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雾中的冷郁脸上再不复言笑晏晏的形容,神色一滞,不可置信道:“三公子竟不惜自爆神魂!”
血明鸟能自毁修为牵制冷郁,他杜言疏自然能自爆神魂与之一战,虽未必能杀得了他,却也能使其重创,让引之有时间缓一缓……
之后引之如何,他怕是再也见不着了,两年前引之为他而死,今儿就当是还了他的恩情!
霸道狂妄的剑意朝冷郁汹涌而来,因魂力的加持,不归一改往日清润飘逸之姿,冷郁再不敢漫不经心,蓄满灵力筑起结界,饶是如此,仍被凌厉的剑意震得浑身剧痛,杜言疏的魂力霸道又柔韧,无孔不入渗透结界,在冷郁身上划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
冷郁咬着牙,额上已满是冷汗:“如此一个美人儿,此番可惜了。”
“真是暴殄天物!”语气中的戏谑是真的,遗憾怜惜的情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原本打算只守不攻,等着对方魂力耗尽的冷郁,忽觉胸腔阻滞,猛然一咳竟是一大口黑血,他面上终于稍稍浮现出始料未及的恐惧,还隐隐有一丝惊讶的兴奋。
既然如此,我就好好陪你玩玩罢!
正当他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勉强汇于掌中时,笼罩在杜言疏身上的蓝光竟一点点暗淡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簇柔和的绿光将他包围。
一股平和纯净的力量缓缓渗入四肢百骸,神魂自爆仪式截然而止,杜言疏还没来得及惊讶便眼前一黑,从不归跌落直坠而下。
汹涌霸道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冷郁收起结界,聚雾为带将坠落的两人托起。
他蹙着眉看了一眼杜言疏,又大惑不解地瞧了瞧柏旭,沉吟片刻,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这昏迷不醒的两人还真有点意思呢。
这两人的灵脉神识竟能如此融合毫无排斥反应,人族有一个词——血浓于水。
同样,在灵脉上也能适用,有趣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您的甜鱼已充值成功,下一章上线引之:消失了两章去准备嫁妆,小叔想不想我小叔:呵呵,难得清静
引之:小叔不坦诚,还是大天使们坦诚~
……
为了让小鱼儿明天能出来,差点通宵爆字数过情节呢~你萌忍一忍,明天就有狗粮啦,撒糖狂魔鱼要上线啦(^_-)≡★柏旭小哥虽不招人待见,毕竟也是推情节助攻的好手嘛~嗯,是位有故事的年轻人~小叔:难过,小鱼儿送我的宠物死掉了
引之:那小叔只养甜鱼好了,甜鱼死不掉的
小叔:……
(果然还是毛茸茸的动物可爱呢)
第67章 狂骨教
杜言疏在一片浓黑中醒来。
看不见, 听不见, 五感似被封闭了般, 在黑暗中躺了许久, 才稍稍感知四肢的存在。
他一点点活动指节,长久凝滞的血液缓缓流动, 酸麻感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先前的事情也慢慢记起来了。
试着运转灵脉, 非但没因自爆神魂灵脉尽毁,反而灵力充沛运行顺畅, 毫无阻滞之感,疑惑的同时杜言疏也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躺在这鬼地方多久,引之又如何了……连融了他神识的石灯都裂了,可想而知绝非寻常程度的暴走。
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半掩的帷帐外茶几桌案俱全,被子盖得严实, 屋中暖炉烧得旺,尽力让僵硬的四肢苏醒过来,杜言疏额角已浸出了汗。
脚尖触地仍旧有种虚浮缥缈之感, 他摸着黑下了榻, 举目四望,屋中没有窗, 借着暖炉幽微的光亮,隐约看到墙上大大小小挂了无数镜子,诡秘奇异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咯吱一声响,模糊的人影立在门外,没有继续往屋里走。
“三公子怎么不多歇一会儿?”声音捎带着调戏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杜言疏定了定神,佯作一副从容的语气:“冷教主为了我那侄儿,可真是煞费苦心。”
冷郁百般折腾将他带回来,还替他治好了自爆神魂未遂的伤,如此大费周章,定然是为了用他勾住引之。
冷郁笑:“听三公子的声音,怕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别急着说这些扫兴的事儿,我们先叙叙话可好?”
杜言疏嘴角抽了抽:“与你?抱歉,没兴趣。”
冷郁朗声一笑,挥了挥袖子,悬于壁上的琉璃灯瞬息亮了,无数镜面映衬着,光如白昼。
长久处于黑暗中,骤然一亮,杜言疏双目刺痛几乎睁不开眼。
“三公子越是无情,冷某越是欢喜得紧,这般下去都舍不得拿你来做钓鱼的饵了呢~”冷郁笑吟吟地说着,已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沏茶:“三公子大伤初愈,喝这鬼族的玄勾茶最是好的。”
“……”杜言疏冷冷看着,无言,什么叫越是无情越是欢喜,这冷郁的恶趣味寻常人真是不敢恭维。
“怎么,三公子是怕我在这茶里下毒么?”看杜言疏无动于衷,冷郁挑眉道。
杜言疏迎上他的视线,风平浪静道:“冷教主大费周章把我带回来,自然不会毒死我。”
冷郁的眼角微微向下,他一笑,便给人一种温和可亲的错觉:“那三公子就是嫌弃我了。”
“是。”杜言疏言简意赅,毫不隐瞒。
“三公子若是执意不喝,我可要亲自喂了。”
杜言疏太阳穴猛地一跳,还未等他做出回应,冷郁不知何时已移至他近前,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儿:“三公子是想让我喂呢,还是你的好侍见柏旭喂?”
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杜言疏暗念咒决,冷郁握在手中的茶杯顷刻间化作齑粉,热茶洒了他一身。
冷郁愣了愣,不怒反笑:“三公子好凶。”
杜言疏点点头:“过奖。”
冷郁微微眯起眼,借着一室明光仔细打量面色清冷的杜言疏,瓷白的肌肤似玉般散发出温润暧昧的光泽,眼尾那点泪痣妖冶鲜艳,灼灼动人,因为他是垂着眼的,浓长的睫毛簌簌地投下阴影,直挠得人心痒痒。
连冷郁自己都没觉察到,他的喉结动了动,呼吸也比平日里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