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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接下来几天, 接到黎若南通知的顾延调整了拍摄的戏份,只安排拍摄《限量贩售》配角的戏份,给蓝沐羽放了个小长假。
  其间,蓝沐羽每天都陪着黎若南上下班, 兢兢业业地接受着黎若南的压榨, 各种财经报表和策划文件都向着蓝沐羽扔去, 让蓝沐羽这个大学只学了表演的人苦不堪言。
  虽然蓝沐羽也想过重生后自己不能再这么任性,也许以后得要回家帮父亲打理公事。可是想象与现实总是背道而驰, 单是看着黎若南筛选出来的那些较为浅显的资料, 都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近日黎氏的管理层惊奇的发现,他们的黎总似乎心情很不错, 连带着脾气也好了许多,导致黎氏上下的氛围也好了不少。
  比如会议时交出的方案不合格,黎若南也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还需改进,若是往常直接就得连夜加班加点了。
  再比如见到黎若南打招呼时, 得到的不再是往日里冷冰冰的一个眼神,黎若南如今也会向他们点个头,偶尔锦鲤之子还能收获黎若南同样的一句早。
  然而除了秘书以外,没人知道向来清心寡欲的黎总,近些日子在办公室金屋藏娇。知道真相的秘书, 对外虽然也说着不知情,但私下可谓是深藏着功与名。
  几天下来,蓝沐羽意想之中面黄肌瘦的自己并没有到来,反而被黎若南喂养的气色越发好了些, 倒也给了黎若南继续教导的理由。而黎若南的那句懂了吗?懂的话我考考你。的话,更是魔音绕梁,蓝沐羽一听到就想要往外跑。
  跑自然是跑不掉的, 蓝沐羽多少还是有点知名度,若是这么跑出去被人认了出来
  黎若南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似乎是早已吃定了蓝沐羽不敢乱跑,尽心尽力地指导着蓝沐羽。
  而符瑶那边,天浩的待播剧纷纷被广电卡了下来,这几天还频繁地有工商局、税务局的人前往天浩喝茶,艺人的那些阴阳合同在圈内虽是约定俗成的常事,可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更别提是被调查。
  只是合同一事本就做的隐蔽,调查人员一时之间也无法做出判断来,到时给了天浩寻求帮助、苟延残喘的时间。
  天浩只好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好好伺候着来调查的人员。这件事拖得久了,也同样在网络上传开,网友们在心中对于天浩娱乐的厌恶又多了一层,纷纷表示要有关部门好好查账。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浩娱乐的艺人们起先只是想要与其他经纪公司试探,为自己提前谋一条出路。可这两天,天浩的艺人代言开始大面积的面临解约,直接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于天浩来说,旗下艺人这么多,就算是网友们在抵制,每个艺人都分担一点火力,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可偏偏那些品牌方都像是约定好的那样,终于在某一天大面积向天浩旗下的艺人提出了解约。
  解约一事霸占了那一整天的热搜榜,网友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就算是不起眼的小明星身上也有着这么多的代言。
  一时之间整个娱乐圈都在猜测,天浩到底是得罪了个什么人,可惜的是,他们猜来猜去也未能有个结果,只能将事情归结于,是天浩引起了网友们的公愤,品牌方都不愿意承担风险而纷纷跑路。
  反应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天浩,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符成文坐镇天浩多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经过多方的打听后,终于从艺人们掉的代言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些代言的涉及行业虽广,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黎氏旗下的品牌。
  夜晚,得到关键信息的符成文立刻就找来了符瑶商议,劈头盖脸就一顿骂:我让你去找蓝沐羽道歉了,为什么天浩的境况还是没有改变?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找?
  爸,我天天都去剧组找了,可是蓝沐羽这些天请假了,她一定是知道我会去找她而故意躲着我。符瑶也很委屈,她问道:蓝沐羽背后的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黎氏。符成文叹了口气,只是我打听不出来她是黎氏的哪一位,要找人也很难。
  黎氏?她是黎氏的人?这怎么可能?
