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红肚兜哪吒一愣,就被冲进来的李靖揪住。
“那条龙在哪里?”
“……”哪吒看向自己的乾坤圈。“不知道呢。”
“别装傻了,你以为我没发现你的混天绫不见了么,你这个小妖孽。”李靖像搂不倒翁一样捞了捞哪吒。“说,混天绫是不是跟过去了?”
“哪吒,你是不是把混天绫借给隔壁的小牛了?”金吒朝哪吒挤眼。
“少胡说,他出去的时候还挂在身上。”李靖瞪了金吒一眼。
哪吒叹了一声。“混天绫是在那条龙身上,不过他已经被龙王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为什么?”李靖一怔,随即又道:“是因为他送你一朵雨云吗?”
哪吒没有回答。
“难道陈塘关大旱,真的是天庭的主意吗?连施与我们一滴水都不可以?”李靖皱了皱眉头,又叹了一声。“我们陈塘关究竟哪里得罪了天庭?”
金吒木吒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
李靖又道:“陈塘关百年来一直风调雨顺,直到出现了你这个小妖孽,庄稼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连滴水,老天爷都不愿施舍了。”
哪吒撅嘴。
木吒用手肘撞了撞金吒,金吒一脸纠结的看了木吒一眼,道:“爹,渠园的管事来跟你商量明天上贡的事。”
李靖:“你们两个一直跟着我跑,什么时候看见渠园管事的?”
金吒:“……”
“唉,这个小妖孽。”李靖看了哪吒一眼,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哪吒瞪着李靖的背影,不高兴三个大字就挂在脸上。金吒木吒见李靖走远,赶紧一人一边围住哪吒。
“哪吒,你别不高兴了,爹也只是说说。”
“真的,昨天高管家说要把你送去祭海,爹还骂了他一顿呢。”
“就是,就是。”
哪吒看了看金吒。“昨天爹一直呆在书房研究文献,哪里来的高管家?”
金吒:“……额。”
“反正他就觉得我是个怪物。”哪吒负起,哼了一声,抓着自己的红肚兜也跑了出去,他的速度奇快,金吒木吒想抓都抓不住。
金吒叹了一声,“哎,我的三弟哎……”
木吒:“还不都是你,好歹找个靠谱的,这样他心里肯定更不舒服了。”
金吒挠了挠脑袋:“可是爹的确没想过拿他祭天……可惜我们去迟了一步,没抓到那条龙。”
“呸呸。”木吒挥了挥手。“别挠了,这么多天没洗,脏东西都给你挠下来。”
“唉……”金吒也叹了一声。
哪吒是李殷氏怀胎三年零六个月生下来的,生下来的时候不过是个肉球球,还是李靖用剑劈开肉球,他才冒了出来,他一出世便手套乾坤圈,腰缠混天绫,若不是李殷氏不顾虚弱护在他身前,恐怕他一出世就被李靖给砍死了,幸好第二日太乙真人便上门收他做了徒弟,李靖晓得太乙真人是个神仙,哪吒定然也不会入魔,这才勉强承认了哪吒。
太乙真人云游四方,不可能一直在陈塘关呆着,也不能呆着哪吒离开,只道时候未到,天机不可泄露,留给哪吒几样法宝,便离开了。
李靖不满哪吒,哪吒亦是不满李靖的,只是心中苦闷无人诉说,只能去找李殷氏寻求安慰。
李殷氏自从生下哪吒,身体便十分虚弱,幸而她深居简出,只是偶感无力。
哪吒跑进李殷氏的院子时,李靖已经在书房会客,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商量祭海的事情。哪吒撅着嘴就跑进了里屋。
李殷氏正坐在窗边绣花,见哪吒跑来,露出笑脸相迎。
“哪吒,怎么了?”
哪吒跑过去扑到李殷氏怀中。
“嘴巴撅得这么高,是又被爹爹骂了?”李殷氏将哪吒抱了起来,才发现他赤条条什么都没有穿,只抓着一件半湿不干的肚兜。
“你又跑去海边了?玩得连衣服都湿透了。”李殷氏在自己的绣篮里翻了翻,拿出一件崭新的红肚兜来。“幸好我今天绣了新的肚兜。”
“谢谢娘。”哪吒穿上李殷氏亲手缝制的肚兜,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连带对李靖的不满也减少了。“娘,为什么我的肚兜都是红的。”
“你不是喜欢红色吗?对了,你的混天绫呢?”
“哦,我今天遇到……”哪吒顿了顿,才道:“遇到一个穿绿衣服的小娃娃,我把混天绫借给他玩了。”
“那是你的法宝,你有分寸就好。”李殷氏摸了摸哪吒的头。哪吒原本扎着两个冲天炮,被雨水淋湿之后有些松垮,李殷氏又拿块干布给他擦干净,给他重新扎好。
哪吒:“娘,是不是每个娘亲都这么好,会给孩子做衣服,给孩纸梳头?”
“当然不是,也有不为孩子做衣服不为孩子梳头的。”李殷氏猜想哪吒是又在李靖那里受了委屈,不免安抚道:“但是不管是怎样的父母,都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哦,是么?”
“你爹只是因为陈塘关久不下雨,心中烦躁而已。”
“哼。”
“他呀,从来不会将心里的话让别人知道,要用心体会,才能感到他对你的好。”李殷氏扎好了冲天炮,又摸了摸哪吒的脑袋。“三个兄弟里面,你最是特别,他对你的态度自然不同,时间久了,你便知道他也是喜欢你的了。”
“哦。”
哪吒还想抱怨几句,李靖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前厅叫用膳了,你们还在这做什么?”
李殷氏便牵着哪吒出了房间,李靖跟在后面。哪吒回头看了看李靖,发现李靖垂着脑袋,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在为求雨的事情而烦恼。
哪吒心中微微所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陈塘关的夜十分安静,因为三月滴水未落,连鸡鸣狗叫之声都鲜少,李靖府中更是尤为安静。
黢黑的月光之下,沐浴着满庭院的小菜苗,虽然它们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却还是在月色中茁壮成长着。
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从房间内闪了出来,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左右望了望,便有两团火带着红影窜出了李府。
哪吒脚踏风火轮,转瞬之间便到了东海之畔,他捻了个防水的口诀,便落入海水之中,铁坨一般往下沉去。海底一阵黢黑,哪吒又往下潜了许久,才终于看见幽蓝的光,那里便是东海龙宫了。
东海龙宫不比凡间,即使夜晚也灯光通明,用海贝珠照出的幽蓝的光泽,在深海之中十分显眼,东海龙王坐在大厅之上,正招待着自己的蛟龙部下,龟丞相坐在他下首,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十分明显的笑意来。
“龙王这次得了神兽比景,修为又可精进,不愧是四海龙王之首啊。”
“哎,不可胡说,比景虽然难得,却也不是举世稀有之物,西海早就有一只了。”
比景乃是一种活了万年的大贝,体内自有乾坤,灵气充足,源源不断,若是将龙珠放入比景体内,可以加速修行,早日得道成仙。虽然东海龙王敖广已经不需要靠它来加强修为,他的三子敖倾与幺子敖沧却是十分需要的。他很早就想要比景,只是西海龙王自己也舍不得给他,这次敖沧寿辰,西海龙王未至,却派人将新寻觅的比景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