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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言酌冷笑,我可真该对你感激涕零啊,好兄弟我的确不配,你和江子华他们合谋往我身上泼过的脏水,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想和你计较而已。
  南竹紧咽口水,气得直喘粗气,嘴里骂骂咧咧的。
  江言酌慢条斯理地拿起保温壶,到了一杯热水,热气还飘散着。他放在书桌上,朝南竹走过去。
  南竹被他当中羞辱恨得咬牙切齿,立马朝江言酌挥舞拳头,手脚齐动,手上抓着书就往他脸上丢。
  江言酌躲了几下,可还是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到了脸,前胸。
  但他仍旧面无表情地挨着打,找准时机抬起腿,一脚将南竹踹翻。
  你踏马就在这里把他踹伤住院的,对吧。
  江言酌侧着头俯视着南竹,面若冰霜,语气如同一把刀子恨不得将他划开花。
  南竹捂着肚子,抖了抖,满脸不甘地骂道:我艹,江言酌你他妈个畜生+#*!
  然后江言酌拖着他的领子,将他摁倒了椅子上,脚使劲地踩着他的腿,我提没提醒过你,别去招惹他,这才多久,你就这么不长记性。嘴怎么这么脏,骂他你很快活是么。
  南竹被卡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喘不过来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言酌拿着那杯刚滚烫的热水往他嘴里倒,他的手脚拼命折腾,却还是无济于事,只能拼命摇着头,发出猪一般的嚎叫。
  救命啊,杀人了,你俩踏马瞎嘴里被倒入水,他含糊着说不出话,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痛得发抖。
  江言酌往他嘴里倒了一大口就收手了,但南竹一直扑腾得他拿不住水杯,晃晃悠悠地洒了不少在他脸上和脖子上。
  方让和徐峰虽然不明白江言酌为什么发飙,但还是连忙冲上去拖着他,安抚他别冲动。
  南竹被烫的眼泪哗哗直流,嘴唇舌头全都没了知觉,脸和脖子红了一片,此时的他浑身冷汗头发乱做一团,衣服褶皱不堪。
  南竹看着江言酌护犊子的架势,宛如阎王夺命一般,他坐在地上仰头笑道:你踏马就这么护着秦听,我就说说也不行。
  不行,你不配。江言酌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神里都要带着冰碴。
  方让和徐峰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从茫然再到恍然大悟。
  南竹狼狈地倚在凳子上,嘲笑道:你喜欢他什么啊,他可是贱兮兮地跟着我两年了啊,可惜呀,估计你喜欢上他的时候,他正迷恋着我吧。
  江言酌抱着胳膊,挑眉看着狼狈不堪的南竹还在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找补,实在令人可笑,你倒挺自信。
  南竹以为这样就会戳中江言酌的痛处,他继续说道:他倒挺聪明,我把他踹了,他就攀上你这个高枝儿。他为了哄你开心。估计也说过什么,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的鬼话吧。
  他骗你的,江言酌,一个人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
  江言酌哂笑。
  南竹看着他的表情,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狂怒,他咧着被烫得红肿的嘴说道:不信吗,来,我让你听听秦听给我发的语音有多卑微。
  他颤抖地掏出手机,翻出他和秦听的聊天界面,随意播放了秦听的一条语音。
  秦听清朗的少年音徐徐传了过来,南竹你游戏玩的可太好啦。
  噗,方让莫名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觉得秦听好像在睁眼说瞎话。徐峰怼了他一下,他停止了笑。
  江言酌的手指轻轻扣在书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男孩子稍显懒倦的声音,听着他对另一个男人华而不实,谎话连篇的夸赞。
  知道是假的,心难免还是刺痛了一下。毕竟在过去的两年里,对他而言,能多跟他说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奢求。
  南竹一脸得意的看着江言酌微妙的表情,顺耳么,他对我说过的这些话,也对你说过吧,扎心么。
  南竹在这边滔滔不绝,公鸭一般的声音盖过了秦听的声音。
  语音到了后半段,江言酌皱了皱眉头,察觉了不对劲之处。
  徐峰揉着耳朵,打断了南竹的话语:等等,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念文言文。
  方让也连连点头。
  江言酌大跨一步,从南竹手里硬生生地抢走了手机。他往上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都是秦听一个人发的语音,他按顺序把语音转化成文字。
  南竹茫然地看着江言酌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皱着眉头道:怎么,你听着秦听对我的示爱语音受刺激了,疯了么。
  江言酌长舒一口气,露出了他进入宿舍以来最真挚的笑容。
