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静坐片刻,江予月手中绞着丝巾,隔着一道屏风,贺潮风正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看着那个人影身子笔直,只有杯盏轻扣在桌上的声响传来。
就算隔着厚厚的屏风,也能看见那人宽大而厚实的肩膀,亦可以想象得到,那人刀削的眉眼,此刻在脸上,定然是带着冷意的神情。
想到贺潮风那张妖孽的脸,江予月手指轻颤。
而后,想到他方才一口回绝自己的模样,江予月心中有所动容。
贺潮风这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一回,是不是自己太过任性了?
“小姐?”白芷见江予月久久不言,轻声说道:“奴婢让花苑备着糕点呢,现在就送来?”
江予月闻言,还没缓过神来便急忙开口,“本宫不饿。”
许是这头江予月有些急切,出口的声音有些大声,话音刚落,就见屏风外的贺潮风手中的杯盏一顿。
而后,便见到那个男人放下杯盏,起身走来。
俊美的脸上,不见丝毫柔色,想来他方才一人坐在那处,也是在生着闷气。
看见贺潮风沉着脸朝自己走来,江予月原本心中想到的事情,顷刻间便又只觉生气。
江予月起身作揖,“臣妾见过殿下。”
贺潮风一愣,而后跨着步子便走到江予月身前,“这是干什么,我说两句还说不得了。”
“殿下可不是说两句,殿下那是明令禁止臣妾出门!”
白芷稳稳扶着江予月的腰间,心中暗叫不好:小姐怎么突然就和殿下吵起来了?
眼看着段时日,两人好得像是要黏在一处,这今日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
“殿下,小姐…小姐怀着身子,所以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白芷看着江予月眼中丝毫不愿退让,赶紧出声说道。
贺潮风伸手揽过江予月,见眼前的人有所挣扎,便一把捞进怀中。
“你去准备糕点吧。”
白芷赶紧俯身,“是,奴婢这就去。”
走到门口处,见两人的影子仍旧抱在一处,白芷拍了拍心口,终于放下心来。
门被合上的瞬间,江予月双脚离地,被贺潮风抱坐在腿上。
江予月的一声惊呼之后,房中依旧静默下来。
贺潮风的下颚抵在江予月的肩头,不说话,也不看江予月,只是察觉到江予月想从他怀中下去的时候,毫不掩饰的收紧了臂弯。
那种强烈的念头瞬间便又回到江予月的脑中。
江予月蹙眉,“殿下,你是不是吃醋了?”
说完,江予月却觉得不对,这件事有什么好吃醋的,自己所做的不都是为了太子府么。
何况,自己出去看店铺,又不是出去看男人。
贺潮风抬眸,手指捏上江予月的腰身,“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你才想到。”
江予月见贺潮风眼都不眨的便确定了她心中所想,顿时不知如何再开口。
“念你一孕傻三年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贺潮风轻声叹息,言语中竟然有所埋怨的意味。
一想到江予月方才气急让白芷收走碗筷的模样,贺潮风便觉得甚是有趣。
虽说江予月之前在太子府中,偶尔也会这般生气。
但哪次都是将自己气走,还没见过她会有委屈自己的肚子的时候。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江予月躲过贺潮风凑上来的脸,向后仰去,“殿下前几日不还让燕宸帮着臣妾管理铺子么。”
“我可没说是现在。”贺潮风竟然也会耍起了无赖。
原来,殿下也有这般模样。
江予月这几日下来,越发觉得贺潮风才真是自己的宝藏。
自己总是在不经意间,便觉得心中喜悦,甚是开心能与贺潮风待在一处。
“就算我记挂生意,但是心中第一位的,还是殿下。”江予月靠在贺潮风肩头,柔声说着。
贺潮风嘴边勾起,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听见了这话。
不过,贺潮风眼睛微眯着,故作凶狠的说道:“你就把本宫和你的生意做比较!”
江予月心里像是吃了整罐的蜜糖,止不住的想笑,“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得过殿下,殿下在月儿心里,就是最重要的!”
见贺潮风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江予月倾身啄在贺潮风的唇上。
原来,哄人其实很容易嘛。
“我不想你在怀着麟儿的时候还要想着别的事。”贺潮风轻声说着,“本宫已经拦下了所有的危险,不想最后你自己把自己累坏了。”
江予月贴着贺潮风的脸,轻柔的蹭着,“那我交给其他人去办。”
纵使贺潮风还想说些什么,但眼下江予月轻轻柔柔的靠着自己,也只好先各退一步。
罢了,总归有自己给月儿托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