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不由自主跟着他笑了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全部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们坐这边。”
不过管事的人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他们两个单独一桌，毕竟饭菜都是固定的，没有两个人一桌就开席的道理，所以很快几个人就被安排着坐了过来。
“真晦气，怎么吃的下饭。”
其中一个男人先是朝着叶锦看了一眼，然后便小声的嘟囔一句。
因为四周围很乱，所以楚恒和叶锦并没有听的太清楚。
很快饭菜上了桌，每张桌子上竟然还有一瓶白酒。
虽然只是散装灌瓶的，但也很少见了。
“大家都来一杯，没多有少。”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主动起身倒酒，他说的大家自然指的是饭桌上的男人们。
不过到了楚恒这里，他直接摇头拒绝了。
“二伯，我不会喝酒。”
楚恒称呼这个男人为二伯，显然是认识的。
二伯的动作顿在半空中，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这小子分明就是不想喝。
他这个做长辈的都发话了，他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行，不会喝就不喝。”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变，但是声音已经沉了几分。
很快饭桌上的男人们除了楚恒之外，杯子里都有了酒。
二伯先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就朝着楚恒开口了。
“楚恒啊，你爸这些年还在炕上瘫着呢？你平常可要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虽然腿不中用了，但人不能废了啊。
跟我们这些亲戚连来往都少的可怜，他是打算彻底断了吗？”
第58章 不留颜面
饭桌上有认识楚恒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是对于这位二伯都了解的很。
他这个人可是老古板，不管什么事都喜欢较劲。
一张张面孔都多了一丝幸灾乐祸，等着看楚恒尴尬了。
叶锦皱了眉头，打量二伯一眼，他的话里可是带着刺呢！
楚恒脸色微变，开口说道：“二伯你也知道我爸这些年动不了，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二伯哼了一声，“你爸是动不了，可你妈好好的吧？我都有三年没见过她了！”
在农村亲戚来往，都是需要经常走动的，而且他还是长辈，他们都应该年年过来看望才对。
明显着他是挑理了。
而饭桌上的其他人也不停的点头附和着。
叶锦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母不来了，不过现在这种难堪自然要由楚恒来承受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楚恒什么都不说，由着他们发泄，发泄就算了。
“二伯说的对。”果然楚恒似乎也妥协了。
二伯满脸得意的笑容，长辈的架子更是拿捏的十足。
“不过早些年我妈曾经和亲朋们走动，却被拒之门外。大抵是那个时候，我家实在拮据，大家担心会受到连累。”
楚恒很淡定的说着，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二伯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难看了几分。
桌上的人也都觉得尴尬的很，没有一个人搭话。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后来我妈就也没有再登过这些亲戚家的大门。”
楚恒自顾自的说着，他的声音不重，可是话语却没有给二伯这种人，留下丝毫颜面。
叶锦觉得痛快，她就说嘛，他可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楚恒说完了，饭桌上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二伯端起酒杯深深的闷了一口，被小辈这样阴阳怪气的挖苦，可还是第一次。
偏偏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那个时候为了给楚父治病，他们家可是到处借钱，谁都不想沾染上这种事……
楚恒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拿起碗筷，示意叶锦赶紧吃饭。
叶锦自然不会客气，虽然饭桌上也就只有三道素菜，两道荤菜，但是对于天天吃窝头，咸菜的她来说，已经算是改善伙食了。
“咳咳，二伯，您也多吃点儿。”
终于有人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二伯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真的被气到了，朝着身边的男人使了一个眼神。
男人立刻心领神会，“楚恒，你不是一直在当兵，现在是退伍了？”
叶锦吃饭的动作顿了一瞬，也竖直了耳朵听着。
楚恒「嗯」了一声，“是退伍了。”
“但之前我好像听你爸妈说过，你在部队里混的挺好的，还能提干呢。怎么好端端的说退伍，就退伍了呢？”
男人很「疑惑」的打听着，而且生怕别人听不到，简直就是扯着嗓子，说完之后眼底一抹讥笑转瞬即逝。
叶锦惊愕了表情，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楚恒。
终于，楚恒脸颊的线条紧绷几分……
第59章 你是谁？
楚恒入伍当兵的那些年，也是楚家最风光的时候。
楚父还在学校教学，端着国家的铁饭碗，受人尊重。
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亲戚，可是一个个上赶着巴结他们家。
但福气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先是楚父在学校惹了什么事被开除，然后他又在打散工的时候从房上摔下来，好运气也就戛然而止了。
如果楚恒回答不上刚才的问题，也就等于之前是楚母在撒谎，提干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其实本来也就是在撒谎，毕竟现在他的人都已经坐在这里了。
“不想提干。”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是他给出众人的回答。
“啊？不想提干？哈哈，楚恒你可真是个人才！”
一片奚落的笑声，显然根本就没人相信。
其实就连叶锦也是觉得不太可能的，但一定是有理由的，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这些笑声让她觉得刺耳的很。
“有什么好笑的？我公婆就楚恒一个儿子，我公公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不回来照顾怎么能行！”
虽然她是在生气，可是软绵绵的嗓音，实在是没有半点儿震慑力。
楚恒眼底一抹诧异，没想到她会替他说话。
“是，弟妹说的对，楚恒是为了尽孝，挺好的。”
男人勉强收敛了笑意敷衍的附和着。
偏偏楚恒并没有纠正，显然是认同了叶锦刚刚的说法。
“弟妹，看你年纪似乎还不大吧？”
“我20了。”这种事情叶锦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男人眼底的精光更深了些，“那和楚恒差了整整8岁呢，其实当年楚恒可是十里八村多少小姑娘们暗恋的对象，媒人更是踏破了门槛儿，连我们村的村花都喜欢他，但是他就一个都看不上呢。
没想到现在被弟妹你收了心，要不说缘分呢。”
20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见识，听他这么说，回去之后肯定要跟楚恒闹一闹了。
楚恒眼底一抹阴霾，本来他只想要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饭。
“哎呦，那不就是梁美媛吗？美媛快过来！”
还没等叶锦反应过来，男人竟然一眼就在满院子的人里，找到了刚才他口中的村花，而且兴奋的冲着她的方向挥着手。
梁美媛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先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直接打了招呼。
“美媛，你看看还认不认识楚恒？”
男人唯恐天下不乱，马上就跟她示意着。
梁美媛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楚恒的眼神就变了。
温柔，娇羞，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楚恒，你也来了。”
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她的脸控制不住的红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八卦的面孔，都在等着看接下来楚恒的反应。
一个是以前被拒绝的村花，一个是让人恶心的麻子脸，这个对比简直不要太强烈。
不管楚恒什么样的态度，都是费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