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远的身体,陆言蹊可以说是非常在意,现在陆远身上的伤势不轻,陆言蹊也不想让陆远太过操心。
虽然身上都是皮外伤,但到底流了不少血,和陆言蹊聊了一会儿,陆远也有些累了:“我已经给孟嘉毅交代过了,你们出去后,便找他,隔壁的房间已经替你们收拾出来了。”
“好。”陆言蹊也看出陆远现在的神情有些疲惫,虽说还想问一些关于孟嘉毅的事,最后也将疑惑压在了心底,准备过几日等陆远的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陆远见陆言蹊点头,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先去休息了,陆言蹊也没有多留,拉着安景行便找到了孟嘉毅,住进了陆远隔壁。
“没想到你还挺会拍马屁的。”刚进门没多久,陆言蹊便抱着手看着安景行,刚刚安景行在陆远面前的说的话,陆言蹊根本就没眼看。
“小没良心,我这都是为了谁?”安景行见陆言蹊一脸鄙视的模样,走上前来,捏了捏陆言蹊的脸,自己这么拍马屁,不都是为了他吗?
陆言蹊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要是父亲真的不能压制拔也将军怎么办?”
虽然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拔也是被陆远压制地死死的,但是这个情况在出征之前,安景行不可能能够完全预料到现在的情况。
其一是拔也这几年名声大噪,其声势颇有超过陆远的劲头,其二则是陆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带兵打仗了,谁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能力有没有退步,而其三则是,拔也率领的是突厥骑兵,仅这一点,便能够压制住西元的士兵。
几相比较之下,结果到底会如何,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能语言,那安景行是怎么这么能够肯定,最后父亲一定能够按照他的计划走?
“这就要感谢你了。”如果不是陆言蹊,安景行也的确不敢行这一步棋,但陆言蹊却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感谢我?”陆言蹊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安景行的意思,若说父亲会答应完成安景行的计划,景行说感谢自己,那还说的通,但若说父亲一定能够压制拔也,景行说感谢自己,陆言蹊却有些想不明白。
“陆将军就算不能压制拔也,到最后也只会是旗鼓相当,”安景行既然敢做,自然会步步为营,“就算就攻不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如果这个时候,突厥其它地方再受到了攻击,拔也又是最合适的人,你猜阿史那若真会怎么做?”
“其它地方受到攻击?匈奴?”陆言蹊顿了顿,突厥除了与西元接壤,就只有与匈奴有一部分接壤的地方了,若是匈奴突然发难,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阿史那若真只会派拔也回防。
“没错。”安景行点了点头,对陆言蹊的话予以了肯定。
“但是匈奴为什么要帮咱们?”没错,就是帮,如果这个时候匈奴突然发难,对匈奴虽然没有损失,但也没什么好处,在这种情况之下,匈奴根本没有必要起兵,也没有这个理由。
“这就是要感谢你的地方了。”安景行又一次说到了感谢陆言蹊的话,这次的陆言蹊,却不再一头雾水了。
匈奴……陆言蹊眯了眯眼睛,仔细回想着,终于抓住了什么:“狼骑?”
当初在春猎之时,自己拿到的兵符,最后丢给了安景行,让安景行保管了起来,若说感谢自己,陆言蹊只能想到这一个地方。
“没错,就是狼骑,若是陆将军久攻不下,我在匈奴境内的人便会找木可查寻求合作,以兵符为条件,换取木可查派兵增援。”安景行说着揉了揉陆言蹊的脑袋,当时他在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突厥便是同样重要的一步,同时也是他的底气,但他没有想到,拔也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木可查?”陆言蹊听到木可查的名字,愣了愣,为什么是找木可查合作?
“木可查现在已经发现了木阿朵的异心。”安景行说到这里,又笑了笑,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他是怎么发现的?”陆言蹊闻言,挑了挑眉,自己开始便说木阿朵对木可查有异心,木可查还不相信,即使自己和景行旁敲侧击提醒过几次,木可查都毫无所动。
“这就要感谢季林蝶了。”说着,安景行唇角露出了一抹颇为讽刺的笑容。
季林蝶?陆言蹊愣了愣,才从脑海深处将这个名字扒拉出来:“季家送到匈奴和亲的那个女儿?”
