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不是被鬼怪缠上就好了。”五姨太松了一口气,她激动地亲着儿子的脸,就像一个真心实意为孩子着想的母亲一样,实则低垂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这屠禄是怎么回事?收了我的钱,竟然敢不办事?!
元帅的表情也缓了下来,“既然不是中邪就好了,没想到你竟然连病都会看!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青出于蓝。”
“这年头人可比鬼厉害,我要不多学一点东西,没准也要着了他们的道,何况有病就应该看医生。”屠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就算小少爷没有中邪,也有可能是和府上某位至亲的八字相冲相克了,所以才会体弱多病。”
“至亲的八字?”元帅喃喃自语。
“对!”屠禄盯着五姨太的眼睛,“譬如父母或者兄弟姐妹。”
在花国,生辰八字是不能随便给人知道的。
因此房间内很快就清了场,就算渡边兄弟和周素雅,也一并被请了出去。
屠禄坐在桌子边,将写着八字的纸条一一过目。
元帅的一个儿子三个闺女还有四位姨太都站立在了一边,不过最小的那个闺女才两岁,所以是被三姨太抱着的,她指着屠禄肩膀,嘴里咿咿呀呀:“喵!喵!”
卫辛盯着屠禄手中的八字,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老弟,我那大儿子君文的八字是不是有问题?”眼看屠禄拿着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八字算了很久,元帅忍不住问道。
屠禄终于放下了纸条:“他俩的命局中出现了多个官星和七杀。”
“这是什么意思啊?”五姨太一脸着急。
“简单地说,就是他俩八字相克相冲,尤其是小儿子被刑克得厉害,所以他才会生病,严重的话甚至会遇到灾难。”屠禄说道。
元帅心里咯噔了一下:“有办法化解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将他们分开,起码在成年之前,都不要让他们住在一起。”屠禄淡淡地说道,“而且日主的忌神是比肩劫财,这说明两人不止会反目成仇,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元帅,那你赶紧让大少走吧。”五姨太着急地开口,“难道你想看着我们的儿子被大少克死?”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不过我不是让他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吗?
兄弟相克有什么用?
起码也要克着元帅才行!
五姨太目光凶狠地盯着大少的方向。
“我才不是克星!”杜君文生气地说道,“父亲,你不要相信屠禄的话。屠禄一定是被五姨太收买了。”
屠禄冷冷一笑:“元帅,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下次再有这种事就不要找我了。”
“小孩子的胡话,我又怎么可能当真,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元帅急急忙忙地说道。
五姨太则泫然欲泣地看着元帅:“元帅,我是不会让儿子受到伤害的。如果大少不走的话,那我就带着儿子走好了。就是可怜咱们的儿子了,刚刚出生就等于没了父亲。”
“放屁!什么叫出生就没有父亲,老子我还活着呢!”元帅勃然大怒。
五姨太不说话,只是转过头默默地流眼泪。
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被元帅的怒骂声吓到了,五姨太怀中的孩子也嚎啕大哭起来。
元帅被小儿子的哭声弄得脑袋发胀,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屠禄。
“两人离得越远越好,而且最好是一直往北走。”屠禄摸着小麒麟的蹄子,慢悠悠地说道。
元帅沉吟了片刻,终于像是做好了决定一样:“君文,你现在长大了,正好我在北省那边有个部队,你就过去那里锻炼一下吧。”
闻言,其他姨太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元帅。
北省那里正在闹革·命,多少人从那里逃难出来,现在竟然让八岁的杜君文过去那里锻炼?这可真是拿命来锻炼了。
唉!这没有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至于那几个已经懂事了的女孩,内心都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父亲!我……”
元帅摆摆手打断了杜君文的话,表示事情已成定局,他不会改变主意的。
随后元帅想起还在楼下的宾客,就立即带着五姨太和小儿子下去了。
经过杜君文身边的时候,五姨太对着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轻声地说了一句;“再见。”
再也不见!
杜君文的脸色一片灰白,刚抬起头就和屠禄那双冷漠的眼睛对上。
屠禄收回落在杜君文身上的目光,拍了拍小麒麟的脑袋,也转身离开了。
到底是八岁的孩子,面对这两人的挑衅,杜君文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
此时,他们正在下楼,而屠禄正好在最后面一个。
于是杜君文像头横冲直撞的狮子一样,怒吼着就把站在楼梯上的屠禄推了下去。
楼下的宾客立即发出了惊呼声。
紧要关头,屠禄用受伤的那只手扶住了楼梯的栏杆,另外一只手则迅速地抓住了差点被撞飞的小麒麟。
惊魂未定的卫辛在空中踢了踢发软的小蹄子。
“禄爷,你有没有事?”
距离屠禄最近的四姨太,赶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