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觉得有些可惜,瓜尔佳氏也是重臣家的闺女,这么多年来又从未犯过错,如今倒是被自己犯浑的儿子给连累了,与胤礽一起圈禁起来,康熙听闻咸福宫那边传出瓜尔佳氏近来身子抱病,故而看向弘皙,“可去你嫡额娘那里请过安了?”
弘皙虽然居长,却是庶出,并非是瓜尔佳氏亲生的,如今听闻康熙问起嫡母,身子一瞬间有些僵硬,但还是温顺答道,“孙儿每日都去给嫡额娘请安,瞧着她近来神色似乎好了些……”
康熙这才满意,他颇为看重孝道,如今的太后也是他嫡母,可康熙对太后一向亲厚有加,自然就希望弘皙同样如此,康熙看了一样旁边安静乖巧的弘晖,眼里若有所思。
他自己虽然心疼弘皙,但也知道胤礽绝不可能再成为太子了,将来不管是哪个儿子上位,可能都会视弘皙为眼中钉,既然如此,不如先为他选一个靠山才是,而瓜尔佳氏似乎还有适龄的女孩,若是拿来配弘晖,岂不是正好合适。
瓜尔佳氏身份贵重,若不然康熙先前也不会选他们家族的女儿来当太子妃,如今胤礽被废,瓜尔佳氏也有所牵涉,就算让弘晖娶了瓜尔佳氏的女儿,康熙也料定瓜尔佳氏不敢再参与夺嫡当中。
康熙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却没有当场说出,而是对弘晖开口道,“那石油之事你可要好生办,事关炼铁,不容小觑,不若让你弘皙堂哥也去与你打下手……”
康熙是见证过弘晖的能力,对于将石油之事交给他是相当放心,让弘皙跟在弘晖后面,很大程度上不过是让弘皙跟着捞功劳罢了,对于康熙心里的这点算盘,弘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他没有拒绝,而是一口应下。
既然康熙要派人下来,他压根也拒绝不了啊,还不如应下来,回头再想想该如何利用起来这免费得来的劳动力。
相比于弘晖的轻松应下,弘皙的脸色反而要难看许多,虽然他阿玛被废了,但是皇法玛一直待他不错,故而弘皙如今虽然不是太子之子,但是在宫里过得还算不错,他没想到如今皇法玛竟然要他去跟着弘晖做事。
这弘晖的年岁比他还小呢,而且只是一个亲王之子,如何能让自己跟着他呢!
弘皙心里只觉得相当地屈辱,可在见到康熙扫过来的眼神时,却还是一口应下,只是心头却十分不甘。
弘晖压根就不知道此刻人家心里还不乐意呢,不过他对弘皙此人也不在意,只当是上头派下来刷经验的,若是不服管教,就将人打发到不碍事的地方就行,至于客气对待?等到了工坊的时候,辛苦的地方可多着呢,对于劳动力,压根就客气不起来。
此次的工坊主要是处理石油,而石油不仅要开采,还有进行各种加工,在这些过程中产生的污染可要比先前的那些工坊严重得多,最重要的是京城里也没有石油资源,故而弘晖直接提议将工坊建在石油地那边,如今比较近的也就山东那边了。
山东距离京城可是有着不小一段距离,好在在前几年康熙就陆续让人从京师往地方修路,如今脚程倒是比以前快了许多。
弘晖已经让人弄出了蒸汽车,他都有些想要将山东与京师之间安装上通路的蒸汽车,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放弃,他用在麒麟车上的蒸汽燃料用的是石油,是那种没怎么加工处理过的,可谓是相当地浪费,若是此刻就在两地架起蒸汽车,那到时候要浪费不少石油。
还不如等钢铁炼出来后,在两地铺上地轨,到时候再将石油加工成合适的燃料,最大程度地利用资源。
所以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开发石油,想要建设石油工坊需要不少的人力,如今京城这边的工坊工人都是培训好的,其中有不少都是从弘晖庄子上输出的,但是山东离京城有不少距离,若是让工人们背井离乡过去不太现实,因为弘晖在京师工坊涉及门类颇多,不仅是招收男工人,有些工坊也招收女工,这样一来有不少夫妻都是分居两个工坊,若是一方迁走,务必就要同时安排后另一方,还不如到当地重新建工坊,然后招收当地的百姓从头开始培养。
这样一来难度就远比京城工坊要大得多,弘晖打算先从京师这边抽调部分精锐管事过去,等将山东那边的人手培训上岗后,再将他们送回来,这样也不耽误这些管事与他们家人团聚。
可惜他在山东那边的工坊尚未建好的时候,就收到了海南那边的消息。
