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战之中被打得残破不堪不复之前优雅美丽的厄里斯奇格船舰静静地停留在星空之中,腹部打开的舱口让那个小型飞船进入了其中。
金发的王女安静地站在房间里,她身上并未穿着常日里在王宫里穿的华美纱裙,浓密的金发在脑后高高地扎成一束,她身上穿着的是黑底银纹的帝国军服,两肩上的金色饰物将其和普通军服区别开来。
领口的金色流苏从她的胸前垂落,衬着胸口那银白色的扣子,交相辉映。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照在她略有些苍白的颊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此刻白得有着透明。她站在那里,站得笔直。
这艘船舰已经被占领,她在护卫的保护下且战且退,最终退到了这里。等她退到这里之后,外面的军人似乎得到了上面下达的命令,不再进攻,而是守在了外面。
莎乐美大概猜得到接下来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会是谁,所以,她也平静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她已经听到了,那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由远及近。
然后,房间的门被打开,年轻上将那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快步向她走来。
看着走来的特洛尔,莎乐美轻轻弯了弯眼。
“你赢了。”
她说,说得坦然。
她穿着和特洛尔一样的军服站在原地,身姿笔挺,微微昂着下巴。那傲然的姿势让她根本不像是这次战争中的败者,反正更像是一个胜利者。
无论在何时,在何地,这个女人都从不曾低下过她的头。
“特洛尔,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王女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和盯着她的年轻上将冰冷的目光对视。
“看起来,你以前似乎还隐藏了一些实力。”
特洛尔所参与的每一场战争她都看过,一场不漏,她知道特洛尔在星际战争中的强悍。但是,依照她所看过的,在那些战争里特洛尔所表现出来的根本没有这一次这样的可怕。
“作为第一个能让你全力以赴的敌人,我是不是该感到心满意足?”
特洛尔上将看着她,面无表情。
“他在哪儿?”
“当然就在这里。”王女突然一笑,她说,“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要知道,我可是他的主人——唔!”
一只手猛地伸出来,掐住了莎乐美的喉咙。
那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一点点抬起来,手指狠狠地掐住莎乐美的喉咙,就这样抓着她将她整个人一点一点地举起在空中。
像是被寒冰冻结的冰蓝凤眸微微眯起,越发显得狭长。
特洛尔仰着头,他盯着被他掐着喉咙举起来的王女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瞳孔深处一点寒芒,像是暴风雨即将降临而阴暗到了极点的漆黑海面,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在海面之下酝酿着,汹涌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肆虐整个天地。
年轻的男子站在那里,那张俊美到了极点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无形的暴戾气息无法抑制地从他周身散发了出来。他就像是站在风暴的中心,飓风环绕着他的周身,想要撕裂整个天空。
他盯着莎乐美,用可怕得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的眼神。
“他在哪?”
仍旧是这三个字,上将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压迫出来。
莎乐美咬紧了牙,她的脸因为窒息而涨红着,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只掐着她喉咙的手,试图将其掰开。
可是那只手像是铁钳一般,无论她怎么掰都纹丝不动,哪怕就这么把她整个人硬生生地举起来这么久也稳稳地,也连一点颤抖都不曾有。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窒息的痛苦让她的脸有些扭曲。
她以为,这个人好歹会忌讳自己的王女身份,但是现在看到这个人的目光,她才发觉这个男人是真的敢下手杀了自己。
……这个当初在那孩子暴露了伽的身份之后依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守护那孩子的男人……
……这个为了那孩子敢与整个宇宙为敌的男人……
王女的脸上蓦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一阵风声,特洛尔感觉到身后有人突然袭来,似乎有利器冲着他的后背刺了下去。
他一甩手将莎乐美丢到一边,迅速地转身,他手腕上的金属环陡然化作一柄短剑被他握在手中。
右手一扬,他轻易地就用手中短剑的剑刃挡住了刺过来的利刃的剑尖。金属兵刃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重重刺下来的剑尖在他的短剑上刺出一溜儿火花。
轻易地就挡住了这一剑,上将抬脚就打算将这个袭击他的人踢开。
从背后袭击他的那个人抬头,透过交错的雪白剑刃,冰冷的金属映出了那个人的脸。
墨蓝色的瞳孔空白了一瞬。
上将的目光像是被冻僵一般凝固在这一刻。
漆黑的发的阴影笼罩在年轻上将的眼窝上,让人再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只能看见他的唇,抿紧得渗出近乎疼痛的痕迹。
他一把扣紧那袭击他的那个人的手,将那人手中的匕首夺下来,然后反手一扭,将其强行扣在怀中。他将夺下来的匕首重重地掷下,锋利的刀刃从被他甩到地上的莎乐美王女的颊边擦过,深深地刺进了金属地板里。
几缕金色的发丝从空中飘落,王女的颊边被割开了一条深深地血口,鲜血从雪白的肌肤上流下来。
扣紧了怀中那个想要袭击他的人,特洛尔上将俯视着王女,狂乱的风暴雨已经在他的眼中肆虐开,他的瞳孔深处在这一刻像是整个天地都有着森冷的狂风在呼啸。
“解开对他的控制。”
他俯视着莎乐美王女说。
他的手臂用力地抱紧了怀中努力想要挣脱他的少年。
王女和他可怕的目光对视,然后,她扬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