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君撒两句娇,他......
好吧,他撒娇的水平炉火纯青,白安君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个刚刚进宫的小才人,完全被这样强大到足以称王的撒娇功底压的黯淡无光!
白夫人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从醋坛子里湿淋淋地捞上来晒干的,不然怎么会逮着自家女儿的醋吃个没完没了?
她心中的话憋了一晚上,到底还是寻了个机会,招手将楚辞唤到了楼上的走廊上。楚辞不知她所想,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伸展肢体坐了下来,随即问:“您叫我?“
白夫人看着他仿佛浸了蜜的眼睛,迟疑了许久,随即拍了拍他的手。
“我知道,这些话,也许我们没有资格来说,”她轻声道,“可是,还是想在这些方面好好提醒你——这条路太难走了,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么?”
楚辞茫然地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楼下——秦陆正不情不愿地坐着,时不时地向楼上的方向张望;白安君与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可两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活像是被隔在了天涯海角。
他瞬间明白了白夫人话里的意味,随即点了点头,郑重地回答:“是。”
“我就知道......”白夫人柔柔地叹了一口气,“你从一开始,便没有隐瞒的打算吧?”
不然也不会开诚布公地将人一同带了来,在他们的面前亲密的像是连体婴。白家夫妇都不是瞎子,他们的眼光毒的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样明显的心思?
可是他们原本就对欺骗楚辞的事抱着愧疚,如今就更没有资格来评判些什么。她也只能轻声叹着气,提醒道:“这对你的事业,绝不会有任何好处。若是不小心被拍到了,只怕还会带来不小的冲击。”
到目前为止,这块土地上生存着的人们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还是太低——虽然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举起了性向自由的彩虹旗,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地存在于大部分人心底。在第一对相爱的女性恋人公开在网上公布婚纱照时,底下浩浩荡荡追来的骂声甚至盖过了其它所有的声音,若不是她们的心志足够坚定,铺天盖地而来的歧视与辱骂足以将她们对于生活的信心彻底打垮。
在面临那些看起来与所谓的传统背道而行的行为时,所有原本坚持“外国月亮都比中国圆”的键盘侠们忽然间便转换了阵地,开始嚷嚷着这是背离生物常识与传统的,甚至在西方的同性婚姻法一部接着一部通过时,仍然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那一块小到不能再小的地盘,将自己捧上道德的高地,唾沫横飞辱骂着所有所谓“有病”的人。
谁知听了这话,楚辞反而笑了:“您当年和白叔叔在一起,难道是因为会对您的事业有帮助吗?”
白夫人被他这一句话反驳的哑口无言,忽然间微微勾了勾唇角,笑道:“也对。”
她看着楚辞此刻的眸光,心中暗叹。
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定的多啊。
“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要回头的一天——”楚辞扶着栏杆,看着楼下的人,缓慢又坚定地道,“他也不会回头的,我知道。”
白夫人默然良久,才道:“他会很辛苦,你也是。”
“不会让他辛苦太久的,”楚辞抬起眼来,冲着她笑了笑,“哪怕不是现在,在不久之后,我也一定会和他大大方方地牵着手走在阳光下。我有一个非常棒的爱人,这并不需要我掖着藏着,相反——”
他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睛,笑的眉眼弯弯,甚至连眉梢眼角都沾染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他是我的骄傲。”
临走时,白安君吸了吸鼻子,悄悄把楚辞拉到了一边。她委屈的眼泪汪汪,问:“哥......真的不能换个人吗?”
楚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摇了摇头。
“真的认准是他了?”白安君不死心地推荐,“我觉得江江就很不错啊!对你也好,站在一起还特别配!”
楚辞一怔,随后不禁失笑:“江哥是朋友啊,怎么可能?”
“那你看上了他什么?”白安君简直难以置信,小小声道,“又小气、占有欲又强,动不动就撒娇,还总跟我一个小孩比过来比过去......”
“这样不好吗?”提及爱人,楚辞的眼睛都禁不住闪闪发亮了,唇角也完全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他啊。”
白安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难道,写词之所以不能成真,就是因为江邪输在了撒娇上吗!
她打算立刻就私信江邪让他学撒娇!妥妥的,没毛病!
“其实并不是他有什么好的,”楚辞的神情认真了些,手上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悠长,“君君还小,所以不懂......这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是他,所以什么都好吧。”
白安君:“......”
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仿佛承受了一万点来自敌军的暴击。
“我知道,”楚辞把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开了些,笑的温和,“君君会支持我的,对吧?”
在爱豆这样的眼神里,白安君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溺毙了。她好不容易才在这汪深潭里扑腾着探出了头,只能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一个气音:“对。”
她的心在流泪,嘤嘤。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白安君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大茄子,默默地把自己在沙发上种了一晚上。她抱着抱枕气呼呼地观察这个坏人是怎么把辞宝拐走的,最后简直要被对方的厚脸皮和秀恩爱的功底惊倒了。
她想,这应当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过的最痛苦而且不愿回忆的一个生日了。
生日许愿全都他喵的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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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N市给白安君过生日不过是一两天,之后楚辞便又重新坐飞机,一头扎进了《第六个病人》剩余的拍摄工作。对待自己的工作上,他一向很是认真,从来不需要别人催促些什么,为防止自己找不回戏感,他甚至在飞机上又重新细细忖度了一遍剧本,新写了份人物小传。
去机场接他的唐元瞥见他手里捏着的笔记本时,由衷地感叹:“我家小辞简直是个劳模。”
“什么劳模?”楚辞把口罩向上拉了拉,飞速钻进保姆车里,这才伸了个懒腰,突然问,“我的那几个代言还有多久到期?”
唐元乖乖回答:“一个还有三个月,一个还有两个月。”
回答完他才诧异地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家艺人看着窗外,懒洋洋地用手托着下巴,“在这段时间里,先把三个月安排之后的工作都推了吧,别有任何安排。”
唐元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在听到身后车辆的鸣笛时才反应过来,忙将速度又重新提了上去。他踌躇半晌,问:“你已经决定了?”
“嗯,”楚辞转过头来,透澈的眼睛转向了他,“所以,推了吧。”
唐元满心担忧:“要不要公司这边提前和你的粉丝们通个气?别到时候万一弄出什么大阵仗,搞得反倒有搅混水的泼了我们一头脏水——”
“脏水免不了,”楚辞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到时候出来说三道四的肯定更不在少数,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本来就不是靠看着别人眼色过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