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实小跑过来,就要替沈凌退去身上的血衣收起来等会儿洗,沈凌道:“没事,不要了直接扔了就成。”
“嗯。”韩实乖巧的回答,看的众人感觉十分的怪异,毕竟,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去服侍旁边那位依旧粗布衣衫的沈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沈凌跟穆老太太道别之后也就回了他的房间,穆五已经让人把饭菜送到了他的屋里,沈凌塞了几口之后就闷头趴在床上休息。天还未亮就被吵醒去拆手术线,屋子里即使是点了灯也不如中午亮堂,他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至于这么赶时间吗?沈凌叹了口气,用瓶子里剩余的灵泉水给自己敷敷眼。
直到下午,沈凌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看书,他是真的快考试了,韩实坐在旁边,拿着沈凌的毛笔在写着玩,顺便守在沈凌身边。门外穆五突然冲了进来,焦急的道:“沈公子,我家公子醒了,他说他疼。”
麻药的劲儿过去的是得疼,沈凌道:“那我过去看看吧!”
“嗯。”
沈凌到穆宏远屋里的时候,迎面对上了穆老太太和穆太太等人,这次那位情夫人倒是难得的不在,不过穆大人却在屋子里,见沈凌前来,还打了招呼。
“府台大人。”沈凌拱拱手。
穆府台眉头紧皱,赶紧摆手让沈凌去看穆宏远的伤口,穆宏远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旁边两位太太心疼的直皱眉,沈凌过去后,两人才让出位置。
“我帮你看一下伤口?”沈凌道。
穆宏远见沈凌来了,赶紧道:“小哥,本来我也没有觉得疼,就是觉得空荡荡的,身上有很多口子,不敢乱动,总觉得动一动口子就会裂开了,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是后来就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不敢乱动应该的,伤口才刚刚沾粘在一起长肉,你乱动把伤口弄开了怎么办?至于疼,我用了些麻药,麻药的劲儿下去后自然会疼,但是我还是先看一下吧!”
沈凌解开穆宏远的纱布,穆太太已经转过身去抹眼泪,屋子里的仆人也都各自低下头,穆老太太被丫鬟扶着站的远了些,不过浑浊眼睛还是盯着穆宏远的方向,也不知能不能看得清。沈凌仔细观察了一阵,确认穆宏远完好无损,又把纱布绑好,“没事,好好养着,养伤哪有不疼的呢?你只是许久没有疼的这么厉害,才会这么感觉的,别乱动!千万记得,别乱动!”
“那我如厕怎么办?”穆宏远焦急道。
沈凌抬头看了他一眼,“少动,尽量在床边,跟我以前照顾你的一样。”
“哦。”穆宏远点点头,穆太太已经接话道:“就在床边吧,反正有人伺候着。”
穆府台问道:“我儿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是,大人,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事了。”沈凌恭敬的道。
“那就好,麻烦公子了,听闻公子要参加今次的童生考试?不知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穆府台温和的道。
“一切都好,多谢大人关心。”沈凌拱拱手。
“谁说没事的,小哥,你明明答应我要帮我祛疤的。”穆宏远大声道。
沈凌回过头去,“祛疤至少等伤口长好了才能祛疤,现在不急。”
穆府台看向穆宏远道:“你好好养着吧!男子汉大丈夫,身上带点疤痕怎么了?”穆宏远才默默的闭上嘴,不再说话,穆府台转向沈凌,“我府上有一位曾中过举人的夫子,正在教导我的三子学习,沈公子若是有什么问题,不妨去问一问。”
“多谢大人,沈凌正想着写的文章不知道该给谁批阅呢!”
穆府台点点头,“既然已经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些事务要忙。”
“恭送大人。”屋子里哗啦啦的一片人行礼。
既然无事,沈凌也要走了,穆老太太让穆五出来送人,沈凌也没有推辞,路上,穆五一直跟在沈凌旁边,跟沈凌介绍府中的景色,沈凌突然打断道:“贵府是不是还有一位大公子呢?从来没有见过啊!”
