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伺候公子吧,若是不够仔细,公子是要生气的。”
岑雾说完,见楚楚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继续道:“公子还需喝些醒酒汤,就麻烦楚楚姑娘了。”
“我这就去。”
楚楚像是突然醒悟过来,提着裙摆便往外走去。
第一件事,却不是给房中的白公子做醒酒汤,而是沉着脸带走了方才领路的姑娘。
“方才的事,我会跟殿下和娘娘说的,你现在去做醒酒汤。”
面前的姑娘犹豫一瞬,见楚楚眼中的警告之意,很快点头。
楚楚看着人离去的背影,转身朝着温芯的房间走去。
此刻,江予月徐徐的睁开眼,眉间蹙起,唇角紧抿,凝视着床榻前淡粉色的帘帐。
“娘娘?”
方才江予月摔进了房中之后,里面守着的人立刻便现身出来,恶狠狠的看着众人,抬手便将扶着江予月的楚楚往外推。
要不是岑雾稳稳的扶着江予月,只怕那一推江予月和楚楚都要摔倒在地上。
后来,也是楚楚出面,那些人周身的杀气才算消了些。
但也恶狠狠的对楚楚道:“自己去请罪!”
此刻,楚楚应该是在温芯的房中……
“你可有看见什么。”江予月的声音中透着虚无,还有轻微的颤意。
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江予月自己也在想。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恐惧了?
被贺潮风护在羽翼下的自己,因为努力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自己。
江予月以为,她已经没有任何惧怕的事。
但今日,她只想一瞬也不要耽搁的将自己所见告诉贺潮风。
然后紧紧的握着贺潮风的手,让他一定要相信自己……
“公子,奴婢方才……”岑雾俯下身,凑近江予月耳旁道:“只看见一幅画,画中是娘娘!”
岑雾只看见方才那间房中的一角,就被楚楚和里面守着的人一把推了出来。
但是那一眼,岑雾也看见了墙上挂着画着太子妃的画……
画中人的穿着、装扮、脸上的表情,与江予月冷冷的坐在高位之时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那样栩栩如生的画作,就是太子府中,也没有多少。
江予月拉过岑雾的手,岑雾这时才发现,江予月的手很是冰凉,俨然不是属于夏日的温度。
“娘娘…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岑雾担忧出声。
“没事。”江予月嗓音有些嘶哑,“就是发现,竟是真的有人想要取代我……”
不是恶作剧。
也不是为了迷惑贺潮风而混淆视听。
是切切实实的有一个她,坐在房中。
江予月摔进去的那一刻,十分迅速的将房中扫视了一遍。
那椅子上坐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按照画中的姿态和表情,模仿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连自己在高位时的沉冷和矜贵,都切实的展现在那人的脸上。
“不……”岑雾安抚的将太子府的手握在手心,“不可能有人能取代主子,不可能!”
太子妃娘娘在她们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是可以让她们为之赴死的存在。
对于岑雾的话,江予月只轻轻的点点头。
长时间的相处,她们一定是能发现自己与那个傀儡的区别。
但若是要在初见时,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的话,江予月觉得,没多少人能轻易的辨别出来。
因为房中那人,与自己实在是太像了!
“若是本宫猜的没错,他们是想引本宫入城。”江予月半撑着身子。
等自己被烟雾迷惑,便用假的那个,取代自己。
那样一来,真的江予月便会永远的留在城中。
“属下这就去将那个假货给杀了!”岑雾以往的冷静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看着太子妃眼中的惊慌,她恨不得此刻就去将那人碎尸万段。
她们怎敢!
江予月拉住她,“先冷静。”
在心惊的同时,江予月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阮经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她往里跳。
这种时候,她要如何才能破解孤立无援的情境?
殿下还不知此事,还没有回来……
她只有清宁几人,和一众暗卫,而阮经纬身边,定然不乏高手。
兀的,江予月又想到了那张直勾勾的看着墙上画作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那张脸。
她不敢相像,若是那人真的取代了自己,陪在殿下身侧,陪在团子身侧……
“哕!”江予月半翻过身子,趴在床头。
岑雾赶紧拿来桌上的茶水,拍着江予月的后背,担忧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嘭!”
房门在这时候被一脚踹开。
为首的人带着面具,只露出嘴巴,身后楚楚推着温芯,一同朝着江予月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