坏，就算天空破了一个大洞……但总有一天，伤口会慢慢愈合，就算真的有一天天空渐渐消失了原有的色彩，但……他依然在那。
涟笙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神颤了颤，就如一滴水落入池塘，溅起了波纹。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难怪傲雪雪被他迷得死去活来的，转过了身不在看向李寺，继续往前走。
“我们修仙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涟笙说。
“其实修仙你修为越高对世界理解的层次就越深……”讲到这里涟笙突然面带嘲笑。
“修为越深你就会越害怕，那是因为他们理解的太多了……很多人修仙都只是为了追溯本源，去发现并理解最终之理。”
顿了顿，涟笙又说。
“但说来讽刺，很多大能都是败给了时间……我说的不是自己的寿命，而是自己存在的时间。很多修仙者都是自杀的。”
“为什么？”李寺有些不理解了，既然在涟笙口中那些大能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那还何必要自杀？
“呵……所以我说他们都败给了时间，你以为我修炼千年就算长的了吗，我按辈分来讲只是个后辈而已。在修仙界，一万年才是一个纪元。”涟笙说。
“很多大能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是孤独的，没有一个人能了解他，因为他们看世界的眼光变得不一样，所以他只能够继续埋头修仙，一个纪元，两个纪元，直到他厌烦，直到他发现一切都物是人非。”涟笙灿然的笑了出来。
“但他所认知的世界却没有变，本源也没有变，依然像个无底洞，引人飞蛾扑火，可他已经没有精力了，他已经疲惫了，年轻时对本源的狂热早就已经被岁月磨的精光，就算他当时举世无敌又如何，他甚至可能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类这个物种了。
“你会在乎蚂蚁的死活吗，如果整个世界就剩你一个人，让你独自渡过一百年，你会怎么样。”
李寺安静的听着涟笙轻轻诉说，握紧的双手颤了颤。
“我说的不止是修仙界，成仙了也是如此，修仙本身就是一条不归路。”
“想说什么……”李寺深深吸了一口气，涟笙所说的这些在他看来都只是铺垫罢了。
“李寺，我只是想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同为修仙者，可……”涟笙有些说不下去。
“可什么。”淡淡的看着有些激动的涟笙，李寺说。
“你知不知道！你是帝星命格！帝星命格！”看到李寺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涟笙心中的所有怨气都爆发了，大滴的泪水从眼角划过，她实在忍受不住了，自己心依然是太软了
“帝星命格？那是什么？”李寺问道，他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身份。
“帝星命格……呵呵。”看着李寺，涟笙惨然失笑。
“三万五千年前的修仙界四分五裂分为七国，那时还是君主制，理所当然的谁也看不惯谁，都有着统一修仙界的野心，然后就是烽烟四起，到了最后最后整块修仙大陆被大能打成了三块。这时候出现了一名少年他只用了短短1000年就修到了仙人的门槛，那时候七国已经变成了三国，虽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战争可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暴风雨的前奏都是这样，马上就再一次迎来修仙界的大战，这一次大战会决出谁才是真正的胜者，所以打得格外的惨烈，就连仙人在那场战争中都死了不少。那少年的妻女在这一场大战中全部牺牲，身负血海深仇的他以一己之力摧毁了三个修仙大国，然后废除了君主制的修仙制度，最后成了仙，而我口中的少年就是帝星命格。”
这不是典型的龙傲天命格嘛……
“这不好吗？”李寺皱着眉，这开挂一样的人生不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吗。
“这当然好，我说的是这命格没被发现之前，那年轻人在飞升之时因为命格原因引来了九九天劫，那种天劫修仙界根本就承受不住，虽然他成功渡过，可修仙界的灵气之源却被最后一道天雷给劈碎，修仙界从那时开始就不再诞生新的灵气了。”
“你知道现在灵气对修仙界有多重要吗？修仙界的灵气就像是你们凡界的钻石一样珍贵，每个大家族都有着各自的灵气采集处。”
“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涟笙轻声的说。
“恩？”
“你的出现代表着修仙界再一次会陷入灵气的枯竭，帝星是连天都嫉妒的命格，是势必会成仙的命格，到时候再来一场九九天劫估计整个修仙界灵气会荡然无存。”涟笙说。
“没有人会让你成长起来！到时候只要发现，你就是整个修仙界的敌人！就算你再厉害，就算你是一团火，别人都是枯枝树叶，那你也会将自己燃烧殆尽。”
呵！听起来真棒……
“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利用你！只是因为你有这种命格，说不定对我昆仑派有好处，不然谁会理你这个身份低贱的凡人！”
“是吗……”
两人都沉默了，涟笙觉得自己心中在滴血，明明说出来就好了可为什么会心痛。
“我只想问，到时候涟笙会站在哪一边。”李寺伸手轻轻地撩起涟笙眼前遮住双眼的长发，小声的问。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到时候我没与选择的余地。”涟笙慌乱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你是想让傲凌雪和刘若冰修仙吧，到时候你和她们去了修仙界，她们怎么办？到时候你连自己都顾不了。”
“那你能帮助我照顾她们吗？”李寺再一次的问道。
“我可以帮你照顾她们，可你怎么办……你让她们怎么办，还有让我怎么办……我不能为你做出选择，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没有权利。”
“那涟笙你真的有了解过我吗？”李寺低下了头，额头抵着涟笙的额头，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