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中,江予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睡着,只是翌日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早已经上了早朝。
寝殿中倒是有人守着,不过想来因为陛下吩咐了不准吵醒皇后。
此刻内殿中的人影丝毫不敢乱动,僵硬的候在屏风处。
都说后宫总是新人笑、旧人哭。向来是形容宫中嫔妃的话,没想到到了她这景仁宫,倒是奴婢一茬一茬的换。
江予月也不想叫她们过来伺候,此刻正是清醒的时候,她正好能想想子衿的事。
“参见陛下。”
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内的宫女们闻声窸窸窣窣的跪了下去,没有发出闹人的声响。
嗯?陛下都下朝了?
江予月揉了揉眉心,正起身掀开了床帘,便见陛下一声龙袍,步子沉稳的朝着自己走来。
“醒了?”贺潮风坐在床榻一侧,把江予月的憔悴尽收眼底。
“陛下已经下朝了?妾身今日睡了那么久?”
宫里没有谁要向江予月请安,她也不必向谁请安,贺潮风淡笑:“睡便睡了。”
贺潮风怜惜她昨夜哭了一场,特地回来看看:“朕看看你就去御书房,你这几日若要出宫,让身边人注意着。”
“好,我知道了。”
江予月听着这话,便知道贺潮风是特意回来。
看了眼恭敬垂头跪着的奴婢们,江予月飞速的在贺潮风脸颊上落下一吻。
贺潮风勾唇笑笑,捏了捏她的脸方才起身离去。
……梳洗之后,江予月边吃早膳边传了谢思进来问话。
喜鹊不能来的原因,是昨日保护了江予月回宫,等江予月睡下之后,她已经因为白日没有保护好主子的事情,自行去领罚。
江予月本没准备罚她,也没准备罚水苏。
喜鹊是在江予月出事的一瞬间便想好了自己的责罚,水苏则是耐不住性子,自己撞到了陛下的怒头上。
“本宫没有罚她,她自己惩罚了什么劲,眼下她伤了谁护本宫出宫?”
谢思垂眸,“娘娘,喜鹊也是内疚得很。”
“原本只打算罚一个月银子,如今伤了自己,罚她两个月月银,让她涨涨教训。”
谢思笑着给江予月倒上新茶:“喏。”
皇后娘娘果真是心慈人善,谢思要不是守着前殿,盯着宫中的事已经忙不过来,也想到江予月身边伺候。
所以说,水苏还真是个没福气的、也是个不中用的。
“娘娘,水苏昨夜就被打了二十大板,今早奴婢让小太医去给看了看,命是保住了,只是在辛者库,怕是撑不住多久。”
如今的辛者库,已经不是此前那般,都是有罪或者无用之人,毕竟宫里留不得不干净的人。
只是陛下忙于朝政,不知道江予月早将辛者库也焕然一新。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虽然比别的地方要脏些,但如今欺压之事已经日渐减少。
皇后娘娘,是要让整个皇宫,都不再有肮脏的事,不管是主子之间,还是奴婢之间。
本本分分做事,不要给她添乱最好。
江予月想了想,撑着脸颊道:“水兰也过去吧,她们两都去辛者库当姑姑,本宫觉得辛者库的模样也该变更好些了。”
“娘娘还打算给水苏机会?”谢思诧异的张着嘴。
“她们只是不适合在本宫身边伺候。”
谢思略有思索,便已经懂了,脸上也带有不出意料的表情。
江予月挑眉看去。
谢思立刻跪在江予月身前:“娘娘恕罪,奴婢想着她们只是在白芷她们不在的时候贴身伺候一阵子,且看着不是胆大之人,便没有说。”
“怎么了?”
“她们看陛下的眼神,太过恐惧,撑不起娘娘的身份……还有,她们眼神中的羡慕不纯,再在娘娘身边伺候个一年半载的,怕是要闹事。”
闹事?眼神不纯?那自然就是对陛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不过经过此事,怕是彻底的不敢了。
江予月倒是没注意到这两个小姑娘有这种心思,或许,真是因为她们在陛下来的时候,连眼都不敢抬的缘故。
“景仁宫中,还有谁有这样的心思。”
她不在乎,不代表她要留着不该有的隐患,到头来免不了恶心了自己。
谢思摇摇头:“其他的都各司其职,远远的能看见陛下与娘娘仪驾便不错,再没有了。”
“去吧,将辛者库的事处理好。”江予月点点头,扫了眼谢思:“你是本宫身边得力的,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奴婢明白,娘娘喜欢宫中干干净净的。”
谢思忙点头,也猜到了娘娘不会将那回事放在心上:“还有一事,喜鹊不在,也只有奴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