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哪吒将敖沧箍在怀中,“事出突然,我没反应过来。”
“我们现在是在那只浊喆的肚子里吗?”
“应该是。”哪吒四处看了看。敖沧将夜明珠递给哪吒,哪吒一手托着敖沧,一手举着夜明珠四处照了照,便见四周一片暗沉,分不清是什么地方。哪吒不敢四处走动,便找了个地方,将混天绫铺下,坐在上面休息,问:“那满天星不是教你浊喆的弱点了吗?”
“就是那个唱那个跳。”敖沧扭了扭。“可是我跳没有用啊,而且这只是他们的头头,修为很高的,满天星教我的对他根本没用。”
“我想也是。”哪吒想起敖沧唱的东西就觉得呼吸困难,轻轻晃了晃脑袋将不堪的回忆甩出脑袋,又四处看了看。“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什么你想也是,你也觉得我龙血不纯,所以不配支使浊喆吗?”
“我……”
“就算我龙血不纯,你也不可以把我丢掉。”敖沧揪住哪吒的袖子,瞪着眼睛看着哪吒,眼中还闪着怒火。
哪吒被敖沧的表情逗笑了,道:“我不会……不过这件事确有蹊跷,为什么你会龙血不纯?”
“难道……”敖沧歪着脑袋想了想,“是因为我体内有你的血?”
虽然不愿回忆敖沧被妲己挖心的一幕,但是此时听敖沧说起来,哪吒仔细一想,才觉得不妥早已见端倪。
“不对,那时候你就有些不对了,东海龙王要我的血来救你……”哪吒皱着眉头,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却始终抓不到重点。“东海龙王曾亲口对我师父说,你是东海龙后所出,是他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你却与其他龙太子不一样呢?”
“哼,我肿么知道?”敖沧躺倒在哪吒手掌之中,卷成一团,用屁股对着哪吒。
“你不要生气。”哪吒将夜明珠放到一边,用手摸敖沧的犄角。“我们总得推敲,才能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对你态度这么奇怪。”
原来红肚兜是为自己好?敖沧捏了捏手指,侧过脸来看哪吒。
“你也不想一直遇到这样的事,对不对?”哪吒用手拨拉两下敖沧圆滚滚的珠身,将敖沧转向自己。“我们一起将原因找出来,好不好?”
“昂……”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对你的态度不会改变。”
“那好吧。”敖沧跳起来,抱住哪吒的手指。“我们拉钩钩,不可以骗我。”
哪吒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就从你小时候说起,敖沧小时候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么?”
“没有啊,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一样,我生下来就跟敖倾敖昕他们不一样。”敖沧认真又仔细的想了想,才开口道:“父王说,我出世的时候,整个东海碧波万里,母后为了生我受苦良多,只因我一出世便是人形,口吐人言,还长有龙角,我一直觉得是因为我让母后受了太多苦,她才不喜欢我,我以前还以为那些小布偶都是母后做的,后来才知道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的?”
“噢,我偷听到的,有一年生辰的时候,司命星君与敖腾叔叔说起,敖腾叔叔说那些布偶都是我父亲做的。”
“你父亲?”哪吒终于从敖沧口中察觉不妥。“为什么不说是你父王,却说是你父亲?”
敖沧一愣。“对哦,为什么?”
“莫非……”莫非敖沧不是东海龙王的亲生儿子?——哪吒虽然想这么说,却说不出口。东海龙王有多疼爱敖沧,他已经见过,若说东海龙王早就明白敖沧不是他亲生的,敖沧会有多伤心?
“难道我是母后跟别人私通生下来哒?”哪吒不说,敖沧自己却开口了,他捏着自己的小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一定不喜欢那个人,又不忍心杀我,所以才这样对我……可是为什么父王对我这么好?”
“既然司命星君与西海龙王提及你父亲,他们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可是他们一定不会说的。”敖沧撅嘴。“他们可难对付了。”
“你出生是百年前,应该有许多人知道你出生前的事情,那些大神仙我们找不到,小神仙难道捉不着么?”
“噢,这么说来,我真的是母后与他人私通所出?”
