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戒指给了被凯撒杀了的女人,那枚戒指应该也落在凯撒的手里,没了这枚戒指,族主势必震怒。”
顾睿垂首只思考了几秒钟,冷冽的轮廓很是无情,“你似乎没有给我有用的信息,事实上,只要凯撒死了,族主对亚瑟如何失望,他也只剩一个儿子了。”
那样心狠手辣的男人,大约也丧心病狂的不会计较谁杀了谁。
杜明珠动了动唇,一下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发白,亚瑟那样的男人低调到神秘,他的很多事情连布鲁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在亚瑟面前只是一只蚂蚁,有价值的商业机密更是提都不要提。
男人的手指扣着书桌的桌面,低沉的嗓音泠泠徐徐,“无忧从医院消失,跟亚瑟有没有关系?”
杜明珠愣了愣,随即笑了,“顾睿,你应该比我清楚,亚瑟没有理由去动战无忧,她到底是战砚承的女儿。”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太想知道而已。
男人颔首,低低的笑变得嘲弄了,“也是,你们都不知道。”
杜明珠看着男人清俊的侧脸,徒然生出几分莫名的紧张,心脏也跟着一下提起来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手里的钢笔落在书桌上,视线看向了桌面上摆着的唯一的相框,语气淡漠得刺骨,“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放你上来就没有丝毫的价值了,出去。”
杜明珠猛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脏微微一颤,“顾睿,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你现在告诉我没有价值,你耍我?”
男人抬起眼皮,冷漠的眸扬起讥诮的笑意,“你哥哥死了都没给你教训,不赔上你全家你的下半辈子,你永远这么天真。”
………
顾睿没有去温园,他开车回了他和无忧的别墅。
烧毁的面积不严重,他已经吩咐人以最快的速度修缮完毕,林妈的腿受伤了,整个别墅都是空荡荡的。
连着他胸膛的位置也是空荡荡的,仿佛里面跳动的东西被挖走了。
家里住着一个女人,和没有女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哪怕那个女人不算吵闹,但时常温软的说上几句话,便暖了整个空间。
他刚刚在卧室冲了一个澡,手机就响了,是他一个发小的电话,“哥们真抱歉,能找的地儿我都找过了,飞机高铁船只连火车我都找过了,所有大大小小的酒店医院,凡事女人离家出走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你媳妇的踪迹,连那晚在医院附近逗留过的的士我都叫人盘查了,我觉着吧,如果她真的不在京城了,只有一个可能,战家走军用航道把人送走了,你岳父那是什么势力你也知道,我们这个真没法子,还没你跟岳父岳母道歉求情来得消息快。”
顾睿面无表情,淡淡的道谢就挂了电话。
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连自己的手机都没有带走,他看到医院的监控录像,她整个人都仿佛是神智恍惚的。
心脏再次骤然的紧缩和抽搐,顾睿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感觉了,时轻时重,有时由浅至深,有时突如其来,比如现在。
战无忧这个名字,似乎忽然成了他身体里的一根软肋。
缠绕着他所有的情绪,疼痛悔恨愧疚欢喜回忆,所有最深最隐晦的部分。
他拨通小诺的电话时,那端的女子毫不意外,甚至先于他之前率先开口了,往常娇俏的嗓音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沙哑,“我帮你问过了,那晚左野从俄罗斯回来了,他把无忧带去了莫斯科,你需要的话我把地址发给你。”
到底是青梅竹马,总比旁人深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可以查到哪条军用航道送走了无忧,可是没有身为表姐的小诺的消息来得更快,战家对她没有防备。
“嗯,好,”顾睿看着白雪反射的微光,想起她曾笑盈盈的央着他等宝宝出生后教他们堆漂亮有形的雪人,一定要很像很像。
后来笑盈盈的女人变成了刻骨铭心的冷漠,宁愿用玻璃杯砸破他的脑袋也要从他的世界彻底逃离。
【对我来说跟你永远都不要再有任何关系最重要,顾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出神的瞬间,电话已经挂断了,随即一条短信进来了。
莫斯科,顾睿想,那里是不是终年有大雪。
………
傍晚的时候,无忧撑着伞在离公寓一条街的超市买了些新鲜的食材,提着袋子慢慢踱回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她蹙着眉,微微有些紧张。
一条街上覆着干净的白雪,没有行人,安静得像是老旧的童话之城,她思索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哥哥,有人跟踪她。
似乎她被跟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之前还以为是她的心理出了问题所以产生了错觉。
可是身后的那辆车,确实是在跟着她。
——
无忧走走停停,那辆黑色轿车也始终保持着跟她相似的步调,她没有回头,手指捏紧了手里的袋子,随即加快了脚步。
雪下得很大,脚步深深浅浅的踩在大雪里,留下一列脚印。
暗下去的天色让她越来越慌乱,伸手从衣服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拨通第一个号码,她边急急忙忙的走边朝电话里道,“哥,哥你回来没有,我出来买东西好像有人跟踪我……”
这条街其实只有五分钟的脚程,因为下雪而走得困难些,无忧因为加快了脚步又在打电话,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手肘磕在地面上,尖锐的痛,她刚刚抬头,就看到前面朝着她大步走来穿着军大衣的挺拔俊美的男人,她紧紧提着的新终于放松下来了。
正准备撑着自己的手站起来,一只手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拥了起来。
冷风夹杂着熟悉的气息,无忧的心沉了一度,站稳转过脸,一张英俊偏儒雅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帘,无意中对上的还有男人深沉沉稳的黑眸。
他看着她,静静的,很专注。
黑色的大衣,头发上有没有融化的雪,手指握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