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调侃起大哥了!”陆言泽说着瞪了瞪陆言蹊,许是因为今日大婚的缘故,陆言蹊的目光却没有什么威慑性,即使是平时三五大粗的汉子,今儿个穿上了喜服,看起来也柔情了不少。
“哪有?我这不是说的实话吗?”陆言蹊对于陆言泽的“怒目而视”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嬉皮笑脸地走上前来摸了摸陆言泽身上的喜服,“没想到大哥穿上喜服,还挺人模狗样的嘛,大哥别担心,大嫂一定会喜欢的!”
陆言蹊说得这也是实话,估计是因为云婉仪的缘故,陆家的几个儿子长相都不错,陆言泽虽然看起来高大威猛,但比起其它的武将来,倒也“瘦小”了不少,平日里看起来粗犷,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不喜欢打理自己,现在因为成亲的缘故,将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看起来也能说得上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
“口无遮拦!”陆言修闻言,上前敲了一下陆言蹊的脑袋,语带斥责,“人模狗样是这样用的吗?”
陆言蹊被敲了一下也不生气,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陆言修,语气中带着一丝猥琐:“咱们家,现在可就剩下二哥单着了。”
说着,陆言蹊对陆言修挤了挤眼睛,一副与陆言修心照不宣的样子,陆言修看到陆言蹊这样,想说什么,最后闭上了嘴,有些无可奈何,得,谁让自个儿有“把柄”在小弟手中呢?
陆言泽没看到两个弟弟的挤眉弄眼,却对陆言蹊的话深意为然:“小弟说的是,二弟,你也要抓紧一些了,娘最近似乎已经开始替你物色了。”
陆言泽这话倒没有危言耸听,云婉仪最近的确比以前更加频繁地接触京中的贵服们,也常常去参加赏花会等聚会,云婉仪沉寂了几年,又开始活跃于各种宴会,是因为何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过因为此时陆家的地位特殊,又刚出了一个太子妃,朝中的形式并不明朗的缘故,即使陆言修本身不错,也很少有夫人抛出橄榄枝。
说到这点,陆言修就难免有些无奈了,因为云婉仪不仅仅自己在物色,也经常征求他的意见,还时不时问自己有没有心上人,若说云婉仪的要求着实也不高,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女方家世要清白,但是即使是这一点,陆言修也没有办法满足。
因为逍遥不仅是男儿,还是四皇子,想到这里,陆言修的脑袋就有些抽一抽地疼痛,转头瞪了一眼挑起事端的小弟:“小弟有空担心二哥的终身大事,还不如好好想想等等怎么哄哄祖父祖母。”
果然,陆言蹊听到这话,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祖父祖母回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但自己一直没有空回陆府一趟,今日来了,陆言蹊几乎能够看到两位老人家傲娇的反应了。
就在兄弟三人打笑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喜婆的声音,说是吉时到了,陆言蹊听到这个声音后,对陆言泽挑了挑眉:“大哥加油!”
陆言修也同陆言蹊一般,拍了拍陆言泽的肩膀:“大哥加油!”
与陆言蹊出嫁不同,陆言蹊是男儿,安景行又是太子,故而迎亲的时候省去了不少步骤,但陆言泽明显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想想迎亲之时女方娘家那些拦人的招数,陆言蹊就想为大哥掬一把同情的泪。
提前做过了功课的陆言泽自然知道小弟和二弟这样说的原因,瞪了两人一眼后,便转身出门了,再耽误下去,吉时就要过去了。
“二哥打算怎么办?”看到大哥随着众人的簇拥离开后,陆言蹊才看向陆言修,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言修也不小了,这些问题的确应该考虑了,与陆言泽不一样,陆言泽是因为女方守孝的缘故,所以后院一直没人,外人知道缘由,只会说陆言泽有情有义,毕竟六年的孝期,无论是放在谁身上,都可以退婚,并且外人不能说一句闲话,但陆言泽没有,不仅一直等了下来,而且一直没有纳妾。
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其它家族,连带着族内的兄弟也会很好说亲,但陆言泽生在陆家,情况复杂,即使陆家的男儿本身够优秀,陆家的家庭背景,也是一大减分项。
但即使是这样,按照云婉仪现在的标准,也不至于让陆言修一直单着,不仅女子过了十七八没有许配人家会被人笑话,男子过了二十没有娶亲的对象,同样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特别是陆家这样的大家族,更是如此。
“走一步看一步吧。”陆言修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将逍遥带到父母面前说这是我媳妇儿吧?
想到这里,陆言修皱了皱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逍遥了,自从上次逍遥同自己抱怨皇上逼着他处理政事之后,便再也没有约过自己了,这段时间逍遥有这么忙吗?
“二哥以前可不是这么没有计划的人。”陆言蹊闻言,挑了挑眉,陆言修是一个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有规划的人,善于将所有的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并且会处理好所有的突发意外,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的话会从陆言修的最终说出来。着实是让陆言蹊惊讶。
“逍遥本来就是意外,我还能有什么计划呢?”陆言修说着叹了口气,在遇到逍遥之前,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可没有与一个男子相爱的可能性,本身就是超出计划的部分,怎么又能根据这个意外,来制定计划呢?
