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睿的背影,季幼怡久久没有回过神,以前自己就是针扎了下手指,皇上也能心疼半天,现在竟然说了没几句话,就直接走了!
“那个贱人是谁?”安睿走了半晌,季幼怡才重新开口,话中的恨意,仿佛恨不得扒其筋,啖其肉,喝其血。
“叫陆书依,是新进宫的才人……”鸢尾闻言,连忙跪在了床边,娘娘因为此事,不得不出苦肉计的下策,说到底,还是她事情办得不干净。
“陆?”季幼怡听到陆书依的名字后,首先注意的是她的姓,听到这个姓,季幼怡愈发地不喜。
“是陆大将军的大哥,兵部侍郎陆成的庶女,所以得了个才人。”既然季幼怡让鸢尾去调查了,鸢尾自然已经将陆书依摸了个清清楚楚。
“陆成……庶女……”季幼怡终于想到了这个人,当时想着陆成是儿子的人,他的女儿恐怕也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娘娘,要不要奴婢……”看着季幼怡难受的样子,鸢尾也不好受,娘娘风光了十几年,从元皇后死了之后,就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像今日这么憋屈了?
“不!皇上才因为她训斥了本宫,若是此时下手,恐引皇上不喜,再等等……秋后的蚂蚱,到时候……”季幼怡说着,眼神暗了暗。
十多年来,不是没有一时得宠的女子,也有不少人以为能够取代自己的位置,最后无一不成了宫中的幽魂。再美的容颜又如何?最后不过是一具白骨,再怎么得宠又如何?谁还能斗得过她?
她能让俞婉灵那个女人死得痛苦不堪,就能将其它威胁到她地位的人碎尸万段!
“是……”鸢尾看着季幼怡狰狞的面孔,低头应了一句,不再说什么。
“等等……恐怕要委屈你了。”说着,季幼怡抬手摸了摸鸢尾的脑袋,她对下人,向来恩威并施,皇上那里说了要责罚,鸢尾就一定免不了这一次的罚,“日后,本宫一定替你讨回来。”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本就是奴婢办事不利。”鸢尾也明白这个道理,连忙低下了头,表示自己知道。
*
“娘娘,那鸢尾被打了三十板子,现在恐怕下不来床了。”阿娇走到陆书依身边,替她捏着肩,小声地说着什么,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
鸢尾是多么神气的人物?比宫中大部分娘娘都有地位,对着她们这些小宫女,向来是颐指气使地,今儿个却因为自家主子受了责罚,说出去都让阿娇觉得倍儿有面!
“嗯……”陆书依看着手中的诗集,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以前没有碰到皇上还好,现在碰到了,这些东西也该学起来了,不然到时候和皇上聊起来,露了怯,就难看了。
“听说太医去了一趟凤仪宫,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阿娇见陆书依没有说话,又接着念叨着,这段时间她对这个娘娘也算是有些了解,虽然娘娘不说,但是也对这些消息感兴趣,只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罢了。
陆书依垂了垂眼帘,依旧没有说话。宣了太医、责罚了丫鬟……看来这个贵妃娘娘,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呢,不过……陆书依勾了勾唇角,不简单才好!不然,她怎么稳稳地走她的晋升路?
“替我梳妆……”想到这里,陆书依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从榻上站了起来,坐到了铜镜面前。
“啊?”阿娇看着陆书依的动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陆书依突然让梳妆,但还是走了过去,手上连忙动了起来。
虽然这个娘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是暗地里的手段可不一般,阿娇可不敢有所怠慢。
“娘娘真好看,不过娘娘现在梳妆做什么?”阿娇看着镜子里的陆书依,忍不住赞叹道,但是心中的疑问也丝毫没有减少,现在梳妆,皇上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接旨啊……”陆书依悠悠地叹了一句,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接旨?接什么旨?娘娘怎么知道会有旨意?阿娇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转完,屋外就传来了李总管的声音:
“圣旨到——陆才人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言蹊和景行都没有出场,所以作者准备了一个小剧场:
安景行:言蹊我是你的粉丝!
陆言蹊:知道了,跪安吧!
安景行:言蹊你艹粉吗?
陆言蹊:不!
安景行(尾巴耷拉下来):哦……
陆言蹊:我想被粉艹~
第59章 宫宴
对于后宫之中发生的种种, 陆言蹊和安景行此时并不知情,他们只知道,到了为使臣们接风洗尘的时候,坐在皇上旁边的人, 居然不是季幼怡。
就在不明情况的大臣们在心中嘀咕的时候, 有人先一步替他们开了口, 那就是来自匈奴的使臣,木阿朵。
“想必这位就是西元的贵妃娘娘了吧?”木阿朵看着坐在安睿旁边雍容大气的女子,向她点了点头。
早就听闻西元的贵妃娘娘宠冠后宫,今日一见, 果然不同凡响。单单是这气度,就令人折服。
由于季幼怡的名声太过响亮, 让木阿朵也没有想到,这样放在平时怎么也不会出错的话,偏偏在今日出了意外。所以木阿朵话音刚落,西元的官员们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了一丝尴尬, 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纠正木阿朵的错误。
将西元大臣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的木阿朵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难道是自己说话的方式不正确?这时,只见坐在安睿身边的女子优雅一笑:“匈奴的二皇子殿下初来西元,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贵妃娘娘这几日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各位贵客,才让本宫代劳。”
说着,德妃向木阿朵带点了点头, 大方的做派,让人讨厌不起来,也解除了木阿朵说错话的尴尬。
木阿朵闻言,才明白为什么其它人都是这样的反应了,不过却因为德妃的话,让木阿朵心中的那点不适,立马烟消云散了:“原来如此,本王在此,向娘娘赔罪了。”
说着,木阿朵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哈,是朕没说清,让二皇子误会了,这位是德妃……”安睿见此,仰头笑了笑,挥了挥手,向诸位介绍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木阿朵看着大方得体的德妃,心中的想法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德妃都如此让人惊艳,不知道那位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会是怎样美若天仙一般的人物了。
而坐在另外一边的安景行,怕他的太子妃不知道德妃是谁,也在和陆言蹊咬着耳朵:“德妃娘娘是二皇子的生母……”
“我怎么觉得德妃娘娘身上有股……”陆言蹊看了看坐在主位的女子,皱了皱眉,似乎一时间不能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她。
这是陆言蹊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德妃娘娘本尊,这个曾经与元皇后关系颇佳的女人,似乎在元皇后去世后,就沉寂了下来,鲜少出现在外人面前,陆言蹊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够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宫妃。
“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安景行接住了陆言蹊的话头,隐藏在桌下的手趁着衣袖的掩盖,握住了陆言蹊的手,轻轻地摩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