对于季林蝶,陆言蹊并不觉得愧疚,和亲之事是季幼怡提出来的,当时安睿也答应了,也就是说在那种情况之下,西元必须送一个勋贵人家的女儿去和亲,既然是季幼怡种下的因,那么这个恶果,自然也只能季家的女儿来吃。
“没错,在和亲途中,她和木阿朵……”安景行说着,给陆言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笑容,再配合安景行的语气,让陆言蹊立刻就明白了安景行话中的意思,不会吧?季林蝶和木阿朵勾搭上了?匈奴的可汗没有意见吗?
“这件事可汗不知道。”安景行见陆言蹊的表情,就知道了陆言蹊的想法,要是可汗知道了,木阿朵现在恐怕还不能这么逍遥。
“倒没看出来,季家这个女儿,有点厉害啊。”即使是陆言蹊,也对这种伺候着老子又在勾搭儿子的做法有些不耻,好歹把出轨的对象换一换啊,这季家好歹也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可,虽然有点暴发户的意思,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讲究。
“的确厉害,将可汗哄的团团转,每次都在可汗耳边吹着枕头风,现在木可查的处境,可不是很好。”匈奴的可汗是什么样子,陆言蹊告诉过安景行,所以在知道现在季林蝶颇受宠爱的时候,安景行就不得不佩服,这个季家的女儿,的确有两把刷子。
季林蝶厉害了,自然会为木阿朵考虑,那么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木可查,或许一开始木可查并不会多想,但一来二去,木可查即使想不多想也难,跟何况,现在木可查已经发现了木阿朵与季林蝶之间的奸.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景行才会将合作的人定位木可查,其一是因为木可查在匈奴境内还有些能力和地位,其二则是先木可查是最需要外援的人,这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因为言蹊对木可查感觉不错。
“怪不得,”陆言蹊摇了摇头,难怪木可查能发现木阿朵的不对,“木可查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看人的眼光……”
说着,陆言蹊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样,木可查怎么会被木阿朵瞒了这么久?安景行看着陆言蹊一脸遗憾的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说木可查看人的眼光不行,他们也同样是半斤八两,不然又怎么会被安景瑞瞒了十几年?
“原本我还想帮一把,但现在,恐怕是帮不上了。”无利不起早,既然在木可查手中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安景行自然不会将兵符交出去,平白无故长他人威风,可不是安景行的风格。
陆言蹊闻言,瞥了安景行一眼,但也没有对他的想法予以反对,说白了,他与安景行都是一种人,更何况,在陆言蹊心中,匈奴早晚会成为西元的版图之一。
“那还不是因为我父亲厉害,什么百年一遇的奇将?简直不堪一击!”说着,陆言蹊昂起了头,那模样,就像是他自己打了胜仗似的。
“当然,陆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安景行摇了摇头,对陆言蹊这副模样,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陆言蹊瞥了安景行一眼,难得没有因为安景行的夸赞而红脸,他的父亲,值得这样的褒奖!
*
与此同时,京城——
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棒打鸳鸯的陆言修又一次和自己的爱人见面了:
“最近很累?”刚进门的陆言修,便看到了安景瑞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快步上前,替安景瑞揉着太阳穴,轻声问道。
非尘在看到陆言修后,对陆言修拱了拱手,不待两人吩咐,便从屋内轻巧离开,对于这一点,他早已习惯了,只要陆公子来了,主子就不会喜欢旁人待在一旁伺候。
“嗯,”安景瑞感受着陆言修的动作,依旧闭着眼睛,“这几日三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现在他的事都被父皇交给了我,最近忙的和陀螺似的,难得能偷回闲。”
安景瑞的语气,似乎对现在的状况很是不满,最后还嘟了嘟嘴,看的陆言修心动不已。
“回京的时候,咱们还在说让你劝皇上立储,现在……”陆言修说着,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是啊,现在只能等小八长大了。”安景瑞神色如常,接着陆言修的话说了下去,八皇子现在刚出生,等八皇子长大,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
陆言修听到这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过却也没有反驳。
“听说你替安承继求了皇上很久?”现在安承继被贬为庶民,陆言修也不好叫他三皇子了。
“嗯,他要是被赶出京城,恐怕……安承继是母妃的亲生儿子,现在好歹还能留条命。”安景瑞说着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在自己太阳穴附近的手,睁开了眼睛,示意陆言修他现在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