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经常在墙上趴着,楚问荆把他长爬的路径都擦洗的干干净净,有的地方还特意拿旧衣服挡在墙上。但是厨房每天都要生火做饭,墙壁非常容易脏,楚问荆经常忙起来会顾不上擦洗,三五天时间,墙上就都是黑了。
楚问荆在大水缸里打了水,放到石桌上,萧天云寸步寸行的走了过来,跟着在石凳上坐下,等着楚问荆给他擦脸。
楚问荆拿了自己的毛巾,打湿,又拧干静水,然后左右打量着萧天云,比划到:这样叶子的另一面擦不到,你要不回去。
萧天云不干,他觉得人的身体挺好用的,不想回去,想了半天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把身高缩小,缩到比杜壮还矮,站在地上只到楚问荆的膝盖。
又跳又抓楚问荆的衣服,让楚问荆把他抱起来放在石桌上,全然忘了他能用叶子把自己飘上石桌……
萧天云在石桌上躺好,伸长了两条叶子手臂抓/住楚问荆的胳膊,让楚问荆给他洗脸。洗完一面,把脸上的叶子翻个,然后楚问荆再擦一遍。
虽然画面看上去有些诡异,但是和萧天云待习惯了的楚问荆并没觉得害怕。
萧天云不知道应该怎么逗楚问荆开心,想起杞子师父托付的重任。在楚问荆给他擦干净脸,把脏水处理掉,回屋时候,咬咬牙,从桌上一跳,小小的叶子身体正好落在楚问荆怀里。
楚问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萧天云伸出手指着房间。
楚问荆只好把他带到房里,在门口支着一小块石头,不让门关上,留着一条缝隙供萧天云拖着的叶子进出。
萧天云从楚问荆怀里下来,比划到:你为什么不高兴?
楚问荆摇摇头。
萧天云:可是老大夫说你不高兴,而且你一晚上都没有笑过。
楚问荆皱了皱眉头,比划到:真的没什么事,你要在床/上睡吗?
萧天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楚问荆,比划到:你把花盆抱进来吧,晚上可能会下雨。
楚问荆依言把花盆抱进来,看了看天色确实有可能下雨,又把所有门窗检查了一遍,这才回屋。
萧天云还保持着那个小孩子的模样坐在床边晃腿。
等楚问荆洗漱完了上床,又一下扑到他怀里,主动把被子盖好,叶子手轻轻拍打着楚问荆,花盆里又冒出叶子来回晃动,叶片来回碰撞发出一些“沙沙——”的声音,像是一首温柔的歌。
楚问荆很快就睡着了,皱着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吱吱吱!
太守大人打酱油第一场(1/5)
☆、第四十一章 身高
第二天上午,老大夫早上没起来晨练, 楚问荆给他把脉, 觉得他的病有严重的趋势,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一个不留神就喝了那么多。
老大夫反驳:“胡说八道, 我这不是喝酒喝的。”
楚问荆气的不理他, 出了屋门却还得煎药,萧天云的叶子人化成原来出现过的大小,看楚问荆却得抬头看, 他只好悄悄地又往高垫了一点。
楚问荆去前面医馆拿药, 萧天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是不高兴, 尽可能的给楚问荆帮忙, 想让他高兴点, 一是为了完成杞子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二是,他也不想楚问荆难过,毕竟,楚问荆也是他的朋友。
等楚问荆从前面医馆回到院子后,萧天云已经把药壶、水甚至柴禾都准备好了。全是叶子构成的脸上好像闪着光,楚问荆看过去就是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楚问荆把药放到石桌上,比划到:你会煎药吗?我要上山打水, 你帮我看着?
萧天云看多了楚问荆和老大夫煎药,很想尝试一下,但是他是“偷师”的身份, 加上之前还要帮杞子师父和楚问荆互相隐瞒他们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事实,想干什么都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元宵节那会叶子擦伤了,才会兴匆匆的拿自己做实验。
萧天云兴奋的点了点,当即蹲下/身就开始干活,楚问荆拉住他忙的停不下来的手,比划到大包里的药先熬,小包的等二遍时候再放。
萧天云挥挥手拍开他,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亲自动手煎药这件事的兴奋已经让他忘记了要哄楚问荆高兴了。
不过楚问荆也不介意,睡过一觉心情早就好了,和萧天云挥了挥手他就出门了。
他对两位师父过往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他有记忆起,他们就生活在泰州下属的黄龙镇,开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医馆,安稳度日……
他不会去过问太古早的往事,师父愿意说他也愿意听,但是他不会主动去问那些旧事。
楚问荆记事早,小时候两位大夫聊起过往,经常会叹息感慨,所以他就不会多问。
不过半个时辰,楚问荆就像是脚下生风,从铁山脚下往上跑都不带喘的,肩膀上担着两桶水往回走路过庄稼地还能轻松地和熟识的人打招呼。
杜峰笑着和旁边人打趣,“都是老大夫逼的,煎个药浇个水还必须得是山上的清泉,这每天来来回回,能不练成这身本事么?”
楚问荆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快步走了。
他也能感觉的到,最近这半年个子也蹿的很快。
起初,杞子师父和人们介绍说是徒弟十三,现在出门都没人信他十三岁,十三岁怎么可能有这身高还有这力气,力气能练出来,个子难道也能练出来?大家伙都一样吃从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怎么就这小大夫不一样呢?
中途杜壮过来了,萧天云煎药煎到一半,被迫缩了回去,很是不爽。
偏偏杜壮还要小大人似得帮楚问荆给花盆浇水,水也不捂热一下,冰凉冰凉的就直接来,好在现在不是很冷,加上有阳光照射/到院子里,忍过一时就好了。
杜壮之前也是跟在楚问荆屁/股后面,看过几次煎药,还都是看的半路,没看过全程,他才刚开始识药、分辨常用药材,一时对正在煎的药不敢下手,偏偏问荆哥哥又不在家,他只好去找师父。
老大夫睡了好长的一个觉,还是觉得没睡醒。
问荆过来诊脉吵醒一次,他感觉自己正要梦见子恒了,杜壮这个死小子又来了。
再大的起床气也不能朝着杜壮去发,毕竟这个小徒弟年龄还太小,不能让人说他一个老头欺负小孩子。老大夫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抓过药壶旁边的小凳子往下一坐,叹了口气:这年头,三个徒弟啊,三个,还得自己爬起来煎药,没一个顶用的,还是,还是子恒在的时候好。
昨天张济宁来过之后,老大夫越发的想子恒了,不是那种梦一梦就能满足的,而是……他想去陪着子恒了,心事一重,病就不容易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壮壮和天云都是刚入门,他不能撒手不管。旧事未了,狗官未死,他怎么能先……
还有问荆,问荆还小……
几乎是强迫的,老大夫逼着自己赶快好起来。就这么想着,起床气终于慢慢消了,耐下性子来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