  其余三个人看的一头雾水,江言酌摇着头开口道:你看,你一直把他设置为免打扰,而且肯定从来都没完整的听过他的语音,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自以为是。秦听的确摸透了你的秉性,深谙你对他素来没耐心。
  江言酌噙着笑,在南竹面前蹲下身,又重新播放了一条语音,前半段依然是对南竹夸张的溢美之词,到了后半段话语陡然一转,变成了令人听不懂意思的文言文。
  南竹大惊失色,手指都颤抖了,他不信邪的又点开一个,还是这种诡异的结构,再往上使劲翻依然是。
  男孩子读文言文也是格外的悦耳动听,咬文嚼字的抑扬顿挫,时而散漫,时而感情饱满。
  听了好几条,方让终于能听懂一篇毕竟浅显的文章了,他举手大叫:这个我知道,这不是弟子规么。
  此话一出,宛若当头一棒,敲得南竹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秦听的心思,南竹茫然无措地含糊出声,他给我念这种东西做什么。
  江言酌拿过南竹的手机,挑了几个又播放一遍,像教导学生一样,耐心地解释着。
  这篇是《弟子规》,教你从新做人的。
  这篇是《中庸》,让你修身自省的。
  这篇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劝你静心长点智慧。
  还有这篇是《讨贼檄文》,出现最多的,变着法骂你的。你有一阵不是喜欢玩曹操这个英雄么,喏,这篇就是袁绍当年为讨伐曹操专门请人写来骂他的,顺便用来侮辱你。
  看着一屋子人惊掉下巴的表情,江言酌轻笑出声,你自信的以为他在对你说甜言蜜语。但他只是在给你念书,劝你做个人吧,南竹,你头脑简单不说,书也读的一塌糊涂。
  江言酌无奈地笑着,不愧是他的机灵鬼,他站起身,将手机摔回南竹的身上,别瞧不起我们家的文科生,他骂你你都听不懂。
  你可曾亲耳听他说过半句喜欢。别自作多情了,你不配。以他的眼界会喜欢你这种人么,从来就没有过。
  江言酌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方让和徐峰面面相觑,思索了几秒,也毅然地转身离开了。
  一片狼藉的寝室里,只留下南竹狼狈地躺在地上,宛若被抛弃的丧家之犬。
  夜色昏暗,秦听急匆匆地跑下楼,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男生整齐地坐在凳子上。
  他俯身看着江言酌,问道:发生什么啦,怎么坐在这里啊。
  江言酌看见秦听突然出现到他的面前,嘴角不住地上扬,他立刻伸出左手握住了秦听的手,没事啊,我们出来吹风。
  秦听皱了皱眉,唐屿刚才跑完步回来,告诉他江言酌他们寝室好像出了点问题,江言酌现在正满脸怒火地坐在楼下。
  秦听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来,可眼前这个人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哪里是生气的样子啊。
  但秦听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确不对劲之处,秦听皱着眉又问了一遍:真的么,我听说一楼寝室好像打架了。
  江言酌捏住他的手,让他宽心。
  秦听转头问旁边的方让和徐峰:你们真没出什么状况。
  方让和徐峰从垂头丧气状态里走出来,睁大眼睛,大笑道:没问题没问题的哈哈哈。
  好的,肯定有事,戏太假了。
  他们说完,就连忙起身,想把座位让给了秦听。
  秦听刚要坐下,猛然看得江言酌侧脸青了一大块,一看就是被人揍的。他立即起身,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他的伤口,怒从中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秦听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愤然转身:靠,他竟然敢动我的人,不想活了,我特么废了他。
  方让和徐峰还没走开,扭头就看见那个长相最乖巧温顺,脾气最柔和的男生,从草丛里掏出一根巨长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挥舞着,一路狂奔,朝着公寓楼门口厮杀了过去。
  令人惊呆了,今天已经受了太多刺激,他们捂着脸,声音凄切道:假的,都是假的,人设也特么是假的,呜呜。
  秦听啊,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南竹快下线了,不成气候的东西罢了。
  今天依然肥肥,又是码到手抖的一天,跟我的老宝新宝们贴贴,都是我的心头宝,祝大家天天开心呀,啾啾啾。
  第43章
  晋江文学城43
  秦听满脸怒火, 提着棍子风驰电掣,一路狂飙。
  当他推开了103寝室的门,抬眼就看见一屋子的狼藉, 书本杯子掉落一地, 椅子也是七倒八歪。
  秦听对眼下这个场景了然于心, 他转身把门锁上, 攥紧了手里的棍子, 寻觅着南竹的身影。
  他拿着棍子挑起床帘, 南竹不在。忽然他听到卫生间里传来, 嘶哈的声音。他扭头就朝那里杀过去。
  南竹正对着镜子察看他的伤情, 抬眼就看镜子里多了一张可怖的脸。秦听宛如夜叉降临一般,凶恶地盯着自己,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南竹又惊又吓, 正想张口斥责秦听要干什么,忘了嘴里还含着冰块。
  咚的一声, 掉在了地上。
  秦听皱着眉,忍着恶心看了过去, 冷笑道:怎么, 你在这吞冰自杀呢。
  南竹目瞪口呆, 他的口腔烫出了水泡, 含着冰块刚舒服了一点, 忽然又感觉不适了起来, 但他的舌头被冰得没有知觉,说起话来, 吐字不清。
  他颤抖地说:泥幺做身沫。
  秦听分辨着南竹这奇怪的口音,咬着牙问道:江言酌的脸是你弄伤的吧,嗯?
