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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灵异玄幻 >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_第490章
  “试……什么?”
  墨燃轻咳一声,掌心光焰亮起,柳藤倏忽窜出,他说:“就是这个,它叫见鬼。”
  姜曦:“……”
  见鬼和天问一样,都有审讯之能,可审活人,可审厉鬼,也能审灵魂离体的尸首。区别在于审人和审尸体,是让他们开口说话,而审鬼,则是直接与魂灵沟通。
  宋秋桐死了已经不止一个月了,灵魂早就不在了,但所幸凰山阴气充沛,尸身还没腐烂。墨燃低声道:“见鬼,去审。”
  倏地一声,只见得见鬼立刻听从号令,伸开枝条叶蔓,将宋秋桐整具尸身缠绕三圈,她的尸体便开始发出耀眼红光。
  那红光流曳在墨燃眼底,他开口试着问了一句,嗓音低沉:“带你来此地者,可是徐霜林?”
  宋秋桐那焦黑的面容五官难辨,一时没有动静。
  “……是不是不奏效啊。”有人小声咕哝道。
  墨燃眯起眼眸,再次盘问:“带你来此地者,可是徐霜林?”
  还是没有动静。
  姜曦道:“看来墨宗师还是太年轻,不如换你师尊来吧。”
  然而,就在这时,宋秋桐的脖子忽然动了!她动作僵硬,极其缓慢,但也无疑是极其明显地摇了摇。
  薛正雍惊道:“不是徐霜林?”
  墨燃紧紧攥着见鬼,手背上经脉微凸,他又问:“那么,带你来此地者,你可曾瞧清?”
  又是几许沉寂,宋秋桐忽然张开嘴,但她并没有回答,口中窜出的,却是一大条粘腻的滑蛇,噗嗤掉在了地面,嘶嘶游曳开来。
  有孤月夜的弟子立刻认了出来:“她肚子里有吞言蛇!”
  吞言蛇,邪兽,无毒,周身覆盖灵甲,可于人的肚肠中存活二十余年。
  这种毒蛇上修界很多门派也会使用,专门让暗卫吞下,从此之后,那个暗卫除了能跟吞言蛇的主人可答真话,其余人等无论问他们什么,他们都只能答假话,或者真假半掺,否则这种毒蛇就会从休眠中醒来,瞬间撕碎宿主的五脏六腑,斩断喉管,撕碎舌头。
  见鬼的红光蓦地熄灭了,宋秋桐整具身子都在发抖,不住地摇头,口中溢出大团的猩红血块,瞧上去是被搅碎的五脏六腑,还有舌头、喉管……
  再也说不出一句实话。
  众人愀然,忽有人提议:“既然说不得,不如让她写写看?”
  墨燃在看到吞言蛇的瞬间,其实就已经明白幕后之人所思周密,已非常人所能及。但还是上前,抬起宋秋桐的双手仔细看了看。
  薛正雍问:“怎么样?”
  墨燃摇了摇头:“筋骨都被挑断了,根本写不了任何东西。”
  四下就更近了,忽有阴风刮过,山林间万叶桀桀狞笑,远近处都有僵尸的嘶吼哀嚎,一时间山巅的气氛僵凝诡谲到极点,桃苞山庄的庄主马芸打破了这种死寂,他说:“那、那线索就断了?”
  没人吭声。
  墨燃收回了见鬼,宋秋桐的尸身已经软绵绵地跌到了地上。
  很快有凰山的藤蔓窸窸窣窣地爬过来,仔细盘绕起主人的尸身,将她又裹挟着,拖到了灌木丛里,好像要用这小小的灌木保存住她一样。
  他方才其实并不明白徐霜林他们为何不直接将宋秋桐杀死之后,将她付之一炬,还要大费周章地挑断手上经脉,喂下吞言蛇。但看到这一幕,忽然也就明白了——
  凰山服从蝶骨美人席一族,从生到死。只要她的尸身在凰山,凤凰恶灵,就不会允许其他人将它的主人付之一炬,烧为骨灰。
  墨燃一时间不知是怎样的感受,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他死了,无人给他收尸,还得自己在咽气前,躺进事先挖好的棺椁里。其实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后来那些攻上山来的义军,不把他五马分尸了才怪。
  上辈子自己的死法恐怕比宋秋桐还凄凉,临到头,连根愿意守护他的藤蔓都没有。
  周围很多人都在喃喃,互相说着话,皱着眉,讨论着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而有些人则在闭目思忖,比如姜曦,比如楚晚宁。
  墨燃也合上了眼,在心中梳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如此血腥手段,与前世的他可谓相似至极。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墨燃觉得猜测徐霜林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并不是那么地困难。
  他好像看到徐霜林在他的三生别院里,赤着脚,来回踱步,徐霜林在思考,在自问:灵力不够,无法操控成群的修士之尸,该当如何?
  然后他想出了主意——
  使用的共心之阵,杀同样数量的普通人,一个修士对应一具寻常尸身,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供他驱策。
  哪里做这些最安全?
  四大邪山。
  无法打开凰山结界怎么办?
  带着宋秋桐的尸体。
  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迅速串联在一起,墨燃眸色黑沉,兀自思索着。
  百姓尸身哪里来?
  ——临沂劫火,付之一炬。
  虽然都是猜测,但每一条都能对上,他眼中的光泽聚散离合,离合聚散,他甚至能感觉他就是徐霜林,徐霜林就是他,站在凰山之巅,目光近乎是疯狂地逡巡着,看着山下滚滚汹涌的尸潮。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直到忽然之间,卡顿在一个点。
  如果他是徐霜林,做到这些之后,是不是就该搭建“台前”,去表演自己苦心孤诣安排出来的一出傀儡戏了?
  “台前”选哪里好呢?
  哪里可以寻到强悍且数目可观的修士遗骸?
  要不被发现,可受庇护……
  那逐渐繁盛的天光,骤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