陆言蹊听到这话沉默了,的确,安景瑞本来就不在二哥的人生规划中,就是不知道二哥这辈子,是因为什么和逍遥王纠缠上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通州是逍遥王的封地,陆言蹊心中对安景瑞那点好感,也有了一丝消散,总感觉安景瑞这个人,也怪怪的。
但是二哥喜欢,陆言蹊也不好说什么,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两情相悦。
陆言修说完这句话后,随即便问了陆言蹊一个问题:“倒是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很是得意?”
不仅陆言修这样觉得,京城的百姓之中也有不少这样的说法,自从静王病了后,安景行的存在感是一天比一天强,现在京中不乏有安景行马上要咸鱼翻身的流言,再结合近几日安睿的态度,这样的话语更是传的有鼻子有眼,也难怪陆言修会这样问了。
“还好,”陆言蹊说着眨了眨眼睛,他对安景行现在的状态的确非常满意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同理,只要安睿和季幼怡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还是要悠着点。”陆言修挑了挑眉,对安景行突然转变的原因他并不清楚,但依照他对小弟的了解,若不是有把握,不会让安景行做出不合时宜的事。
陆言蹊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见好就收,最近几日安景行已经收敛了不少了,抬眼看向陆言修:“二哥还是打算一直等逍遥王吗?”
上次与陆言修见面的时候,陆言修就说暂时不会离京,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陆言蹊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暂时先这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言修点了点,安景瑞现在的确走不开,不仅是因为杀手的缘故,还因为安承继病重的缘故,安承继病了,以前安承继的事,基本都落到了安景瑞的肩膀上。
“我决定过段时间亲自去一趟通州。”安景行那边的思想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陆言蹊说什么也要去一趟通州,想着,陆言蹊转头看着陆言修,“二哥就不觉得,通州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吗?”
陆言修听到这个问题后,眼睛闪了闪,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慎明了的光芒,看着陆言蹊:“奇怪?小弟是指哪个方面?“
“各种方面,从人文环境,到地理环境,都很奇怪。”陆言蹊看到陆言修的表情,心下跳了跳,似乎明白了陆言修的意思,似乎又没有明白,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严重排外,悍匪横行,朝廷官员不做为,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最重要的是,位处西南,都让陆言蹊觉得奇怪。
“的确很奇怪,”陆言修说着看了一眼陆言蹊,状似无意地说着,“小弟上次说在找人,你在找什么人?通州这个地,还能有什么人让小弟这么大费精神?”
“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陆言蹊没有说出实情,不是不相信陆言修,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大,先皇后死于难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想要推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确凿的证据,陆言蹊不想将二哥牵扯进来。
就在陆言蹊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了来自二哥的声音,让他的心中提起了警惕:
“逍遥似乎也在通州找什么人,好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陆言修这句话刚说完,便看到了小弟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神情,一时间,陆言修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向下说去,“现在应该快找到了吧。”
通州找人,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不是陆言蹊心里想的多,而是太巧了,再联合这几次的情报,另外一股找人的势力,明显比起他们要顺利很多,让陆言蹊心中的怀疑更甚。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与打探,陆言蹊现在已经不相信有关“通州”的任何巧合了,想着,陆言蹊抬头看了陆言修一眼,想要从二哥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来,却见陆言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祖父祖母都等急了,先过去吧。”说着,陆言修也不管陆言蹊的反应,先一步从屋内走了出去,似乎刚刚提到的事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陆言蹊看着陆言修明显带有逃避性的动作,望着陆言修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中闪过了偶然见到的,二哥与逍遥王相处的画面,一时间,陆言蹊心向下沉了沉:二哥,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第96章 取名
“好了, 言蹊,少喝一点。”安景行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陆言蹊似乎尤为高兴,对于外人的敬酒几乎来者不拒。陆言蹊虽然在京中名声不好, 但依旧有一些“狐朋狗友”, 原因无他, 陆言蹊家世不俗,为人仗义,而且极为护短,性格使然, 即使是关系并不是非常好,只要在同一个圈子中的人, 对陆言蹊的好感度都不低。
陆言蹊自嫁入太子府后,就没有和这些狐朋狗友们一起“鬼混”过了,难得见一面,又碰上了陆言蹊心情好, 自然就没有节制地灌酒。而其它与陆言蹊关系不好的人,见到陆言蹊来者不拒的态度后,自然也上来和陆言蹊推杯换盏,一时间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都凑到了陆言蹊身边, 反而让陆言蹊成了第一个喝醉的人。
陆家的男儿酒量都不低,能够把陆言蹊灌醉,着实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豪迈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终于忍不住上来阻止各方来客劝酒的行为。
“没,没事……今儿……个,大哥大婚……高……高兴!”陆言蹊的确非常高兴,刚刚与祖父祖母交谈了不短的时间,再加上今日大哥大婚,更重要的是,就在今晚,陆家就会又增加一个新丁,怎么能不高兴?
“好,高兴,”相处了这么久,安景行还能不了解陆言蹊的性子吗?越是不许,越是要与你唱反调,于是连忙顺毛摸,“但是还是要少喝一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