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林果然到董库住处报道了,也不知道赵将军用的什么方法将郭林从调查组要出来的,不过,这不是董库要关心的问题。
在郭林报道之后,他的身边就多了个近卫,安静的留在军营里,等着跟董库一起返回哈尔滨。
郭林并不是什么大人才,只是在小张手底下负责有线通讯,在小张手底下是个排长,加入抗联之后被提拔当了电话连的连长而已。
但董库并不在意郭林是否是大才,他要传递一个信号,让赵将军和杨将军明白调查组并非真的钦差,并限制那些调查组,否则,他不介意实施暗杀,弄死这帮苏俄的走狗。之所以没动手,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而已。
董库将十名飞虎队成员留在了军营,教授如何计算炮弹飞行时间,如何根据炮弹飞行的轨迹计算大炮所在位置的坐标,如何计算效力射所需要的散落火炮各自坐标的差距,让炮弹在不同阵地上,达到同时落下,达到最大的杀伤力和覆盖效果。他则带着四名近卫跟水玲珑和水尧儿还有李明月离开了军营,前往拜祭水玲珑的父母。
雪地里,看着强忍悲痛,并未落泪,只是默默烧纸的水玲珑,董库心理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给水玲珑幸福,一定不会让水玲珑受到伤害。
水尧儿和李明月眼角含泪,也是默默的烧纸,并未喧闹。
坟头处,烟气飘渺,董库在水玲珑烧完最后一沓纸钱,他规规矩矩的跪在水玲珑的旁边,跟着水玲珑一起,按着晚辈的规矩磕了三个头。
感受到了爱人的心意,水玲珑没有哭泣,只是眼圈通红的将皓首靠在董库的肩膀上,静静的跪在那里。足足有四五分钟,羡慕的水尧儿和李明月眼泪再次溢出眼角。
“走吧,他们二老泉下有知应该会放心的。”
说着,董库站起身将水玲珑拉起。
“嗯。”
水玲珑知道董库还有事情要办,拜祭了父母,心里记挂稍减,顺从的站起身来。
董库昨晚他到是睡觉了。赵将军和杨将军却彻夜未眠。
他们努力消化从董库那里传递的消息,最终得出个结论,董库不但知道中央现在的位置,还知道即将到达的位置和时间,同时,告诉了他俩。那调查组不可靠,并非上面派下来的,或者说,并非组织决定派来的,而是某一个组织内部的掌权者派来的。
“老杨,董库让我派警卫连保护费雷和那十几个干事,明着就是告诉我让我软禁他们。你觉得这事……”
“老赵,我们已经度过了最艰苦的时段,虽然这是靠着董库才有的成果,可现在形势还不容乐观,我看董库信心也不是很足,要不不至于需要时间。所以我认为,他的建议可以采纳,避免在这时段发生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这千万银元价值的黄金有送给中央的意思,还有电台,干电池,即便是犯下点错误,凭着这些功劳足以挡住黑水。”
“老杨,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是在挺不住了。不能任由费雷他们调查了,这样内部就散了!”
“对!咱们一起来扛,这事干了!要是找到中央,并把钱运到。那什么都值了!”
“老杨,我觉得这么大笔钱不能就这么由咱们护送,你看是不是……”
杨将军嘴里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半响,他出声道:“的确,为了避免咱们想多了,人家的确是还债,这笔钱需要他派个人或者派几个人跟着。”
“好!那就让董库出人,咱们当保镖。”
俩人商议了半宿,最终决定天亮整队出发,老杨带队返回南满,顺便护送信得过的同志出山海关,趁着冬天,突破日军的拦截,抵达天津,再通过那里的地下关系将金银弄出天津,分兵两路,一路到甘孜,一路带着金银直奔甘肃会宁。
他们倒是算计的挺好,殊不知,保镖却不是他们来充当。昨晚董库离开赵将军那里后,就给哈尔滨发电,让哈尔滨那里的威虎山老兵挑出飞行员、坦克手、卡车司机、炮兵,组成了一百人的小队,携带足够的弹药和半自动、冲锋枪,在二十名飞虎队成员带领下,后半夜赶奔齐齐哈尔,执行保镖押运的工作。
董库之所以没有在水玲珑父母的墓地多停留,这个时间应该人员已经到齐,老杨那里也该出发了。
等董库到了军营,老杨的部队已经携带了足够的物资准备出发了。而哈尔滨赶到的先遣军战士也到达了齐齐哈尔,并休息了三个小时,此时也准备出发了。
“杨将军,我陪您走一段。”
董库也整装待发。
