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漠笑带着伊流上船之后,跟随的护卫便将神兵山庄的贺礼送到了海金沙的手上,之后就是苏中庭。
苏中庭是个大老粗,并没有想起有贺礼这回事,他带的贺礼还是苏冰儿临时想起来,匆忙跑出去置办的。
等他们上了船,这才轮到本地的门派,惊涛阁这时候自然也就排上了第一位。
黄杏抚了抚自己的衣袖,文静的跟在惊涛阁主的身后,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也是新赶制出来的,看上去十分奢华。
伊流跟在阎漠笑身边正往船舱走,回头就看到了这样的黄杏,不由得皱眉,看了看身边的阎漠笑,并没有在表示什么。
进了船舱之后,伊流被晃了晃眼睛,这船似乎并不是改造,而是新造的,船舱并不是那种一个个的房间,而是做成了一个大堂一样的正厅。
座椅摆满了这里,在尽头就是行礼的地方,一条红毯从船舱口直通到了尽头的地方。
伊流看着红毯,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笑,这种铺红毯的设定,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这种古色古香的感觉啊!
红毯旁边还留了很宽的位置,似乎是用来给入场的客人准备的,但阎漠笑一点也不在意,迈腿就一脚踩在了红毯之上,然后带着伊流就往最前面的主桌走去。
伊流被阎漠笑拉着往前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一下自己不太喜欢走红毯。
宾客们纷纷进场,待到所有的客人到齐之后,婚船便缓缓开动,离开了码头。
主桌的位置上现在只坐了阎漠笑和伊流,另外还有苏中庭,惊涛阁主本来是不想坐在这里的,毕竟与两大门派坐在一起,他还是有压力的,但架不住自己的宝贝女儿撒娇,最后还是坐到了主桌上。
惊涛阁主自然是有资格坐在朱桌上的,毕竟在这种没有别的大门派的场合下,惊涛阁就是大门派。
惊涛阁主刚坐下,而他身边坐下的就是他的女儿黄杏,黄杏拉了拉惊涛阁主的衣袖,示意他说话。
苏中庭有些意外的看过来,这个小女儿家的竟然也坐在了主桌上,看上去又与惊涛阁主十分亲近。
他是不知道黄杏跟苏冰儿也是有些过节的,全然不知道这个坐在主桌上的小女娃是谁,但是当他看到伊流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知道了,于是开口说道。
“这位莫不是惊涛阁主的阁主夫人?惊涛阁主真是好福气。”
苏中庭一句话,就把气氛搞的十分尴尬了。
惊涛阁主看上去已经四十出头,虽然跟苏中庭比还年轻,但跟阎漠笑比那时年长了不是一星半点,如果是娶个小妾还好说,但是如果真的弄个这么年轻的夫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更何况,现在被苏中庭说的还是惊涛阁主的亲生女儿。
但是,惊涛阁主还不能生气,因为他知道他惹不起苏中庭,苏中庭也许对他只是有印象,但他却是清楚的记得眼前的老头儿是谁的。
“噗”正在喝茶的伊流转头就把口中刚喝到的一点茶水喷出去了,就连隔壁桌子上的门派都有人笑的合不容嘴了。
“阿水!”阎漠笑伸手扶住了已经笑喷的伊流,责怪的转头看了一眼苏中庭。
苏中庭看到伊流和阎漠笑的反应,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搞错了什么,于是转头看向惊涛阁主。
“老夫可是说错了?”
惊涛阁主十分尴尬,他点头指了指黄杏说道:“苏门主误会了,这是小女黄杏。”
“哦,原来如此,”苏中庭恍然大悟,他看向黄杏之后,也不说抱歉,而是很直接的说道。
“哎,我说,惊涛阁主你可不能诓骗老夫啊!这姑娘长得一点也不像你啊!”
苏中庭这话说的倒是十分正确的,因为黄杏却是不太像惊涛阁主,因为,惊涛阁主长了一张十分显老的脸,而黄杏此时正风华正茂,看上去十分撩人眼球。
这句话让惊涛阁主更加尴尬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不能发作。
他不敢发作,但黄杏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她已经被苏中庭的话气的脸色发青,于是开口说道,
“苏门主,前几日有幸得见苏冰儿小姐,长得真乃是龙凤之姿,但是,她似乎跟苏门主长得也不太像啊!”
苏中庭虽然是个大老粗,但眼色还是很懂的,他一听黄杏这口气,就知道刚才的话还是让这个姑娘生气了,所以,就算是黄杏开口反问他,他也并没有马上生气,而是说道。
“她自然是不能像我,她是我那儿子跟儿媳妇的宝贝,若是长得像我这张老脸,还不把她当妖怪烧了。”
黄杏顿了顿,并没有再跟苏中庭去呛声,转而有看向了惊涛阁主,伸手拉了拉惊涛阁主的衣袖。
惊涛阁主心里发苦,他看了看坐在阎漠笑身边的伊流,不知道话该怎么开口。
江湖上早就传开了,这位机关师就是神兵山庄未来的夫人,虽然是个男子,但却也有过人之处,或许江湖上说他救了许多门派有所夸张,但肯定也是确有其事的,毕竟江湖上很多话也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而且,看现在阎漠笑对他好的程度,两人之间应当也确实十分恩爱,他这宝贝女儿现在让他去做拆人家红线的事情,他自然是做不来的。
黄杏见自己的爹不中用,连开口都不开口,毕竟是年轻气盛,就算外表看上去再温柔,那也只是外表而已。
“阎庄主,小女子听说你尚未娶妻?”黄杏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准备给阎漠笑续茶。
阎漠笑却手上一松,茶杯就直接掉在了地上,完全没有去接黄杏的茬,倒不是他真的想摔杯子,而是当黄杏一说完话,伊流的脚已经在桌下亲切问候了他的鞋子。
黄杏面色一变,转而看向了伊流说道:“虽然小女子从未听闻谁家有纳男子为宠的传闻,但是见到小公子便知道,必定与阎庄主十分投契。”
黄杏这句话一说完,伊流的脸色没有变,别人的脸色却皆是变了,尤其是阎漠笑跟惊涛阁主的脸色,那是一个黑一个青。
阎漠笑眯眼看着黄杏,眼中有什么流转过去,却没有被别人发现,但伊流和苏中庭却察觉到了。
苏中庭完全是因为里阎漠笑近,所以才感受到了阎漠笑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而伊流则是因为熟知了,他知道,阎漠笑听到这句话之后生气了。
但是,阎漠笑为什么生气,其实伊流并不是很清楚。
而惊涛阁主的脸之所以发青,那完全是因为被自己的这个闺女吓到了。
纳这个字有很多理解的方式,而黄杏现在说的话显然并不是普通意思上的纳,因为她在后面加上了宠这个字。
纳妇是三媒六聘的正房,称为妻,纳妾是从小门一台小轿子抬进来的妾室,本来,这妾的地位已经十分之低下,但黄杏却说的是纳宠。
宠,这个字可以是褒义词,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就是贬义词,纳宠纳宠,纳为男宠,黄杏这是摆明了在说伊流是上不了台面的男宠。
“你给我坐下!”惊涛阁主对着黄杏就是一声呵斥,声音之大,吓得黄杏都抖了一抖,就直接被惊涛阁主拉着坐下了。
“阎庄主,小公子,小女这是心直口快,并无冒犯之意啊!还请阎庄主见谅,”惊涛阁主站起来就跟阎漠笑拱手,面上满是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