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亮,第二日一早,等江予月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贺潮风的身影,不过床榻仍旧残留的余温,让江予月很是心安。
等白芷伺候江予月洗漱好,江予月便也到了后院。
见贺潮风已经亲自上阵,与贺北两人在地宫周边打转,不时用铁锹探测洞中情况。
“这是怎么了?”江予月也靠近过去,低头向下看了一眼。
这个洞口,已经挖的极其深,就算是白日里,这个不大的洞口也渗不进多少光亮。
而且隐隐能感受到,来自地底的,阴森的寒意。
“洞中昨夜已经发出了声响,却还没有塌陷。”贺潮风只让江予月瞧了一眼,便将人拦回来。
“殿下,我下去吧。”贺北开口说道。
他也已经在旁边好一会,这个洞口不知会不会随时坍塌,但现在既然没有塌下去,便要有人继续往下挖才行。
毕竟要等,是等不来的。
贺潮风将手中的铁锹狠狠刺进洞口,铁锹好长一截都扎进土中。
而泥土,丝毫没有塌陷的痕迹。
“你用过早膳后,下去看看。”贺潮风吩咐道:“现在洞中还算稳当,若是察觉泥土有松动之意,便马上出来。”
“是。”
贺北回话后,很快转身往小厨房跑。
江予月看着身边的白芷,问道:“现在厨房是只有花苑么?”
院中只有白芷和花苑管着厨房的大小事,其余人都不会进去。
“是的小姐。”白芷看着厨房冒出的炊烟,轻笑道。
江予月也是笑而不语,回到房中,安然渡过半日。
好在江予月住的这处比较偏僻,宫中大多数人都忌惮着她如今的身份。
虽然寝宫这处轻易不会有人经过此处,但昨夜的声音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人听见。
江予月午后又躺了一会,正睡醒时,听到后院又传来了那道声响。
“白芷。”江予月没看见殿下的身影,知道他此时是在后院之中。
“小姐。”白芷正在擦拭着桌上茶杯,听到江予月唤她,赶紧净手,将小姐搀扶起身。
“后院断断续续的发出这声音,花苑刚才送糕点来的时候说今日或许就能将地宫挖穿,很快咱们就能寻到暖心玉髓!”
白芷见小姐起来了,便赶紧将事情禀报。
江予月听见白芷语气间的激动,嘴边也浮起一抹笑来。
“是么。”江予月揉揉脖颈,等白芷帮她穿好鞋袜,便起身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
主仆二人走到后院。
贺潮风负手立在洞口边上,还是昨日那身装束,但此时贺潮风的鞋靴上,已经沾了点点黄泥。
江予月正想上前,就听见洞中传来贺北的声音,“要塌了!”
而后,只见洞口处飞身跃上来一人。
贺北落地后,众人往旁边散开了一些。
“呜呜。”的声音入耳,搬起一旁的一块石头,便往洞口中砸去,而后,洞中传来的响声便越来越大。
清影将一块纱布抛出,与岑苏一人一头,将洞口盖住。
而后,贺北搬起一旁的花盆,将四周压住。
只见洞口那处的纱布像是被什么东西急速往里吸着,却再没有声响出来。
“等纱布没有了浮动,便是里头通了气。”贺潮风见洞口已经通了,便松了口气,“等纱布没了浮动,便将纱布取开,让里头的浊气散出来。”
“是,殿下。”
贺潮风走到江予月身前,叮嘱白芷,“在下去之前,不要在让娘娘到后院来,那些浊气说不定会伤身子。”
“奴婢知道了。”白芷行礼后,见殿下搀着小姐往房中走,便不再跟上去。
“殿下肯让臣妾一同进去?”两人转身往前院走,江予月笑着问道。
她还以为,殿下会在这件事上劝阻一番,毕竟现在自己的身子实在是行动不便,若是下了地宫,怕是要给大家添麻烦。
贺潮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了然,“那若是本宫说……”
“不行。”江予月神色熠熠,很快打断贺潮风的话,“臣妾定然是要亲自下去的。”
说完,抬眼看向贺潮风,只见他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江予月捂嘴轻笑。
“本宫知道拦不住你。”
贺潮风没有阻拦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这暖心玉髓,说不定最终还是要靠月儿自己,才能找到。
自己从来不相信什么得玉女者的天下。
很多时候,确实是因为有月儿在身边,所以自己办起事来,都顺利许多。
不过贺潮风很清楚,不是因为月儿是玉女,而是,月儿本身便是聪慧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