杨将军是他小时候一直到当兵都非常敬重的人,他心目中的英雄。匆匆一面,他心理很是不舍。
“董将军给杨某当保镖?这如何承受的起啊?”杨靖yu深觉不安的说道。
董库笑了笑,不容拒绝的说道:“杨将军别这么说,我送将军到王爷庙就返回,不耽误晚饭。”
杨靖yu见董库态度坚决,也没在客气,跟赵将军道别后,带队离开了齐齐哈尔。
一路上,茫茫雪原,日军并没有在这个时段进行全面封锁。
董库带着近卫和水玲珑三人跟飞虎队的成员领先一步距离大部队十几分钟的路程,分三路齐头并进,沿途搜索可疑痕迹,绕开日军云集方向,直奔王爷庙而去。到了那里,杨靖yu就算回到自己的底盘了,那里的群众基础有,运输队拆散,化整为零赶往根据地,就不用担心日军晖围剿了。
董库他们走后,赵将军在距离齐齐哈尔十几公里的地方,将三十门75的山炮和野炮,还有105大口径的火炮支上了。测算手根据教官教的,计算着一个个数据,在地图上将远处的坐标转化成为自己火炮所在的坐标,并标注在地图上。炮手一个个不停的按着口令设定这诸元,装弹手不停的忙碌装弹。
如此枯燥的训让这些抗联战士很不理解,计算还可以,画图的也需要,着装弹手干嘛一遍遍的将拆掉了引信的炮弹不停的装呢?
当他们训练有松懈的人时候,飞虎队的队员看出了他们的懈怠,遂下令立正,他们亲自上去演示了一遍。
“我艹!他们怎么这么快!!”
所有在场的抗联战士都傻眼了。看那一个个标准的动作,快速调动炮口,计算时间,整个动作完成后,比他们快了三分之一不止。
赵将军看着差距直摇头。他叫过炮兵团长说道:“五天时间,如果做不到教官说的合格,你就下去进运输队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炮兵团长也看出了差距,他知道,这样的素质差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追上的,但合格还是可以做到的。
按下炮兵团长下达了更加残酷的惩罚命令不提,赵将军在训练声中仔细的看着董库给他画的图。
这是一幅炮兵阵地的图,上面标注了一门门火炮的位置,错落有致,做预案距离要有三四公里开外,每一处的阵地只有三门炮。
这么散乱的火炮阵地这么能起到覆盖的作用呢?
他越看越迷糊。怎么也没琢摩明白董库画的这个炮兵阵地图能够有效摧毁日军靠近的火炮阵地和防线。
他虽然在苏俄学过火炮,可跟这种构筑阵地的方式也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那都是集中,小阵地十门八门,打阵地三五十门,这样才能达到覆盖的效果。
还有,他听教官讲解计算炮弹飞行时间,和距离之间炮弹先后落差的计算方式,他也听不明白。
他那里知道这实际上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隐蔽场所,后世常用的一种蜂群炮阵的设计。
这种设计实则就是为了让避免火炮集中,再被敌人压制或者摧毁。这样散乱着,用效力射来覆盖轰击,几十门炮的威力相当大不说,对方还很难锁定火炮的具体位置。
一炮两炮的单独轰击一点,威胁很小,集中火力覆盖,就算敲掉两三门炮,也不影响和反击。
训练一直持续到下午,董库也将杨将军送到了王爷庙附近,
他送杨将军其实并不单单是送人,而是想着看看日军整体的布防情况。这几天他始终觉得很奇怪,日军没动静也就罢了,电文里就没有部队和物资调运的信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作为军人,他非常清楚,战斗一旦停歇,那要么是分出了输赢,要么就是酝酿更大的攻势。
这两点不用说只会是后面的的结果,日军在酝酿,酝酿更大的攻势。
其实董库猜测的没错,日军换了密码之后一直没有使用,等待的就是在发动攻击之前,再使用新密码,避免敌人提前发觉,而且旧密码也可以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
哈尔滨那里不能攻击,并不代表齐齐哈尔也停止。日军在防守哈尔滨方向的同时,将源源不断的物资和兵力都想齐齐哈尔方向集结。
这也是为什么董库没有让杨将军的队伍顺哈尔滨走山区,直接进入长白山,而是选择从敌占区穿插回长白山的原因了,他顺便要看看日军在齐齐哈尔的防御情况,也好在未来三个月里能够让赵将军顶住攻击,否则,哈尔滨就算建的跟铁桶一样,也架不住多线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