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没等贺潮风的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便骤然起将人抱住。
从昨夜收到信件到今日见到贺潮风,江予月觉得好似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此刻两手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连贺潮风都察觉出沉重的力道。
窗外已经有暖阳入眼。
出太阳了,又是一日好天时。
江予月衣襟半开,锁骨上也残留着泪痕的水渍,瞧着好不动人。
但此刻,贺潮风眼里只剩心疼,却不得而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因为连江予月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心里会那般酸楚。
“殿下,我好害怕。”
君王俯瞰天地,定然是要后宫佳丽三千,江予月以为自己并不是那么在乎的。
而此刻,她害怕那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贺潮风第一次见江予月哭得如此伤心,痛难自抑的模样。
也是第一次听见江予月说她害怕。
“月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贺潮风一下下的拍着江予月的后背,温柔的快要把自己化开。
江予月说出自己那个梦,说出那个女子背身离开帝王时候说的话,让她心凉。
贺潮风看着江予月的双目,此刻她眼中的泪珠接连滑落,颗颗滴在贺潮风的心间。
“那只是梦,不是我,也不是你。”贺潮风定定的说着。
“我发誓。”贺潮风举起右手,直视着江予月泛红的桃眼,“我此生……”
“我相信殿下。”江予月重新扑进贺潮风的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不想听见那样的话。”
这也是第一次,江予月如此依赖自己……
贺潮风举起的手愣在空中,只觉心里有一瞬的停滞。
月儿是不相信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
“我知道殿下心里有我,若是有那一日……”
“不会有那一日。”贺潮风保持着起誓的手缓缓张开,揽在江予月肩上,“不是心里有你,本宫心里只有你,好不好。”
“嗯。”江予月重重吸气,也不顾贺潮风衣衫上的风尘,搂着贺潮风躺下。
“昨日信件才到,殿下今日就到京城,是不是彻夜赶路了。”
江予月幽然叹气,看着贺潮风消瘦的面颊,“才出门两个月,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你。”贺潮风唇线紧抿,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许多想,你不相信本宫,比十万大军从本宫身上踏过还要让本宫难受。”
江予月手还搭在贺潮风的腰间,骤然想起,梦中那帝王,身子好像比殿下佝偻了些,体态笨重,全然不想习武之人。
“那人不是殿下。”江予月缓缓摇头,“殿下永远不会弯下自己的脊背。”
贺潮风还想多问。
但此时,江予月已经展露笑颜。
“我若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便不止是玉女了,起码是天上仙神。”
是了,江予月的梦从来只梦过往,还未曾有过梦见将来。
“我会查清楚,看看是谁,吓着了我的月儿。”贺潮风看着江予月柔笑着点头,心中的沉重终于是放下了些。
两人都是彻夜未眠,江予月清晨睡着却又被噩梦惊醒,此刻依偎在熟悉的怀中,终是沉沉睡去。
床榻上的两人相互拥着,彼此谁也不愿放手。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贺潮风将怀中的人吻得透不过气,方才撑着头看江予月慢慢缓过神来。
“惩罚你,不相信我。”贺潮风极尽温柔的捏着江予月的脸颊,“本宫要进宫去见父皇,还没有告诉父皇本宫回京之事。”
“你快去!”江予月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领兵打仗的帅将,无召回京是大罪,皇子亦不能赦免。
“有好多事情,等本宫回来与你说。”
“嗯,我也有好多事情要告诉殿下。”
……
贺潮风拿着太子令牌,一路到了御书房外方才露脸。
“父皇,儿臣发现重大之事,不敢耽搁。传信暗卫亦赶不上儿臣脚程,故直接进宫请罪!”
吴皇蹙着的眉头散开,“既是要事,赶紧报来。”
贺潮风将贺南在天机谷老巢的发现说与吴皇,将天机谷中人已经进到大吴境内一事也全然说出。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贺潮风回京之事便无暇追究。
“儿臣已经将军营琐事都安排好,这次回来,也要着重对付天机谷!”
“好。”吴皇眼中竟然也闪过一丝杀意,“朕可没有拖你后腿,这回,朕助你一臂之力!”
贺潮风不解的看着父皇,吴皇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去吧。”
“儿臣告退。”贺潮风行礼,往外走了几步,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身道:“父皇,儿臣现在就有件事需要父皇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