弘晖在海南那边安排了不少人手,当初让侍卫张瑚带着银两去海南买地种树,还叮嘱过张瑚在那边收纳培养当地的土著。
海南那边与京师的风俗习惯相差甚远,若是从京中带人过去,也不一定能适应得了,远不如培养当地人来得快,而且能更好融入其中,这些年发展下来,弘晖在海南那边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对于橡胶的开发利用也不用扣扣索索了,他已经拥有了一大片橡胶林。
可是如今张瑚却让人传信过来,海南那边发生了变故,他们培养的人手居然出现了大量叛变,而究其原因,竟与一种叫做“福禄膏”的东西有关。
弘晖不知道这福禄膏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却对自己的手下颇有信心,尤其是当初四爷拨给自己的那些侍卫,各个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精锐,这些年更是为他输出了大量人才,而张瑚之前在海南培养出来的人手也是相当好用,为何如今却出现了大量集体叛变。
当即弘晖就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海南,既然此事牵涉到福禄膏,那就必须要将其查清楚才行,他要知道这福禄膏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66章 日常一章
张瑚虽然已经寄信去了京师, 但是海南离京城路途遥远,他也不知道等弘晖阿哥收到信时,形势已经变成何等模样, 只能加紧对底下的人进行排查。
张瑚当初是奉了弘晖阿哥的命令来到这极南之地, 特地选了一个荒僻的小岛进行开荒种地。
海南这里本就土著不多, 他选的那个岛屿更是没什么人烟,当地土著生活境况过得并不是很好,还是在张瑚带了人过来后慢慢教化,当地的日子才过得越发滋润, 故而张瑚在这岛屿上威信极高, 便是当地土著,对他也很是推崇信赖。
但是近些年随着这岛屿渐渐发展起来, 与外界的接触就越发多起来,岛上来了不少外人, 人心浮动, 远不如之前那般好管理。
因弘晖阿哥在京中建立了远洋贸易公司,皇上就下令禁止这临海地区对外出海, 但是却并没有禁止那些西洋的船只涌入。他们大清的商船要将自己的货物送往到西洋,自然就不能阻挡人家的商船过来, 但因禁止出海之事, 皇上在两广一带加大对那些远洋船只的排查,远洋来的番商不许与内陆百姓往来, 甚至就连这些番商的住处都是受着严格的管理, 不许靠近两广城池太近, 而是被拘在海岛上,可谓是相当憋屈。
故而大清的官民起先也没将这些番商们当回事,直到张瑚近些日子才察觉出不对劲。
因他所在海岛上几乎安插的都是自己人, 就连土著也被收纳入编,他将这个岛屿掌控得紧紧,关于橡胶树的秘密本不该流露出去,如今那些番商不仅掌握了橡胶树的用处,甚至连他们岛上的许多技术都窃去,这让得知情况后的张瑚十分恼怒。
阿哥信任他,才将这么要紧的差事交给他,那些技术有不少都是阿哥从京中寄来的,都是花了巨大心力才探究出来,如今却没这些番商所窃,张瑚心里既恨这些人的无耻,更恨手底下人的背叛,下令要彻查,这才发现了细思极恐的事情。
那福禄膏听着是个吉祥的东西,是番商从海外带来,引着不少大清子民都纷纷掏钱买了回家,但是经过张瑚调查,凡是沾过福禄膏的百姓几乎都没再放下过,甚至有些百姓因福禄膏成瘾性情大变,为了能从家中拿到银钱购置,不惜对自己的亲朋恶语相向。
等张瑚见到竟有不少原先脾气温和孝顺的百姓为了福禄膏而忤逆父母、抛妻弃子时,心里止不住发寒,这福禄膏不知是何物,简直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如今福禄膏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若非是他如今的岛屿出现了叛徒,他也不会察觉到这福禄膏。
其实追根究底是这些西洋番商对弘晖起了防备,近些年弘晖安排的商船带去大量漂亮精美的瓷器、珍贵的茶叶去了欧洲,甚至这些瓷器还都是特地按照欧洲那边的审美烧制,不少都是成套售出,上面绘制了欧洲上古神话,每一个拿出来都绝美精纶,让欧洲那些贵族们趋之若鹜,而那些茶叶更是品质优越、品种齐全,甚至还特地取了一些符合欧洲人审美的茶名,可谓是服务相当到位。
