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样,伊文颇有趣味的一笑,对着兰奥斯说道:“把下午茶拿过来,啊,我想吃巧克力蓝莓饼,记得是你做的吧,上午还有剩的吗?”
“是,还有三枚,主人。”兰奥斯想了想,回答。
“给我拿过来。”
兰奥斯稍微有点警惕不安地看了看圣子,又瞥了眼伊文的神情,最终还是离开了。
见到他走出房间,圣子终于克制不住:“喂,伊文,他……”
“你不是认出他来了吗?”伊文微微一笑。
兰奥斯虽然用特殊的方法隐藏了自己的相貌,但是对于圣子和教皇这种具有对特异的洞察力的存在来说,只要认真去看,就能够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只是过去这些尊崇的人物顾忌着教廷的圣洁,压根不会前往角斗场那种肮脏血腥之地,也根本不会仔细去看地位卑下的奴隶的容貌。
“我就是因为认出他了!北之蔷薇……他、”圣子斟酌了一下用词,“他叫你主人。我听说兰奥斯已经死了,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你这儿,难道他就是那个角斗奴隶?”
他无意般暴露出对自己盟友的关注,“我听说有个奴隶在白百合角斗中带上了桂冠,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你效忠,要求成为你的私人奴隶。”
“他被皇室的人忌惮功绩,所以被处理掉。但是没死,反正现在又回来了。只要兰奥斯一心要对他们复仇,我们就有共同的利益。”伊文回答,“但是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我的奴隶。”
伊文瞥见兰奥斯拿着放着茶杯和餐盘的托盘进来,就在圣子一脸懵逼的注视下,挥手示意对方靠近。
他坐在座位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兰奥斯非常理解自己主人的意思,瞥了表情简直呆掉的圣子一眼,就双膝触地跪了下来。
“触碰我的手,兰奥斯。”
对方确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为我倒茶,兰奥斯。”
如此行动也没有片刻迟疑。
“亲吻我,兰奥斯。”
昔日的北之蔷薇一顿,又看了圣子一眼,在对方愕然震惊的眼神里,就像是为了防止伤害他一样,手很轻地压着伊文的大腿。
他靠近,在少年的嘴唇上轻轻触碰一下,轻盈而且温柔,因为他跪伏着的姿势,这个亲吻看上去就像是侍者在靠近他的神,充满了卑微,又是依恋。
“你……”圣子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伊文笑了笑,带着平时在外面表露出来的恶劣傲慢,懒洋洋地说道:“你想要看到更多吗,拉斐赭斯,只要我愿意,你就能看到他更多的姿态,从未展现在任何人面前的——”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兰奥斯棱角分明的脸庞,后者虽然有些僵硬,却还是顺服地仰起头,以方便他的主人触碰。露出来的喉结仿佛被驯服的野兽,任意主人的凌虐和欺辱,却都乖巧得将生死交付。
“我可以让你看看他露出的肌肤,还有发情时无法克制的喘息,看见他跪伏在我脚下,仿佛对待珍宝一样亲吻我的脚趾,还有被我触碰渴慕时闷哼着轻而易举就溃不成军的样子,”
他的拇指轻轻摩擦着兰奥斯的唇角,看到曾经的北之蔷薇目光简直是带着哀求地凝视着他,被强烈的羞耻折磨着,难得面颊通红,却依旧没有做任何反抗,“还有这嘴角,被……”他含糊了一下,“摩擦得发红,粘稠的液体缓慢落下来……”
圣子磕磕绊绊地打断他的话:“伊文,这实在是太过……”
“……”
黑曜石般的眼睛疑惑地望着他,因为太过纯粹,反让他生出一种惭愧来。
圣子缩了一下,这才懊恼地意识到眼前的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劲。
明明自己才是在外面谁都觉得纯洁无比的神灵的代言人,怎么在对方面前——还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反倒觉得这人神圣不可亵渎了呢?
伊文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真是容易被开玩笑啊,拉斐赭斯。”
“……你——”圣子在愣神过后就是惊愕羞恼的怒视。
“哈哈哈哈,所以说教廷的家伙就是容易羞涩?”
伊文拍了拍兰奥斯的腿,示意他站起来,继续说,“北之蔷薇是一只战无不胜的利刃,就算不算他在军队里的名望,仅凭战力,就能让皇室和教廷的大多数战力化为软弱的棉花。而兰奥斯希望复仇,我们则希望着颠覆。”
他用手枕着头,微微抬眼,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我们只是盟友罢了,为了不引起怀疑,在确定能够获得军队的支持前,兰奥斯会隐藏在我的府邸中。”
可是正常的盟友不会来刚才那一套吧?!
圣子在心里吐槽。
不过接触几年了,他也知道刚才那个情况多半是伊文的恶趣味再次发作,而自己再次中了他的陷阱。
只是看了看兰奥斯站起来后依旧面颊通红,不敢正眼去看那轻浮傲慢的小少爷的样子,拉斐赭斯心里暗叹着,还从未想过可以看到那过去冷漠高傲的北之蔷薇这样的一面。
甚至他都怀疑,刚才伊文所说的那些真的只是玩笑?如果真的只是玩笑,为何兰奥斯的神情却越看越不对劲,简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不,不能再想了,作为神的仆从,他应该更加正直。
由于之前爆炸和伤亡,帝国的混乱至今还未结束,这段时间又正值教廷的主教辖区轮换,目前整个帝国的局势,恰如同细绳上吊着的那只秤砣,随时有可能崩断坠落。
伊文让他在之后的教廷权力变换中掌握好局势,随时准备逆反和权力夺取。顺带进行最近的情报交换后,就让兰奥斯将他送了出去。
走在庭院的走廊上,过去的北之蔷薇沉默不语。
反倒是圣子几次看他,眼看着出口就快到了,忍不住说道:“兰奥斯,你真的有独立的意志吗,如果你被束缚着……”
冰蓝色的眼睛冷淡地注视着他。
圣子顿了一下。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与方才所见到的那个在少年贵族面前沉默顺服的奴隶截然不同,毫无感情的冰蓝色眼睛带着一种强悍的傲慢,充满着坚定,冷漠无情地俯视着他人。
在刚才,他的确怀疑曾经冰冷的北之蔷薇已经被彻底折断和驯服,但现在看来,那种卑下的姿态,只有在那位面前才会露出来吧。
“我不需要。”兰奥斯平淡地说,“如果你同情心泛滥就去救济谁吧,我不需要。拉斐赭斯,我爱着他。”
“……哪怕让自己变得卑微?”圣子说道,“他在支配你,而以你的身份和实力,根本不至于沦落到这样悲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