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惠城中,明明应该是繁华的街道上,比此前来看,竟然生生的减少了一半不止。
贺潮风和江予月一路往城中驶去,越走,心便越沉。
这繁华的通惠城,怎么瞧着,就像一座死城一般?
而且,江予月瞧见,这些零星的百姓,一看见刘一忠时,便赶紧避开身来,生怕自己会被刘一忠瞧见。
到了酒楼,除了伺候的人之外,竟然也再没有别的客人。
贺北见殿下脸上沉得厉害,开口问道,“刘知府,这城中的百姓呢!”
就连贺北,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刘一忠已经是对贺北有了心理阴影,连忙拱手作答,“大人,这不是太子殿下不喜百姓们打扰,所以下官便让百姓们这几日都休息休息。”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江予月身边的暗卫都知道,这话,是在成衣铺子里,贺北与朱知府说的话。
贺北的不喜百姓打扰,和刘一忠口中的,可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刘一忠,是如何知晓?
“社稷之下,民生为大!”贺北厉声说着,“你自己办岔了事,竟然敢推倒殿下身上!太子殿下何时说过这话!”
显然,贺北已经被这刘一忠气得不轻。
就连自己从未治理过城池之人都知晓的事情,这刘一忠,竟然连连去犯。
刘一忠再次跪倒在地,头也重重的磕到地上,“下官,下官确实是一心都为了殿下和娘娘……”
说不过,就认错,刘一忠将这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
贺北拳头紧握,眼中带着怒意,“你!”
要不是众人都知道贺潮风和江予月的为人,此刻都要相信了刘一忠的话。
太子殿下出行,竟然让城中百姓都闭户不出。
这件事要是传到了京城,只怕参太子殿下的奏折要堆得比山还高。
江予月抬眼瞧着贺潮风,见贺潮风竟然只是在看闹剧一般,半点都不为所动。
“殿下,若是平时,你怕是早就要当场惩治了吧。”江予月与贺潮风还在车辇之中,此刻倾身凑到贺潮风耳边,低声说着。
贺潮风顺势揽过,“还不是月儿言传身教得好,这种闹剧,哪用得着本宫?”
江予月嘴角泛起寒意,与贺潮风一同出了车辇。
“刘知府。”
刘一忠跪地转身,身子朝着江予月,“太子妃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怀疑你这脑子不太好使。”江予月嗤笑道:“若是实在不懂得为官之道,不如本宫回去向父皇求求情,你早日告老还乡了罢。”
江予月身边众人,没想到江予月会这般直接,心中发笑。
这样瞧着,这刘知府还真像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
听闻江予月的话,刘知府已然是愣着当场。
吴皇对江予月的恩宠,可谓是人尽皆知,这通惠城中,自然是不可能没有所闻。
只见这刘知府顿时间脸色煞白,磕磕巴巴道:“下官、下官一向都是……都是尽职尽责,万没有……娘娘饶过下官!”
这一下,就连白芷清影众人也是想将刘一忠沉塘的好。
如今,又是娘娘的不是?
花苑实在是气愤不已,要不是白芷拉着,只怕花苑都要上前将这刘一忠的臭嘴撕碎!
“青木。”贺潮风宽慰的在江予月的肩头拍打两下,沉声唤道。
“属下在!”青木即刻现身,从不知何处走出。
江予月眼中惊喜的看向贺潮风,她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十分有用的青木。
作为父皇身边的人,青木自然是能好好的发挥作用。
青木看着江予月眼中闪过的欣慰,顿时间便有种使命在身。
这一路,青木已然知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为人,忠君爱国,日后定然是能撑起大吴的脊柱。
此刻,他自然也瞧出来了这刘一忠的不对劲。
眼下既然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那便是再好不过。
江予月此前抵达通惠城时候,觉得这刘一忠胆小却诺,还很是贪财。
如今看来,贪财是真的,胆小还真不尽然。
“这是父皇身边的侍卫。”江予月唇口轻启,淡淡地说道。
刘一忠缓缓的抬头,在瞧见青木冰冷的眼神之后,便惊颤着俯身下去,不知道太子妃这是何意。
“在宛城和涿郡,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可没有让百姓闭户不出;也没有让所有官员都到码头接驾;更没有让哪个知府准备宴席。”
白芷冷冷的说着,一字一顿,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所以,一切都是这个刘一忠自作主张!
既然如此蠢笨,若真是告老还乡说不定还是便宜他了罢。
江予月很轻的‘嗯’了一声,而后道:“青木大人自然会将每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父皇,到时候,孰是孰非,父皇自有决断。”
贺潮风声音应和,“月儿说得有理。”
青木拱手,“属下定然不会对陛下有任何隐瞒,定当如实告知!”
这一刻,刘一忠算是彻底白了脸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伪装,看着竟然是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