这让原本奔走在欧洲与大清之前的那些番商们很是不高兴,这大清官府商船拿出来的东西比他们手头上的货成色好太多,不仅抢了他们原本的市场,让原本可以大赚一笔的他们只能干看着眼红,还加紧了两广这边的排查,让他们原本在大清这边的生意也岌岌可危。
故而这些番商格外关注那远在京城的弘晖阿哥,虽然还未亲自见过,却已经派人去多次打听,等得知了弘晖阿哥献给康熙的麒麟车车轮就是用这橡胶树制成的,这些西洋番商们瞬间就起了心思。
如今欧洲那边对这橡胶树还是所知不多,若是他们将这项技术弄回去,说不准还能获得国王的赏赐呢。
这些番商盯上了张瑚手里的橡胶树开发技术,故而就将这福禄膏派上用场。
其实这福禄膏是他们从印度带来,欧洲人在印度种植了大量的罂、粟,此花不仅开放时极美,更是用途广泛,他们特地将其制成福禄膏,不仅听上去好听吸引人,也是包含着番商们心底隐秘的期盼,原本他们对这福禄膏抱了很大的期待,打算好好利用这利器,要徐徐图之。
但是因为盯上了张瑚手里对橡胶树的开发技术,这些番商才决定铤而走险,将他们用在了那张瑚的人身上,而且还成功策反了不少人。
张瑚忙得焦头烂额,他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性格急躁了许多,总是冲动易怒起来,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被番商这帮人所做的卑鄙行为给气到了,心里下定决心定要查出这些人的证据,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门房被轻轻扣响,张瑚皱眉看去,只见是侍从站在外面。
见张瑚凝眉望来,侍从垂头敛眉,“大人,奴给您送参汤……”
“先搁在那里。”张瑚揉了揉额头,叮嘱侍从道,“近来可还发现岛上哪些人有异动……”
……
……
京城这边收到张瑚的信件已经是一月后的事情,好在弘晖收到的不仅仅是一封信,在接到第一封信后,雍王府又连着收到了好几封从海南那边来的信件,差不多是实时跟进福禄膏调查而发出的。
弘晖根据这些信件,已经掌握不少有用的信息,譬如这福禄膏是原产于印度一带,是由一种奇花的种子制成,初食的时候,会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而正是这种快感一开始并未让人引起警惕,等食用的次数多了,就越发不可摆脱。
这福禄膏服用久了,不仅不会面色红润康健,反而变得日益消瘦、面色苍白,像是被榨干了精气元,而在停止服用后,那些沾过福禄膏的人往往会脾气暴躁易怒,对福禄膏产生极强烈的渴望,甚至为此寒战流泪、发抖不安,更甚者会出现幻觉。
弘晖看着这些症状,心里一咯噔,这服用福禄膏的症状与鸦、片简直一模一样,他面色铁寒,万万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鸦片渗入到国土,虽然不清楚这是西方官府有目的而来,还是那些西洋商人私人行动,但是现在必须派人前去阻止,坚决不允许国人吸食福禄膏,等到大面积流传开时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弘皙被康熙指派去与弘晖一同共事后,哪怕他不情愿要在弘晖手底下做事,但是心底还是充满野望,想要借此机会能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甚至让众人都见识一下,他的才能并不输给弘晖。
为此,弘皙暗自筹备许久,已经谋算好了等去了山东那边要如何行事,奈何这弘晖却迟迟不启程,这让弘皙烦躁不已,不得不安耐着等了几日,还是没收到弘晖派人来传话,不由疑神疑鬼起来。
他怀疑弘晖是不是压根不想带上他,想要甩了他单独去山东,一旦出现了这般想法后,弘皙就越发不受控制地开始怀疑起来,根本就坐不住,直接匆匆带人出宫要去雍王府找弘晖。
弘晖正打算进宫向康熙禀报福禄膏之事,偏偏在此时弘皙带着人上门,他心里烦躁,若是在平时他还愿意分出几分精神来应付这个臭脾气的皇孙,但是此刻他心里压着事,哪里还有心情与对方应酬,直接让门房将人引去他阿玛那里。
