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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自己的女儿是皇太女,等皇帝一死就能继承皇位,到时候他最少也是一个太卿,假如把岑阳焱那个剑男人弄死,他还可以做皇太君!
  虽然元君现在把持着朝政,不过他并没有将人放在眼里,一个男人能做什么?不过是暂时帮他们父女盯着一点而已,等到易儿登上皇位,还不是得把权利都还回来!
  如此一想,贤卿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盼着皇帝去死了,毕竟她许诺的元君之位再好,能好得过皇太君吗?
  世人都说男人的荣辱系于妻系于女,但实际上将希望寄托于妻主身上,远远比不了寄托在女儿身上,后者要比前者牢固得多。
  他听得多了妻主发达之后抛弃糟糠原配之事,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不孝顺父亲的,不管何时女儿总比妻主来得可靠的。
  贤卿将利弊算得个清楚明白,笑盈盈地到了东宫,只着人通报了一声很快便被引了进去。
  一路上他的心里都非常庆幸当初磨着皇帝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亲生女儿,并且与她私底下相认培养了感情,不然的话现在哪里来得这般顺利?
  易儿,在见到太女的时候,他连用手上的伤博同情的事情都忘记了,非常吃惊地道,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
  也难怪他如此惊讶,当初皇太女中毒伤了身体之事,皇帝为了不让他难过一直瞒着他,还打着不能引起岑家人怀疑的旗帜阻止他去东宫见女儿。
  之后乐萧玉自个儿身中剧毒,他的一颗心就全扑在了她的身上,每天贴身伺候着只入寝的时候才会回到自己的寝宫。
  算起来乐千易自那次中毒之后,父女两人差不多快半年没有见过面了,原本身体强健的皇太女已经变成了病怏怏的样子。
  虽然说不上骨瘦如柴,但那白中带点青的皮肤,浅得几乎没了血色的嘴唇,还有略带青色的眼圈,无论哪一点看来都跟健康沾不上边。
  贤父卿不知道吗?皇太女不似往常灵动的眼睛里浮起些许嘲讽,上次你送来的毒糕点把孤的身体毁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什么?贤卿满脸的震惊,随即捂着胸口痛苦地说道,都是为父的错,是我太不小心才会中了奸人的算计,害得我女遭受这般痛苦。
  他的这副模样倒不是作假的,皇太女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在他的心里份量是远远高过皇帝的。
  况且他已经明白皇帝现在已经靠不住了,自己一生的富贵荣华都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只有她好,他才能好,如果女儿有什么闪失
  贤卿猛地摇头否定了那种可能,一脸坚定地道:太医说的话也未必就是绝对,易儿你放心,父卿一定会派人遍访名医,肯定能治好你的,你自己千万不能灰心。
  呵!母皇派人四处寻访名医都无能为力,他一个小小的贤卿,母族最大的官也仅仅只是五品的小家族,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皇太女垂头掩去了眼底的嘲讽,挥手叫人端上了一碟精致的糕点,转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御膳房今日呈上了一道新的甜点,父亲尝尝可合你胃口?
  贤卿突然得了这么一个消息,如今哪里来的胃口进食?不过见到女儿与自己亲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到底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于是随手拈起一枚小巧的糕点递进口中,胡乱嚼了嚼就咽下去了,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却露出一抹强笑,道:果真美味,易儿有心了。
  美味吗?皇太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如此就好。
  贤卿怔了怔,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何会如此奇怪,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喉咙就突然有一阵刺痛传来,他猛地扼住自己的脖子,惊恐地张口欲言。
  可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大了嘴巴,他慌乱地站起身,一掌打翻了小几上的糕点,指着散乱一地的东西无声地向女儿示警:【有毒。】
  不需要他指手划脚地比划,殿内的人都已经看出不妥来,皇太女沉下脸道:快传太医。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太医前来诊治了一番,末了遗憾地道:贤卿殿下中了哑药,嗓子已经被彻底毁了,请恕臣无能,只能替殿下减轻痛楚,没办法恢复。
  怎么会这样?皇太女大惊,怒道,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三番四次地往东宫投毒?
  她看向虚弱的贤卿,一脸愧疚地说道:这次的事肯定是冲着孤来的,只不过正巧被贤父卿遇上了,是孤害了你。
  贤卿听说自己一辈子都要当哑巴,心里痛苦万分,不过见到女儿如此内疚,反倒比手划脚地安慰起她:【你没事就好,父卿没关系的。】
  贤父卿,皇太女非常感动,你放心,孤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的。
  她说罢之后立即命人前去将事情禀报给元君,又叫人把太医送走,之后打发了伺候的人,屋内就只剩下她父父女两个。
  【易儿不要担心,】贤卿见人都走光了,强打起精神拉过她的手在她掌中写字,【父卿虽然口不能言,但还能写,不碍什么的。】
  字虽然不多,但写起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皇太女耐心地等他写完,突然哼了一声,道:父卿以后还是忘掉该如何写字吧,不然你这双手恐怕也不能留了。
  嗯?
