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左笙看着对方纠结的脸,觉得自己大概什么都懂了。
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本身就是爱的一种表现。
可袁亦如接着笑,说:“我觉得我现在喜欢你呀。笙笙,你甩了那根木头跟我吧。”
付左笙一愣,愣完之后笑了笑,说:“你先赚到万总那么多钱,说不定我会考虑看看。”
袁亦如就捂着嘴巴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付左笙一回头,看见万宜宁愠着脸色走了进来,坐在自己的旁边。
付左笙再看向袁亦如,对方仍然是笑着的,但是眼里却不自觉带着泪花。
付左笙几乎确定,袁亦如是真切地爱过万宜宁的,并且现在仍然爱着。
爱和不爱在眼神里表现得特别明显,而爱和爱过同样也是如此。
因着这一点同病相怜的心理,付左笙挺心疼袁亦如。
小姑娘远在国外,就算被怀疑做了各种各样的坏事,也用不着急匆匆地跑回来自证清白。
能让一个人这样急切地做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不是爱就是恨。
“不知道放下了没有,我回来测试咯。”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定是没有放下了。
所以袁亦如各种各样的行为,付左笙竟然都觉得能够理解了。
能够理解不代表能够容忍,至少她就很不喜欢每次跟万宜宁出去吃饭都会跟着一条小尾巴。
她甚至不知道这条小尾巴是跟着谁的。
不过万宜宁不下令赶人,付左笙自然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每天坐在万宜宁手边,看着袁亦如坐在对面,不停地骚扰两人。
万宜宁倒也坐得住,不管袁亦如在对面怎么作妖,万宜宁全当没看到,时不时跟付左笙窃窃私语,或者玩一玩喂食play。
每到这个时候,付左笙又觉得于心不忍:袁亦如坐在这边,那不是特意虐狗么?
她一边按照万宜宁的吩咐做,一边却又隐隐关注着袁亦如的反应。
可是袁亦如毫无反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们,面带微笑。
万宜宁喂食了一勺子土豆泥,可付左笙张着嘴巴并没有吞进去,眼神若有似无地瞥着袁亦如。
万宜宁的心情便有些起伏,她轻轻地拍了拍付左笙的脸颊,面带责怪:“你在想什么呢。”
付左笙立刻回过身来,把勺子含到了嘴里。
万宜宁这才满意地把勺子抽走了,抽出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了付左笙的舌头。
万宜宁笑了笑,直接把勺子放到了自己嘴里,也不知道吃进去了一嘴什么。
袁亦如全程:“……”
万宜宁总不至于连个大活人也看不到吧,那这么做肯定是故意刺激自己的了。
万宜宁有必要刺激自己吗?自己不过是一个弃而不用的情人而已……
这一秒袁亦如突然福至心灵:万宜宁说不定并不是在刺激自己,她是在刺激付左笙。
袁亦如将眼神移向付左笙,发现付左笙眼神飘忽,对万宜宁的体贴并不十分适应,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宜宁姐姐,我知道笙笙在想什么。”袁亦如说。
万宜宁这才看向她,并没说话,以眼神问道:什么?
这是袁亦如自回国以来,第一次接受到来自万宜宁的正眼。
这双眼里写着跟当年一样的冷漠,没有改变过分毫,好像万宜宁从来都是一个没有爱的人。
可万宜宁毕竟是为了那个问题看向自己的。
袁亦如心里一顿,觉得自己竟然真的看破了天机。可是为什么是付左笙呢?因为她那一双苍老的眼睛吗?因为她没有上赶着倒贴万宜宁吗?因为她不够自己那么喜欢万宜宁吗?
袁亦如心里一沉,调戏人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只是魔怔似地在脑子里回放:为什么万宜宁当时没有喜欢自己呢?这些我也都能装出来的啊?
“为什么你不能喜欢上我呢?”袁亦如痴痴地说。
万宜宁皱了皱眉头,大概并不如何耐烦,但为了得到答案,还是耐着性子追问:“你说说看,笙笙在想什么?”
万宜宁看了付左笙一眼,当真是在看一个自己不能理解的个体。
袁亦如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她瞪着付左笙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跑了出去。
付左笙错愕地盯着袁亦如的背影,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她看来,之前只是很正常的对话而已。
万宜宁仅仅是瞥了袁亦如一眼,又自在地舀了一勺子土豆泥,喂给付左笙:“啊——笙笙吃东西。”
付左笙对这个很不能理解,推了推万宜宁的胳膊,着急道:“她跑出去了,快去追啊,还吃什么吃!”
这又是万宜宁选的餐厅,付左笙来拍了一个多月戏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袁亦如一个美国回来的就更加人生地不熟的了。付左笙怕袁亦如情绪不稳定,跑出去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可万宜宁冷漠的很,看了看付左笙焦急的脸庞,反而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计较这些……
付左笙把筷子一摔,直接站了起来跑出去。留下万宜宁坐在座位上,表情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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