四爷冷脸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不信这弘皙还敢藏着四爷不放不成,至于他自己,则是带着海南那边的信封匆匆进宫去。
乾清宫,康熙看着弘晖递上来的东西,眉间紧锁,这种让人上瘾的药物从而对其进行掌控,他并非是第一次听闻,传闻前朝就有此种秘药,只是几年前他就已经将朱三太子以及其后人全部诛杀,为何此药会出现在南海那边。
第67章 两更合一
弘晖脸色凝重, “皇法玛,不管这福禄膏与前朝之人是否有牵连,都必须加以制止, 若不然到时候不仅是咱们的百姓遭其祸害, 若是此物传入军中……”
不需要弘晖多说, 康熙的脸色就已经相当可怕,他当然能想象到若是这种东西在军队传开后果有多严重,不提其令人上瘾,光是那让人身形消瘦、日益萎靡就足以摧毁一支部队, 一想到他精心打造出来的强大部队可能会被这种东西毁掉, 康熙脸色难看。
“下令彻查!”
不仅仅是为了军队,南海那边距离京城甚远, 若是有外番人与两广官员勾结,等到传到京城时, 估计就已经为时已晚了, 必须得在开始的时候就将所有苗头斩断。
康熙下令,两广以及海南地区, 凡是与这福禄膏牵扯上关系的官员,一律押送到京城审判, 不仅如此, 要加大两广地区的审查,不允许再有此类物品流入, 若是有百姓私下贩卖此物, 按律当斩。
康熙原本是想要下令将那些外番商人全部都遣送出去, 但是却被弘晖拦住,如今他们有出海商船在西洋那边,若是将这些人都遣送走, 肯定会影响到出海生意的进展。康熙听闻后很是生气,原本他以为大清兵强马壮、万国朝拜,放眼海外也是无人能敌,没想到如今那些西夷商人居然敢将此物带到他们的国土内,而他作为堂堂的天子居然还不能将这些人都处置了。
弘晖无奈道,“不是不能触罚,但是要等到揪出真凶才行,并不是所有的外番商人都有此祸心……”
康熙哼了一声,那些外族之人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若非是如今的出海商船牵扯到的利益太广,他都恨不得直接将商船召回,直接将这些外番人都赶出大清的国土。
不过经此一事,康熙心里也生了警惕,原先他对远在海外的英吉利等国并未上心过,不提大清疆域辽阔、兵强马壮,何须将一个小小的岛国放在眼里,而且还隔着远洋,就算这些西洋小国当真有什么心思,也很难到他们大清的国土。
如今看来他以前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些,若非是这次弘晖察觉到对方的狼子野心,说不准就被对方钻了空子,以后还是需要多留意些西洋诸过的动向才行。
这种想法在康熙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却并没有立即派人去做这事,那西洋终究离得太远,又与他们大清语言不通,一时半会儿他压根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还要先解决眼前这福禄膏的事情,弘晖要去山东那边炼石油,那该让谁去海南才合适呢。
如今康熙年长的儿子当中,已经废了两个,胤褆与胤礽的能力都不错,却全都被圈禁起来,而老三胤祉又被康熙指派了蜡烛生产那个差事。
至于老四胤禛如今则是在户部办差,手里有不少杂物,压根不合适去海南那边,老五胤祺是太后养大的,虽然性子敦厚,但为人木讷不善言辞,那海南百越之地,俚语颇多,康熙不觉得胤祺能将这差事办好,最后他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胤祐身上。
淳郡王胤祐在康熙记入玉牒儿子中排行第七,因长相酷似其生母戴佳氏,倒是有一副好样貌,但因生来就有腿疾,在众多皇子阿哥中并不出众,反而像是一个隐形人。
明明那颇有才能贤名的八贝勒如今也没什么要紧的差事,可康熙还是选了不怎么出众的胤祐,弘晖见此眼神微闪,面上没有露出一二,而是笑嘻嘻上前,“皇法玛,孙儿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想要推荐给您……”
“哦?”康熙淡淡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你倒是说说看,觉得谁比你七叔还合适?”
