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玉儿公主去将那些陶罐酒瓶取回来了。”
白芷踏进房中,声音越发轻柔,“不过玉儿公主说要晚些过来,让人先把陶罐酒瓶拿来给娘娘看看。”
江予月正撑着头靠在贵妃椅上,身旁是昏昏欲睡,又还没睡过去的团子。
即使白芷的声音不大,但团子还是将快要阖上的眼睁开一瞬,奋力的想要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白芷不由自主的“嘘。”了一声,江予月甚至觉得她此刻屏住了呼吸。
“睡吧、睡吧。”江予月柔柔的拍着团子的,盈盈的看着他将要昏睡的模样。
“世子真是个给娘娘省心的,吃了睡,睡了吃,就是醒着,也是甚少哭的。”嬷嬷眼神示意着问江予月要不要把团子给抱走。
江予月微微摇头。
嬷嬷了然的收回手,看着母子两躺在软塌上,霎是温馨。
江予月把团子哄睡下,缓缓坐直起身。
“嬷嬷可别替他说好话,他夜里哭得整个太子府都睡不着的时候,可没想过要体恤嬷嬷。”
嬷嬷听着江予月的话,轻笑一声,仍旧是不以为意。
在她心里,小世子可就是这世上最乖巧的孩。
世子殿下比她伺候过的小主子都要好说话,除了吐奶的时候会闹腾一番,其他时刻都安安静静的。
江予月头上只别着一只花丝流苏步摇,照常的将一头青丝散下。
此刻,桃眼清明,抬头看向白芷,“本宫不是让管家去取?怎么是玉儿亲自去取回来的?”
“公主随管家一同去的,说是要第一时间看见那些成品。”白芷把江予月快要散开的发重新拢好,“不过不知为何,公主没回来,只有管家回来了。”
白芷凑近,俯在江予月耳旁,“该不会是又到那画师那去了?”
自从玉儿随管家去那取画之后,显然是对那里上了心。
后来,江予月觉得画纸上的花画的太大,让画师将每张改小一些,且重画的也会重新支付银两。
那日之后,玉儿便往那跑得更勤了。
联想到那时见到的院中那一幕幕,江予月便料想是玉儿又动了恻隐之心罢。
那院中的孩子,是让人忍不住心软的。
只不过,江予月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虽还是会有怜悯,却不会轻易的动了恻隐之心。
如今,玉儿已经保持着这般秉性,倒是好。
江予月起身走到院中,看着管家刚送来的一系列陶罐酒瓶。
“这颜色和上边图案的比例……”江予月不太满意,可也知道,做陶器的和作画的,那还是会有一些区别。
“娘娘,奴婢瞧着已经不错了。”
江予月摇头,“不行,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能让咱们的酒肆永久立足。”
白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上也现愁容。
见着主子犯难的模样,可她又是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夜里,江予月用过了晚膳,方才见着玉儿回来。
玉儿手里拿着新画好的画作,分作两沓放到江予月面前,“月姐姐,我顺道就将这画取回来了。”
白芷给玉儿倒茶,也不点破她此刻脸上的笑意。
江予月将一沓画纸看完,满意的点头,“这一次瞧着,便全然对了。”
“娘娘,奴婢如今看着这些画,觉得越看越好看,娘娘眼光果然不一般。”
白芷这回可是真心感叹。
玉儿脸上笑意满满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江予月画风一转,“那些瓷器上的效果,本宫实在说不出满意二字。”
玉儿满口的话忍着,等江予月说完后,道:“我今日与常公子说了这件事,可巧!他那有一个孩子的老爹便是做瓷罐的。
还正好是咱们去的哪家!”
江予月微微挑眉。
玉儿继续说道:“常公子说了,他对烧制瓷器也有一些了解,他会亲自去盯着,看能不能做出满意的瓷罐来。”
“也好。”江予月声音淡淡,不过玉儿还沉浸在她的喜悦中,自然没有发觉。
门外,岑苏悄然现身,见江予月对她颔首,便点头退去。
这个常千羽,如今看来是不得不查。
玉儿兴致盎然的退出身去,连江予月给她准备的晚膳都委婉拒绝。
江予月看着桌上的画作,将此前需要重画的那一份卷好,“给漱玉公主送去吧,本宫留着没什么用。”
白芷和花苑每日都贴身候着,院中还有清影一众,暗里,还有殿下留下的精锐暗卫。
屋外乌黑如墨,屋内倒是暖光四溢。
熄灭烛火前,江予月习惯性的在团子头上印下一个甜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