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侧妃从三皇子府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房里能摔的都摔了。”白芷将宝琴送来的消息告诉江予月。
花苑忍不住道,“这气性也是够大的,府里如今可不宽裕。”
江予月听到这话有些哂然,然后才道,“是没见到三皇子妃?”
“宝琴说见到了,不知聊些什么,总归后来不算愉快。”白芷回道。
江予月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董芙珍给她脸色看了,否则董芙婉不会如此气急败坏,她一个太子侧妃主动去见一个皇子妃已是看在姐妹情分上,不想董芙珍并不买她的账。
其实她也能理解董芙珍,毕竟当初三皇子出事,董家可无一人出面帮忙转圜,董芙婉这个亲妹妹也同样没管过她,她大概是被寒了心。
不过她给董芙婉甩脸子恰好说明她的底气,她觉得无需讨好一个太子侧妃,她的底气只能来自于她的夫君,三皇子。
贺朝辉此次回京恐怕所图不小且很有把握,否则董芙珍不会这般强硬。
想通这点,江予月觉得自己的防备对象还要增加一个才行,这京城的水是越发浑了。
“岑苏,最近侧妃有无故来主院么?”江予月朝空中问道,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在岑苏在什么位置。
不一会,岑苏就落在江予月面前拱手道,“娘娘出去之时,侧妃未再来过。”
没来?她还特意出去给董芙婉制造机会,她竟然不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打上回在院里碰到不请自来的董芙婉,她出门便将岑苏留在府中,等候董芙婉来放东西或者干别的,可她竟然一次也没再来过。
“罢了,继续盯着吧。”江予月叹息一声道,董芙婉肯定会出手,早晚而已。
中秋节如期而至,府里在白芷的吩咐下张灯结彩,江予月额外又给府里的仆人加了半月例钱作为中秋福利。
府里人都乐不可支,自打太子妃从南疆回来,他们这已经得了三回赏,个个都对江予月感恩戴德。
“真是盼着日日过节才好。”有小丫鬟领到例钱感叹道。
众人哈哈大笑,但心里多少也有这种想法。
白芷适时地说道,“你们只消好好做事,自有提月例之时,可比盼过节实在。”
“是,我们一定办好差事。”众人异口同声,脸上都是笑意,他们现在对这位太子妃也有所了解,只要好好办差,她都不会亏待。
董芙婉从这路过,掩映在树中的脸色并不算好,眼中更是阴云密布。
瞧瞧这帮人对江予月那个感恩戴德的贱样,往日她掌中馈之时也没见少给他们发银子,怎的不见他们对自己感激半点?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贱人。
不能让江予月再这般嚣张下去,她得问问贺潮华何时才能动手?她在江予月面前已经有些装不下去了。
宝琴眼见着董芙婉生生拔下好几根柳枝,就知道她气得不轻,她就知道自家娘娘对主院示好不是出于真心,这不,看人家得人心脸都气变形了。
“小姐,今晚又得去宫里赴宴。”花苑一脸忧色。
几乎每回宫里宴会都要出些事,若是可以她真不想让小姐去。
白芷此时发完例钱回来正好也听到这一句类似抱怨的话,心中也涌现出无限担忧,上回赏菊会小姐就差点出事,这回??
“看你俩这愁苦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宫宴有多水深火热,外头那些大臣夫人可是卯足了劲要参加呢,我带着清影清宁还有岑雾在暗处,你们不必担心。”江予月宽慰两个丫头道。
上次那个赏菊会是专门针对她的,今日这个宫宴可不是专为哪个人设的,所以发生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再说这回还有三个人保护她,她还真的无所畏惧。
申时左右,江予月与董芙婉便到了宜贵妃处,届时宫宴开始再同她一起过去。
“母妃,手上的伤可好了?”江予月行完礼便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亏你一直惦记。”宜贵妃笑着道。
董芙婉在旁边看这两人母慈子孝般你来我往地聊天,心里怄得要死,脸上还不能表露半分。
你们俩倒是互相惦记,谁还记得她背上的伤?董芙婉心中怨气顿生,不停地搅着手里的帕子。
“你姐姐回来可去看过?”宜贵妃与江予月聊完,才问董芙婉。
提起董芙珍,董芙婉心里更不好受,她一个有罪的皇子妃,凭什么对自己一个太子侧妃摆脸色?
“去看过,姐姐如今可不比往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怨怼。
宜贵妃一听便知她们姐妹之间是有了龃龉,她叹息一声,女人嫁了人便会以夫君的立场为立场,姐妹立场不同,则难免有隔阂。
本以为宜贵妃还会与自己说些什么,没想到问过这一句她又与江予月聊起孕期反应,甚至连她的饮食睡眠情况都要关心,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
董芙婉嫉妒得眼睛发红,宜贵妃这样对江予月还不知因为她肚子里那块肉,等到她的计划成功,看宜贵妃到时还会不会把江予月放在眼里?
宫宴大殿门口,江予月他们正好撞上贺朝辉夫妇,双方都怔忡了一会,对面两人才开始行礼,“见过宜贵妃,太子妃娘娘。”
往日贺朝辉与董芙珍是兄长和皇嫂,江予月见了他们都要行礼,如今倒反过来,想必他们方才愣那一会就是这个原因吧,兴许心里还有不甘吧。
不过这两人脸色都还不错,想来在封地过得并不错,毕竟在封地他们便是最大的,没有人给他们脸色瞧,也不用勾心斗角,日子要比在京城顺心得多。
“好久不见,太子妃更加明艳动人了。”董芙珍夸赞道,“听说又有了身孕,可真是有福气。”
江予月微微蹙眉,故意提前上回的事来给她添堵?孕中最忌多思,董芙珍这话听着可不是好意。
“三皇子妃也更添风韵,想来封地确实养人。”江予月随即回道。
不就是添堵,整得跟谁不会似的。
董芙珍脸色微变,眉头也微微皱起,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贺朝辉打断。
“咱们先进去吧,宫宴一会就开始了。”贺朝辉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予月心中一凛,这贺朝辉果真与往日不同了,更沉得住气,更喜怒不形于色,更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