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容白已经好受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失眠,但跟一开始相比,显然已经没那么痛了。
成和叫了外卖,两人在餐桌上对着吃饭。
“你怎么还是一点精神也没有啊?”成和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爱吃的菜,“我都看开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不就是个女人吗?没了就没了,还能找下一个。”
“下一个?”容白低着头,“说不定他也是这么想的。”
成和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连忙喝了口水压了压:“怎么?你还念念不忘呢?”
容白的声音很低:“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之前说要追求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答应他,可能他就不会和前任旧情复燃了。”
容白的话越说越可怜:“或者那天我就不该去抓奸,我要是不知道就好了。”
成和无语了:“你这该是有多喜欢她啊?我觉得你做得没错,难道你让让他骗你一辈子?他今天和你搂搂抱抱,明天去和别人亲亲我我,脏得要命!”
容白看了成和一眼:“他一点都不脏。我以前对他不好,他那时候特别喜欢我,还说要带我去看花海,建个天文馆用我的名字命名。”
成和砸吧砸吧容白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你那对象……是男的?”
容白傻乎乎地看着他:“是啊,我之前没说吗?”
成和这回是真的把水喷出来了,喷得容白一脸都是。
他缓过了劲才说:“你是个同性恋?”
容白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随后点点头。
成和想了想,觉得容白是不是同性恋好像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但他脑子一抽,问道:“那你怎么没有看上我啊?”
容白愣了愣,随后十分嫌弃地看了成和一眼:“我为什么要看上你?我又不是变态。”
成和:“……”
成和呆了一会儿才说:“合着喜欢我就变态啦?”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容白觉得刚刚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妥当,“你人很好,只是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成和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好奇心旺盛地问道:“那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
事到如今,容白也没准备瞒着成和了,直说:“江岩柏。”
相顾无言。
成和先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又去探容白的额头。
容白挥开成和的手。
成和恍惚地说:“是我发烧了还是你发烧了?我们也没喝酒啊!江岩柏?江荣集团的那个江岩柏?”
容白点点头,他自说自话道:“他人特别好,能吃苦,特别稳重……”
“好了,别夸了。”成和一脸了然地看着容白,神情中充满了怜悯,“他那种人,什么人没见过啊,就是看你好看,又天真,耍着你玩呢。”
容白一口否定:“他不是那样的人!”
至少他们结婚在一起那么久,江岩柏都从来没和任何一个人走近过,特别洁身自好,知道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从来不出去勾三搭四。
“你见过几个像他那么成功的人?”成和不屑,“他还是成心想瞒你什么事,难道还能被你发现?你就这么点心眼,被人骗了还要倒帮人家数钱。”
成和又问:“他是不是经常不回家?还告诉你是在加班?也不跟你那啥了?”
容白脸变得煞白,他们结婚之后不到两年,江岩柏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他那时候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那时候特别自以为是,觉得江岩柏和自己在一起了,肯定就看不上别人。
“你就是蠢,你要是长了脑子,肯定就能发现。”成和恨铁不成钢,不过好歹是自己的朋友,成和又安慰道,“别想了,他错过了你这么好的人,就让他以后后悔去吧!”
“你也再去找个!找个长得帅的,肌肉猛男,你气死他去!”成和把自己代入了容白,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还出馊主意,“你要是暂时找不到,我就勉为其难扮演一下你男朋友。”
说完,成和又嘱咐道:“但是你别当真啊,我可还是喜欢女人的,我是异性恋。”
容白瞪了他一眼:“我眼瞎了才看得上你。”
成和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哪点不好了?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钱有钱,要脸有脸。”
说完,成和还把自己的衣服拉上去,给容白展示自己的六块腹肌:“看,我这身材比模特也不差多少!你再看看你,一肚子软肉,我都还没嫌弃你呢,你还敢嫌弃我。”
容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是一团软肉。
“那我……也去锻炼?”容白有些不确定,“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腹肌。”
“你们同性恋……也要看身材?”成和也有些不确定,“那你还是练吧,练好了就能去找个更好的对象。”
“对了,叔叔阿姨知道你是……同志吗?”成和又问。
容白低下头:“我还没说,但是过段时间肯定是要说的,我爸妈肯定能理解我。”
当时和江岩柏在一起之后,他很快就和家里出了柜。
他爸妈心疼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看他跪在地上,还没有五分钟就被他妈拉了起来。只叮嘱他以后不是小孩子了,要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容白一想起来,心里又堵得慌。
他因为江岩柏变成了同性恋,还为了江岩柏出了柜,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就像个二傻子。
成和觉得容白想得有些过于乐观了:“要不你还是再缓缓,听说同志也能结婚呢,结了婚也不影响你在外头找对象。”
容白诧异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结婚?我就是同性恋,我又没有对不起谁,凭什么就要结婚啦?”
成和摸摸鼻子,想不到容白的反应这么强烈。
容白又说:“那我反正是不会去结婚的,不想天天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生孩子,一直过到老。再说了,人家女孩凭什么拿一辈子来陪我演戏啊,多没良心。”
话说完,容白又蔫了,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他小声说:“成和,我好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