穆五笑道:“大公子在国子监读书,平时没事是不回来的。”
“这样啊!”沈凌点点头,“贵府真是人才辈出,二公子三公子也是如此优秀。”
穆五点点头,“对。”却也不多说什么,二公子是否优秀他没资格评价,三公子倒是优秀了,可是他是双儿,不能被外人随便议论,他也不想跟一个可能看上三公子的人议论他,也就改口道:“不如,我送沈公子去见一见夫子,也认认路?”
“那就多谢了。”沈凌随口道。
见过夫子之后,沈凌回去就写了几篇考试的文章,拿去给那位夫子看,被批改了一通,又拿回去重写,穆府估计是给这位夫子传过话,所以,对方教导的倒也尽心尽力,让沈凌受益匪浅。
又过了几日,也就到了考试的日子,穆五亲自送沈凌去考场,沈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渐渐的发现了穆五在穆府的特殊地位,颇有几分半主半仆的意思,劳驾他亲自送他考试,沈凌还真的有些疑惑。
“穆五,你平时那么忙,穆府下人那么多,随便找人送我不就成了?”沈凌坐在马车里,身边放着一个装满考试用品的背篓,微笑道。
“沈公子客气了,您是穆府的贵客,那就是我的职责,我当然要亲自接送才可以。”穆五微笑道。
沈凌没有再多话,直至考场,下了马车,被穆五送进了考场内,穆五才转身返回。沈凌有些疑惑,想不通穆五为何对他如此积极。
童生考试里有一部分是十岁左右的孩童,年纪最小的才七八岁,他记得沈三当年就是十岁左右就中了童生,算是整个镇子里近百年来的头一份,所以后来村里人才那么坚信他能考中秀才,也不知他在另外的考场里此刻如何?会不会因为村人对他的信任而压力过大,古人可能对这些事情没有概念,但是沈凌却知道,压力过大的话,考试的时候很容易失常发挥的。
监考的衙役已经走过来检查沈凌的背篓,沈凌赶紧收敛心神,束手立在一旁。
穆五回去之后去跟穆老太太回话,说是亲眼见着沈凌进了考场。穆老太太点点头,衰老的眼皮没有一点弹性的耷拉着,“等考试结束了,你再去接,不能让沈公子有一刻离开我们的视线,直至二小子完全没事为止。”
“是,您放心,我心里有谱呢!”穆五恭敬的道。
“穆五啊!最近三小子去找你了吗?”
穆五抬起头,“三公子心系二公子,所以时常来找我打探一下沈公子的消息,别的也没有什么。”
穆老太太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你们都大了,小时候三小子追着你叫哥哥也就罢了,毕竟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三小子渐渐的也将要成人,以后还要说亲嫁人,虽然双儿不比女子规矩严格,但是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毕竟,咱们家的孩子,日后都是要进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的,传出去不好听的就不好了。你要切记,他是双儿,更是主子,明白吗?”
“穆五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你比你爹强多了,上上下下都打点的不错,交给你办的事情也从没有出过差错,喜鹊,赏给穆五一锭银子。”
“是。”旁边身着红衣的女子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进了穆老太太的卧室,取出一锭银子交给穆五。
穆五捏着手里的十两银子,因为过于用力,关节都有些发白,但还是恭敬的下跪,道:“谢老太太赏赐。”
“嗯,去吧!”
“是。”
等到穆五离开之后,穆老太太抬起眼皮,看向旁边的喜鹊,问道:“那位所谓的情夫人呢?”
丫鬟喜鹊笑眯眯的对着穆老太太行了一个万福,“说是因为给太太挑的花样不好看,被禁足了。”
“嗯,一个奴仆出身的玩意儿,叫什么夫人,难不成还想飞上枝头?老大家的也不怕这事传出去挡了二小子的前程,真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