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悲痛欲绝,满脸血泪,魂不守舍,根本没去拔。
见到来人,五皇子抬头。
他眸微微一动:“吴——”
吴惟安没给他接着说的机会,借着邢舒月的手,直指五皇子心口,给了他致命一剑。
而后他回头,往东南方位看了一眼,眉头紧蹙,手掌一挥,当头飞掠而出。
圆管事四人迅速跟上。
平日苦练数年,不曾懈怠的轻功在此刻发挥上了作用。
在救兵到的前一瞬,他们跑出了五皇子府,窜入大街小巷之中。
东南方位来了数十名黑衣人,分为两拨,一拨去追吴惟安一行人,一拨飞入五皇子府。
当头的黑衣人最先来到五皇子面前。
他探了探五皇子的鼻息,原先古井无波的眼,瞬间席卷上极深的恐惧。
五皇子,死了。
第65章 太香了,所以我没忍住
吴惟安一行人分散逃离。
黑衣人经验老到,几个手势间,他们三三成组,朝各个方向紧追不舍。
而发现五皇子咽气后,里边那批黑衣人大怒,瞬间追出。
一时之间,两帮人马在深秋的上京城间飞掠,时不时引来犬吠阵阵。
吴惟安借给邢舒月二十人,和五皇子府侍卫交手时,死了五人。
剩下十五人并未往城内任何一处人家跑,而是直接朝城门口飞去。
上京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共十二道城门。
正常情形下,只有位于南边的三道门会开,以让城内外百姓来往。
而位于西北方位的开远门,常年紧闭。
此处离城里远,且位置偏僻,四处皆是荒地,并无百姓宅院。
可今夜,开远门大开,守门的侍卫被敲晕在地。
十五人冲出开远门,闯入城外的深山老林之中,宛若鱼入大海,彻底没了踪迹。
而吴惟安与圆管事几人,自从他们出了五皇子府,就消失在了黑衣人的视野之中。
绝佳的轻功,加以玄机门长老出神入化的阵法。
在‘逃’这一件事上,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五人出现在庭院之中。
吴惟安扯下头罩,看也没看,便将手中的蛊毒秘方扔给了毒娘子。
毒娘子忙接过。
吴惟安也没交代什么,他往还亮着灯的卧房看了眼,没进去,而是先去了浴房洗漱。
再怎么小心,他身上也沾满了血迹。
他泡在水里,看了看一旁,给自己倒了半篮子花瓣。
花瓣倒了后,吴惟安又看见一旁的木架上放了一瓶东西。
这瓶东西,他早就发觉了。
他前头还特地掀开盖子闻过,粉色的黏液,淡淡的果香。
是他夫人每晚洗完后,身上的味道。
吴惟安是个没什么钱的江湖人。
他洗澡,一向用水洗洗搓搓也就算了,胰子澡豆都是重大场合才会用一下。比如前头和纪云汐大婚前夜,他就特意用了澡豆。
花瓣么,更是不可能,这些能用来泡澡的花瓣,皆是上好的品种,养在院中需要精心呵护的。
他没有可以来种花的院子,也没有精心养护的能力。
他人都快养不起了,还养花??
而这瓶东西,饶是吴惟安见多识广,他在娶夫人前,也未曾见过。
吴惟安拿着那瓶纪云汐的‘沐浴液’查看时,院外四人还沉默地立在院子里。
今晚去五皇子府前,四人都不曾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
跟着公子来上京城前,他们在江湖上依照公子的吩咐,救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
每一回,他们都能完美完成公子的任务,而后全身而退。
这次的五皇子府,他们虽然行事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可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
江湖上再凶险的地方,他们都去过,更何况一个事先就已知布局的五皇子府?
可不曾想,他们刚到五皇子府,就被十名黑衣人围成了饺子。
更可气的是,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曾几何时,无论是年少轻狂的雪竹毒娘子,还是年事已高行事沉稳的圆管事和阿宅,都认为这天底下,除了公子外,无人能打败他们。
这是过往几年的胜绩带给他们的自信。
可直到今晚,他们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那十名黑衣人,每个人的身手,虽比他们差一点,可也仅仅只是一点。
而且十人相互间配合相当默契,并不比四人差。
若不是公子突然间出现,这次,他们怕是都得折在五皇子府。
四人站在院中,此时心绪依旧难平。
过了一会儿,圆管事开了口:“今晚都累了,早点歇罢。”他看向毒娘子,“金蟾蛊的毒,你要尽快制出解药。”
毒娘子点点头:“我知道。”
话音落后,四人依次回房,但除了真的心安理得去歇息的宅大人,其他三人都未歇。
圆管事忙着处理后续。
比如此次死了哪几人,这些人的亲友得好好安置。
还好,出任务的兄弟,公子向来不用本地人,都是外地过来的弟兄,家人都在他乡。
就算身份被认出,京中之人也一时鞭长莫及,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将这些人的亲友转移到安全之地。
至于通过这些人身份,查到公子头上?
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根本没见过公子,也不知公子明面上的身份。
毒娘子则忙着翻阅金蟾蛊秘方。
这可是她的老师父死前都没见过的东西啊!可她不过芳龄二十,她就已经见到了!这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雪竹身上也有血迹,他是最后一个用下人浴房的。
他进去,先把浴房洗了三遍,然后把他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五遍,再将浴房洗个三遍,才算洗完。
洗完后,雪竹也没睡。
他将公子用完的浴房也给洗了三遍,而后拿着扫把,学着记忆中他家公子的步法,将吴家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雪竹觉得,他的轻功依旧没公子好,还是因为他练得太少了。
这些日子,他都忙着染布了。不过染布对他武功也有些帮助,他今晚用剑时,力道掌握得比以前好了些。
扫地练轻功的时间少了,染布又不能放弃。
怎么办呢?
雪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他决定,他以后每日只睡一个半时辰。
不能再多了。
他要比公子刻苦,然后赶超公子。
埋头扫地的雪竹往公子夫人的卧房里看了一眼,暗自下了决心,而后扫得更起劲了。
房外,雪竹在想着赶超。
房内,吴惟安只想睡觉。
纪云汐还没睡,她半躺在床上,手拿着本书翻阅。
可她却没什么心思,一个晚上过去,也就翻了三页。
而这三页,她确确实实每个字都看了,但她却记不清任何内容。
留了道缝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纪云汐回过神,朝门口看去。
吴惟安就穿了件薄薄的寝衣,他刚洗完,身上微湿,寝衣贴紧了他的身子,将他的一副好身材展露无二。
如今已是十月底,天气愈发寒冷。
他瑟缩着身子,反脚将门踢上,脚尖轻轻一点,就飘到了床边。
吴惟安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子微暖,他长长舒了口气。
反正他的被子都不盖,由夏入秋换季之时,床上就留了一条大被子。
纪云汐将书放下,问的第一句便是:“死了吗?”
吴惟安:“……”
他轻叹了口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