“尚且未定,切莫多想。”
“刚才想得太多,我有点饿了。”敖沧摸摸自己的珠身,“红肚兜,我们是不是先想想怎么出去?”
“虾干都吃完了?”
“吃完了。”敖沧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看向哪吒。
哪吒歪着脑袋想了想,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面,混天绫轻轻扭了扭。哪吒唤出火尖枪来,往下一插,只听见“铿“的一声,火尖枪无法刺穿混天绫所铺之处。
“没用啦,我的爪子也抓不破,他一定是吃了什么宝贝。”敖沧道:“不知道他的心肝脾肺能不能吃,一会儿饿急了,我就去啃他的心肝。”
“你知道他的心肝在哪里?”
“这里是他的肠子,心肝肯定就在附近啦。”敖沧指了指自己,张了张鼻孔。
“或可一试。”哪吒挑了挑眉,拉了拉敖沧的小手。“你看,你这么聪明,就算不是龙王的孩子,也不会有人敢嫌弃你的。”
“那当然。”敖沧扭着身子蹦蹦跳跳。“走嘛走嘛,我带你去找他的心肝,小呀么小心肝。”
敖沧的鼻子比一般的龙更加敏锐,不一会儿便带着哪吒走出了那一片暗沉之处,来到一处发着淡淡金光的地方。
“嘿呀,我就知道这里有宝贝哒。”敖沧快乐的扭着身子。“红肚兜你快看,有一颗金丹。”
哪吒举着夜明珠看了看,只见心室之中有一颗巨大的心脏牵着血丝挂在其中,心口处一颗金丹闪闪发光,将整个心室照亮。
“为什么金丹会在心口处?”
“噢,金丹可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他是浊喆又不是龙,修的是混沌之气,金丹对他没有效用,至多是让他的外壳坚固点罢了。”
“哦。”哪吒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想着要从哪里入手。
“快快快。”敖沧兴奋的叫道:“快动手。”
“也要看看从哪里入手啊。”
“这还要看?”敖沧咻的一下跳起来,朝浊喆的心口蹦过去,一个小爪子就将心口处的金丹给抓了下来,浊喆的心口一震,哪吒便感觉脚下开始震动。
“哇哈哈哈,是太上老君的金丹。”敖沧一边笑一边擦了擦金丹,跳回哪吒的肩膀上。“红肚兜酷爱吃掉。”
哪吒惊色赫然。“什么?”
“这个素好东西。”敖沧直接塞进哪吒嘴里,哪吒还来不及反抗,就觉得金丹入口即化,像一股水一样流入他丹田之中。
“咳咳。”哪吒觉得自己丹田处暖绵绵的,加上脚下的震动,一阵头晕眼花。
浊喆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金丹消失,十分不安,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颤抖,并且越来越剧烈,哪吒一边忍着体内的不适,一边将敖沧抓在手中,用混天绫将他裹在自己腰间。
敖沧在混天绫里滚来滚去。“咦呀,不要啊,刚才混天绫被垫在肠子上还没有洗白白啊!”
哪吒却管不了这许多,他将火尖枪往脚下一插,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将他弹了起来,两人还没有反应就被喷了出来,一阵强光之后便是广阔的天空。
哪吒:“……”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哪里?
“铿——”一声沉重的浊喆叫声传来,哪吒立刻一般唤出风火轮站稳了身形,将手中的火尖枪对准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条手臂粗的浊喆正看着他。
哪吒:“……咳咳咳。”丹田处依旧暖绵绵的,头晕的感觉确实没有了,不过这浊喆怎么比起最初见到之时软了许多?
浊喆的首领眼巴巴瞪着哪吒。“你们太坏了,竟然偷走我的金丹。”
“你根本吃不了这个金丹啊。”敖沧从混天绫中蹦出来。“你修的是混沌之气,金丹是给修仙气的神仙精怪用的。”
浊喆:“……太上老君没有说过啊!”
哪吒:“那太上老君是怎么跟你说的?”
“……”浊喆眨巴眨巴眼。“天啊,他竟然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只说我答应他的条件,他就给我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