弘晖仿佛并未察觉到康熙的情绪,而是道,“孙儿想要推举之人是弘昱堂兄,并非是觉得他比七叔更合适,而是想让他跟着七叔一起历练历练,七叔是长辈,咱们这些做侄子的若是能跟在他身后做事……”
弘晖对胤祐不是和了解,但是这人既然是他皇法玛选中的,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这人不行,而他提出的弘昱也压根不能出去独当一面,若是能让他这趟跟在胤祐身后出去办差,就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弘昱是胤褆的嫡长子,自从胤褆被废圈禁起来,弘昱就一同被关在旧日的直郡王府,康熙这几年都没见过这个孙子,如今听弘晖提起,神情有些恍惚。
弘昱与弘皙这两个孙子年岁差不多大,而且以前在他跟前都颇为得脸,虽然在康熙心里,弘昱的分量比不上弘皙,但和也是他曾经真心疼过的孙子,现在听弘晖提起心下唏嘘,他也有几分心疼这个孩子,说起来这事完全怪老大,弘昱又没做错什么事,偏生被他那个阿玛给连累了。
康熙细细思量,才想起弘昱这孩子如今也已经十八了,这两年他从不过问老大一家子的事情,故而从未有人在他跟前提起弘昱,康熙心里五味杂陈,他看向弘晖,难得夸赞一句,“你倒是个重情义的……”
……
……
弘晖从宫里出去后,那弘皙已经被他阿玛打发走了,弘晖得知后没当一回事,他这番不仅将那福禄膏之事上报给了朝廷,还成功地让弘昱得了份差事,心里十分高兴。
他与弘昱虽然交情不深,但是也不赞同这种父亲犯错全家人都要连坐,而且在弘晖看来,弘昱算不得是那种恶人,恰恰相反,当初在太后的慈宁宫里对方也是有帮他说过话的,弘晖承情,如今这下也算是报答回去了。
弘昱这次的差事虽然只是给淳郡王打打下手,但若是表现得好,未尝不能在康熙那里挣得几分脸面,到时候就可以亲自去护住自己的姐姐们,而不是要借助他人之手。
弘晖这边为人家所思甚远,而康熙在他出宫后,转头就给雍王府降了一道圣旨,却是给乌拉那拉氏的,主要是夸赞四福晋贤明端方,将王府子嗣教导得很好。
乌拉那拉氏在收到圣旨时还有些懵,等让人用银子打点过小太监后,才知道原来是她儿子在御前表现得体,故而皇上才会夸赞她这个当额娘的。
乌拉那拉氏听了后,心里十分受用,比起她自己得到皇上看重,她更高兴是弘晖在皇上跟前得脸。其实一开始,乌拉那拉氏是不赞同儿子的很多做法,但是弘晖这孩子自小就主意正,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拧不过他,如今看来,皇上正是看重了她儿子的这份心性,是旁人怎么也比不了的。
弘晖并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心里的这番波动,他在知道康熙给他额娘赏赐与夸奖后,就越发有干劲,因福禄膏之事他在这京中逗留了一段时间,也该动身出发去山东那边了。
而在弘晖离开京师前,他还接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正是淳郡王胤祐。
弘晖对这位七叔并不熟,对方很少会登雍王府的门,而且还是特地来找他的,而淳郡王胤祐是他的长辈,弘晖心里泛起嘀咕,面上却让人赶紧招待起来。
胤祐见着弘晖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长辈如今却来登门亲自找小辈有何不妥,等见着弘晖匆匆赶来,他脸上还有几分歉意,“是我来得匆忙,倒是扰了你清净……”
弘晖矢口否认,直接过去拉住对方的双手,“七叔未免太折煞我,你若是有事,通传我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弘晖做事从不落人话柄,既然对方想要客气,那他只会比对方更加客道有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