  贤卿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待见到她眼中毫无舐犊之情,只有一片阴郁的狠色,才猛地醒悟过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是你?】
  ☆、第194章 女尊元君17
  皇太女没有说话, 只看着他淡淡地笑,那笑容令他不寒而栗。
  【为什么?】他可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是你的亲生父卿啊!】
  孤是元君的女儿。皇太女冷冷地说道, 留下你的性命已经是孤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若是让孤知道你胆敢出去妄言,别怪孤不留情面。
  【你居然认贼帮父, 为了那个剑人伤害我这个亲生父卿!】贤卿气急败坏。
  无知的男人, 你懂什么?皇太女冷漠地抽回手, 如今岑庚掌握着兵权,父君又收拢了群臣, 整个朝堂都已经落进她们母子二人手中。
  若是被她们知道孤的真实身份, 你以为孤还能做稳这个太女的位置?
  【不会的!】贤卿张个嘴巴拼命地表达, 【这只是一时的而已, 等你母皇好了,那两母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这时候倒记起了皇帝,不过这种说法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又如何能说服比他看得更明白的皇太女?
  从他连比带划的表述中看懂了他的意思, 女孩嘲讽地笑了:母皇?她如今成为废人被彻底架空,在朝中的地位恐怕连孤都比不上,至少孤明面上还是父君唯一的女儿,她又有几年好活?
  见男人还想说什么,她有些不耐烦了, 冷冷地道:贤父卿最好管好自己,以后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孤可以保你过富贵荣华的日子
  若是胆敢试图往外传递什么不该传递的消息,她阴沉着脸, 威胁道,孤定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
  贤卿的心如同被巨石撞到了一般,脸上瞬间失了血色,整个人软倒在地,他想放声哭嚎。
  可惜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反而惹得喉间一阵一阵的刺痛,突然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污红了他洁白的衣裙。
  见女孩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一时间心如死灰,脑中不由地升起了报应二字。
  泉阳宫,听人来报贤卿在东宫替皇太女挡灾中毒变成了哑巴,阳焱的第一反应是皇帝那些姑姑侄女们不老实,想要干掉她们以为的唯一继承人。
  等看了放在那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以及皇帝那边报上来的事情,他顿时默然了。
  最近一段时间忙着处理朝中之事,没有去管原主的仇人,没想到她们自己就先斗起来了,这可真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看着她们自相残杀,似乎比自己直接动手报仇还要爽一点呢!
  阳焱愉悦地勾了勾唇角,下令道:贤卿既是替太女挡过一劫,便加封为贵卿以做嘉奖,至于原贵卿这段日子统领后宫有功,晋为皇贵卿。
  宫中这么多卿侍,皇上最喜爱的便是贵卿,虽然他如今身体有毁,但想来皇上是不会嫌弃的,以后皇上那里就都由贵卿亲手侍奉吧!
  贵卿向来会伺候人,有他在的时候屋内其他人都退出去,勿要粗手粗脚的惹了皇上的厌。
  他这几道旨意可谓是恶意满满,贤卿晋为贵卿看似升了一级,但原来的贵卿却晋为皇贵卿,还是压在他头上。
  况且皇贵卿的手里还掌着凤牌,在没有皇帝撑腰的后宫当中,想要让一个卿侍日子过得不舒服,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至于皇贵卿会不会为难贵卿,阳焱对此一点也不怀疑,那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知道如今到底是谁才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只看自己的态度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要祁子骞去照顾皇帝,表面上看似尊荣,但只要稍懂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故意为难人。
  别看每当皇帝病了的时候,卿侍们都争着抢着要去伴驾,实际上他们都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指望趁机刷好感拿好处。
  可如今皇帝都被架空了,去侍疾还不如到元君那里抱大腿呢!
  最绝的还是他强调了要祁子骞亲手照顾皇帝,以往卿侍们说是侍疾,其实事情基本上都是宫役和小侍们做的。
  卿侍只需要坐在皇帝床边,接过小侍拧好的热毛巾给皇帝抹把汁,或者递个粥水药汁什么的,反正过过手就行了,换衣服擦身这种累活是不用做的,总之轻闲得不得了。
  现在阳焱不但要他亲手照顾,还叫屋里的人退出去不给他帮忙
  想想祁子骞那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再想想皇帝最近越来越阴晴不定的性情,不知道是前者先被累死,还是后者先被被逼疯了的前者暗中害死。
  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挺喜闻乐见的。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阳焱将旨意传下去之后,又投入了新朝堂的整顿和建设当中。
  之后的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新晋贵卿祁子骞奉命伺候皇帝的第一天就累得差点没直起腰来,而他的劳累非但没有引得皇帝的怜惜,反而让她心生厌恶。
  乐萧玉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还挺聪明的爱人,做起事情居然能这么笨。
  洗个脸差点帕子都拧不干,害得她居然被洗脸水给呛了。
  给她穿衣服居然连扶起她的力气都没有,害她一屁股跌在地上,疼了半晌才自己攀着床沿站起身。
  梳头梳得歪歪扭扭不说,还扯断了他好一些头发,弄得她头皮一阵阵的痛。
  原本还为昨日喝斥了他而有了些悔意的乐萧玉,在被伺候的第一天就恨不得叫人把他拖出去打上一顿,而她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并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岑阳焱那个剑人竟然把宫里的人都撤出去了,她身为一国之君除了一个废物祁子骞之外,竟然一个能使唤的都没有。
  皇帝在心里骂元君心肠歹毒的时候,如阜宫的宫役和小侍们却都在暗中感激她,自从皇帝中毒伤了身体之后,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可都遭了殃。
  皇帝身体不舒爽,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他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是责罚,几个月时间里不知有多少人得了杖刑,甚至隔一两天就有人被下令处死。
  幸亏元君心善,皇上责罚的人都被他令人糊弄了过去,从如阜宫调往了别的地方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