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皇帝寝宫。
郑齐原是守在殿内,可见这来人是二皇子,一时间也不知是劝着,还是进去禀报。
“二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若是以往,这个时候也到了该上朝的时候,吴皇倒是也已经起来。
可今日不同以往,今日的吴皇,因着昨日多喝了两杯,还在酣畅睡梦中,此刻就是郑齐,也不敢前去打扰。
贺潮华脸上满是悔恨的模样,“本宫来给父皇请罪。”
脑袋里传来阵阵的痛感,贺潮华知道自己昨日定然是喝了不少。
原本贺潮华也只想浅尝即止,可这手中的果酒就像是没有酒味,根本就满足不了贺潮华的浅尝即止。
这尝来尝去的,便不知道喝了多少。
贺潮华半夜在府中有些清醒后,便连忙给自己灌下了两大壶茶水。
等他彻底的清醒过来,便只觉得自己这脸上,简直比被人狠狠打过都疼。
此番父皇是何等的看重这次的宫宴,可是临了却因为自己……让父皇不悦。
虽然贺潮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府上,可他心里想着,在一众朝臣,甚至是所有百姓面前,贺潮风定然不会给自己留下脸面!
“嘭!”
贺潮华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扫落到了地上。
门外的暗卫顷刻间便出现在房中。
贺潮华自觉自己的脸面是最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不肯拿此事过问暗卫。
原本是想踏着黑沉的月色入宫,可出了房门后,感受到拍打在自己身上的寒风后,便赶紧退回了房中。
深夜入宫,可不是好兆头。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进去,就是进了宫中,定然也是会让父皇动怒。
说来说去,其实这件事都要怪到贺潮风和江予月头上!
若不是自己听着百姓的呼声,心里不甚畅快……
若不是贺潮风将宫宴办在宫外,自己何至于连喝醉了酒还要进宫请罪!
一向谨慎的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犯如此错误。
贺潮华神情诡谲的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盏,竟然怀疑起是不是江予月名下酒肆中,那些酿造出来的果酒有问题。
毕竟对于自己的酒量,贺潮华还是颇有自信。
贺潮华看准了时辰,等到开宫门是时辰一到,便立即收拾了进宫请罪。
然而他没有过问自己身边的暗卫,自然也不知道,昨日自己醉后,吴皇也是喝了不少。
郑齐看着眼前的贺潮华,手中的拂尘微动,最终还是说道:“昨日陛下兴致甚好,喝了不少的果酒,今日想来是要多睡一会儿。”
贺潮华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传来了疼痛。
郑齐压着嗓子道:“不若二殿下晚些再来?”
同样被扰了清梦的郑齐,百般隐忍着要打哈欠的冲动,弯着已经累极了的老腰。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郑齐自然知道,贺潮华既然到了这里,便不可能在没得到陛下的召见就轻易离去。
果然,贺潮华果断的摇头。
“本宫是来请罪的,自然是等父皇起来便是。”
郑齐为难的看了贺潮华一眼,“那老奴?”
“郑公公不用去扰了父皇,本宫自等父皇起来便是。”
郑齐显然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见贺潮华如此,终于是直起了腰。
吩咐了另一个守门的小太监去取来了厚厚的毛毯,放在贺潮华身前后,郑齐便行礼进了殿中。
临进吴皇的寝殿前,郑齐不动声色的从贺潮华的身上扫过。
跟在吴皇身边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朝堂中,有那个皇子意属皇位,又有那些个皇子,能与如今太子一较高下。
郑齐虽然从不多言,却也默默的看着贺潮华的所作所为。
即使不知道任何事情的内幕,此刻光看这贺潮华身上那股子戾气,郑齐便悄然摇头。
比起太子殿下,这二皇子显然是差远了。
就连比起太子妃……
郑齐想起那个已经在大吴身份尊贵无比的太子妃,如今可谓是再藏不住一身的锋芒。
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就连太子妃身上那股子大气,怕是也要将他压了下去。
郑齐鼻尖重重的出了口气,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此刻竟然是在把当朝的皇子和太子妃做着比较。
走到门边,郑齐顿住,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同时,郑齐心里默念道:莫生事端!莫生事端!
这皇家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妄自多舌的……
待脑子清醒过来,郑齐方才踏进房内,看着熟睡的吴皇,郑齐仍旧退到一旁,守在角落的位置。
殿外。
贺潮华挺直了背,从昏暗的天色,直跪到了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