  黎氏的总部虽在燕城,但其业务涵盖面广,在云城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符瑶你怎么才知道啊?书房门被打开,符以铭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那幸灾乐祸的痞笑。
  符瑶被符成文训斥几句,心中火气本就打,见到符以铭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口:你出去。
  符以铭走上前将符瑶的手握住放了下去,我的好妹妹,我可是好心来帮你的。
  你能做什么?
  符以铭跟符成文问了声好后回答:说起我跟她的事情,还得感谢你,我跟她相识还是因为卖了你的合同。当时她就下了血本,直接开口就给了我七位数的钱来买那份合同。
  符以铭话音刚落,符瑶的手就举了起来,却轻易地被符以铭截住:你一个女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我还没说完你就动手了?
  你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符以铭松开了符瑶的手:其实之前我也不确定那个人的来路,可是前段时间我通过她的介绍拿到了青云阁项目的入股权,那个项目也是黎氏的。而我的资金不够,她也慷慨的借钱给我,所以我想蓝沐羽的靠山如同叔叔所说,就算不是黎氏的人,也跟黎氏关系非常密切。
  你还借了那个女的的钱?符瑶大声质问,这又再度让符瑶回忆起在名莱阁中,那人一出手就是一个亿的情景。
  符以铭理所当然:我好不容易拿到青云阁的项目,家里又给不了我太多钱,我自然要找人借。
  听到自己侄子与天浩对家的渊源后,符成文显然比符瑶更沉得住气,小铭,你能联系到那个人吗?
  符以铭一摊手:我自然可以,只是我最近为了投资,手头有点紧,叔叔您看?
  符以铭你不要太过分了!天浩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符以铭看着符瑶,嗤笑了一声:可是天浩倒不倒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上次出事的时候你们就把我推出去挡枪,还能有更差的吗?
  你!
  行了行了。符成文打了圆场,都是一家人,火气都别那么大。只是上次奶奶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了,你怎么又没钱了?
  青云阁项目是云城政府的重点关注项目,稳赚不赔,多投多赚钱,奶奶那点钱哪够我投资的?
  符成文拒绝:那钱都不够,那我更没钱。况且如今天浩陷入困境,也不知道还要多少钱。
  符以铭想到自己借钱的还息时间快到了,若是给不出利息,他投资的股份会被压缩,于是挣扎:我不是要用来投资,是我借的钱得还利息了,叔叔您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到时候我分红了就孝敬您。
  所以到底要多少?符成文以前是做煤矿事业的,对于商业的头脑自然不是符以铭这种人能够糊弄的,你找的是什么人借钱,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符以铭虽然整日里无所事事,但也最忌讳别人说他被骗,这不是明摆着说他蠢吗?
  叔叔您要是不给钱就算了,就让符瑶找蓝沐羽就行了。
  符以铭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符成文拉住:小铭,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缺多少钱跟叔叔说。
  符以铭说了个数字,符成文皱眉:这太多了,我只能给你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符以铭本就不指望从符家拿出多少钱,利息还不出也没什么,反正他还可以找人借。欠条打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
  浴室,符以铭联系了黎若南的秘书,表示了自己要偿还借钱的利息,并希望能够见上一面谈谈其他的合作。
  黎若南的秘书按照黎若南的吩咐,通知符以铭于明天下午前往黎氏,这让终于找到门路的符瑶父女松了一口气。
  然而等到符以铭带着符瑶来到黎氏时,接待他们的并非是女子,而是一个男的。
  方祁是黎氏云城分公司的负责人,自从黎若南来到云城后,他往日的光辉不再,这不又被黎若南拉来处理事情了?
  方祁将人带到了会议室中,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笑眯眯地望着符瑶:各位是为了天浩的事情来的吧?我受人之托来这里跟你们谈相关的事宜。
  符瑶深知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快速接话:天浩也是听信了别人的话才对《限量贩售》剧组造成那么大的麻烦,我们可以尽力补偿的。
  可是贵公司一再阻挠《限量贩售》的拍摄,这让我们也很为难,毕竟给限量贩售投资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方祁随手拿过一旁的文件,这是我们找人评估的,《限量贩售》剧组的损失可不小呢?
  符瑶接过文件,里面罗列了大大小小她跟姜千柔做过的事情,以及《限量贩售》的损失,每一条都列得清清楚楚。若是以前,符瑶一定会反驳一句《限量贩售》如今是最大的赢家,哪里用得着赔偿?