  南竹被他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 头皮都发麻,他缓缓说道:他宣答窝的。
  哦,他先打你的。秦听挑了挑眉,拿着棍子轻敲着地面,那就是你先招惹他的。
  揍你也是你活该,狗东西。
  秦听猛地抬棍子抽在南竹的肩膀上,南竹想伸手回打秦听,可是秦听离他太远了,连他衣服角都碰不到,他只能试图去抓住这根棍子。
  秦听出手的动作迅猛,手臂轻抬,手腕翻飞,棍子飞速转动,完全捕捉不到。
  南竹只能见到缭乱的影子,耳边听到的是棍子撞到空气的咻咻声,和拍到人身体骨骼皮肉的嘭嘭声。
  秦听冷着脸,拿着棍子给他怼到角落里,连戳带打,边抽边敲,欺负人好玩是吗,我刚说过,我有江言酌给我撑腰,别他妈招惹我。
  你行啊够厉害啊,转头就欺负上他了,是不是,怎么,你真以为他没人给撑腰。秦听的声音冰凉强硬。
  虽说他身为一个炮灰,即使现在脱离了南竹的男主光环笼罩,秦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和他硬碰硬。
  仗着南竹是个怂包,本就畏惧江言酌,秦听觉得躲在江言酌身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今天一看到江言酌脸上的伤,和他锁骨上带着血印的划痕。
  秦听莫名觉得他的心好像也被划了好几道伤。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这口恶气他不发泄出来,他会憋屈死。
  他拿着手使劲敲了敲这浴室的门,声音冷得如淬了毒的利剑一样,把我关在这里,给你修花洒,我看你脑子像踏马个花洒,成天漏水。
  仗着自己有外挂,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嚣张至极。
  秦听越说越气,气得浑身发抖,想起这两年被人像个奴才一样使唤着,在南竹面前没有人格没有尊严一般。
  搞得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多么温柔没脾气的人。
  呵,去你大爷的吧,真以为他这么好欺负。
  南竹被打得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痛,骨头像是要断裂一般,可他说不清楚话,喉咙里发出走兽一般的怒吼嚎叫,声音愈来愈小,但后来转变成呜咽。
  等江言酌带着众人将寝室门撞开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秦听搂着棍子,百无聊赖地斜靠着墙壁。
  他们顺着秦听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南竹蓬头垢面地捶地痛哭,手脚刨地拼命划画。
  那哭声简直令人为之动容,凄切哀鸣,如丧考妣,如被偷家,如老婆孩子跑了一般,哭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众人眼神茫然地看向秦听,带了一点点的埋怨。
  这咋把人家揍成这样呢,哭得死去活来。
  秦听摊摊手,十分无奈道:我冤枉啊,我刚抽他一个回合,我都没使劲,他就哭成这副熊样。
  南竹抬头看着门口突然冒出的一个又一个脑袋,恨不得现在就把头插在马桶里自溺身亡。
  方让和徐峰叹了口气,把南竹从卫生间的角落里抬了出来,把他安置在窗边的椅子上。
  这时,李大爷从门外悠悠地走进来,胳膊上挂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看向江言酌的目光格外幽怨,你说说你这孩子,我钥匙多,我让你多等一会儿,你都等不了啊,你非得把门撞开,撞坏了赔吧你。
  江言酌大意了,他没想到狂暴状态下的男孩子会跑得这么快,等他撵上去时,他已经将门反锁上了。
  明知道南竹不可能打得过秦听,可心还是空悬着,如失重一般,看不到秦听状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直到现在将秦听半楼在怀里,确定他没有受任何伤,这才放心,他点头道:嗯,我赔。
  见到这么多担心他的人都来了,秦听的情绪俨然恢复如常,他笑着对大爷说:不怪他,我的错我赔就是了。
  李大爷看着嬉皮笑脸的秦听,板着脸无奈道:我就知道你这么记仇的小孩,病好了,肯定得腾出手收拾这小子。打他一顿解气就好了,别真弄个好歹出来不值。你可别再动棍棒了,你会用打狗棒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