  可是如今整个天浩的未来都被人握在手中。符瑶看着那高额的价目表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我会尽快赔偿您的损失。
  符总这么干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方祁还是那一张笑脸,可是已经撤掉的代言,我们黎氏也没办法,不然让网友怎么看待我们?
  以后若是合适可以再行合作。
  方祁接着提要求:至于后续,我们也希望《民国旧影》那边
  可是我已经退出了拍摄,这一点我恐怕不能做到。不过之后天浩不会再为难啊不,不会再打扰《限量贩售》的拍摄。
  我听说符总还对《民国旧影》有投资,想要插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符瑶的脸难看了几分,方祁再度问道:符总?
  符瑶握了握拳,提议:其实这事也容易解决,关于《民国旧影》剧组
  最后等符瑶离开黎氏后,符以铭将从符成文那里哪来的银行卡交给了方祁,并表示他们还要接着合作。
  方祁很满意地接过卡,朝着总裁办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懒散的趴在黎若南的桌子前,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文件。
  方祁进门后直接愣在了那里,直到黎若南不满的声音响起:愣在那里干嘛?工作都做完了?
  凭着职业经理人的操守,方祁很快镇定了神色,一板一眼的转述完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等待着黎若南的下一步指示。
  哪曾想黎若南看向了那位女孩子,就连嗓音也轻了几分:这样的处理可以吗?
  只见那女孩子打了个哈欠,唔
  方祁的眼睛张的更大了,这女孩子不就是最近频上热搜,又频频被天浩娱乐针对的艺人蓝沐羽吗?
  他们黎总竟然也会有开荤的一天啊!
  这下他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黎若南特意交代他去跟符瑶接洽,他只后悔刚刚没有再多宰符瑶一笔,不然他这个月的奖金没准还能翻上一倍。
  方祁见对面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容不下他,非常自觉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黎若南和蓝沐羽两人,黎若南有些好笑的点了点蓝沐羽的额头,看累了?
  蓝沐羽将文件往黎若南的方向一推,你这是压榨劳动力,这文件可累死我了。
  我不是管你饭了?
  蓝沐羽努努嘴,小声嘀咕:那也累嘛,我又没学过这些。
  累就别看了吧,你若是不喜欢,我想到时候蓝伯父一定很乐意亲自教你。
  哎,这就不用了吧?蓝沐羽秒认怂,我看,我就喜欢跟你学这些。
  黎若南收起方祁交上来的银行卡,好了,来说说你前女友的事情吧。
  蓝沐羽立刻纠正:不,那是天浩的事情。
  是,是天浩的事情。所以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蓝沐羽听完方祁的话后就一直沉默着,虽然她从未想过要放过符瑶和姜千柔,但她还未做什么,符瑶竟然就主动倒戈拿出能坑死姜千柔的证据,以求放天浩一条生路。
  在她的印象中,符瑶和姜千柔的两辈子都非常恩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黎若南用钢笔敲了敲蓝沐羽面前的桌子,在想什么?若是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
  蓝沐羽摇摇头,抬起头来问道:可是符瑶为什么会出卖姜千柔?她们不是
  事关利益,很多人都会做出符瑶一样的选择。
  蓝沐羽愣住了,认真思索了几秒,倒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了。
  符瑶这人一直都很自私,与她虚与委蛇时,就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上辈子她的价值被榨干后,符瑶毫不留情的就处理了她。
  而那时符瑶和姜千柔之所以能一直恩爱,也是因为当时两人的利益共同体,姜千柔不仅仅没有对符瑶造成困扰,反而借助自己家里,一路送符瑶登上影后的宝座,并且还为天浩的其他艺人拉了不少电影的资源,
  但如今嘛
  符瑶想要让天浩从中脱身,自然不会让她自己陷进去,也就只能找个替罪的。上一次找的是符以铭,这次换成了姜千柔。啧,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蓝沐羽望着黎若南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你也会吗?
  黎若南起先未听懂蓝沐羽的意思,但望着蓝沐羽的神色也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犹豫道:不会。
  蓝沐羽的嘴角咧开,是啊,黎若南跟符瑶不一样,上辈子她不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