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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警方因为找不到凶器而无法给顾清澜定罪的时候,安稚却在非羽陈总的陪伴下主动自首,说出顾清澜逼迫自己上传伪证视频,并且交出自己在顾清澜家里找到的凶器和何天的手机。
  证据摆在眼前,顾清澜只能俯首认罪。
  那天他发现何天背叛了自己非常生气,本来只想让何天身败名裂,并敲诈一笔钱,但何天居然口口声声用沈过威胁他。
  顾清澜恨毒了沈过,气极败坏之下上去就是动手,二人扭打间,U盘也掉了出来,争夺之下顾清澜没了理智,拿起奖杯将何天砸晕过去。
  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而何天已经奄奄一息。
  顾清澜立即想出了办法,偷偷去关了总闸,把现场打扫干净,把何天拖回了家里作成自杀的模样,并且打算把罪名嫁祸给沈过。
  说来安稚也是受害者,顾清澜居然偷偷录了他们二人那什么的视频,威胁他要是不帮忙做这些事情,就把视频传到网上。文松正在给宿尚削着苹果,据说,陈总找到他的时候,安稚正被顾清澜绑在床上咳,当然这都是谣传。
  沈过正在快速回消息,听到这话抬了眼:谣传就别说了,明天开庭我得去,你要好好跟着柳老师。
  我跟你一起去。从卫生间出来的柳遇梢恰好听到这句话,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坐到沈过身边,我要亲眼看着顾清澜被判刑。
  沈过帮他将额前略长的头发拨开,一笑:好,我家阿遇真棒。
  柳遇梢看着他笑得温柔,川泉清流,霜没春草。
  石膏还没拆的宿尚默默接过文松递过来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下次只让柳柳一个人来看我!
  十几天不见,法庭上的顾清澜已经极尽憔悴,胡子长出一片,眼下全是黑青,看到柳遇梢和沈过的时候眼中冒出狠厉的凶光,立即被押解的警察严厉警告。
  沈过握住柳遇梢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顾清澜,听着庭上一条条举证和判刑,见证他的表情一点点陷入绝望。
  此刻的顾清澜早已没了半分光彩,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曾经跟他关系好的人如今都纷纷落进下石,墙倒众人推,他的亲友家人都恨不得不认识他,今天一个都没来,可算能让他体会到当初柳遇梢孤助无援的感受了。
  而这之后,等待他的是永无天日的牢房和等着尝这位顶流艺人滋味儿的室友。
  终于等到宣判结束,顾清澜因杀人罪证据确凿,性质恶劣,被判处无期徒刑。
  被带走的时候,顾清澜眼光扫到了正起身打算走的柳遇梢,突然发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旁边两个警察一时没反应过来让他带着手铐跑到了听证席。
  场内一片哗然,沈过立即把柳遇梢牢牢护在身后。
  警察们也终于在顾清澜快冲到柳遇梢前面的时候按住了他。
  顾清澜一脸狼狈地被压在地上,重重摔倒,带着手铐的腕上磨出了血,他没空顾及,只仰着脸哭得撕心裂肺:阿遇,阿遇!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救救我啊,你想想办法救救我,我不想被关一辈子!
  沈过差点儿笑出声来:你犯的是杀人罪,凭谁都救不了你。还有,你怎么那么有自信不管做了什么柳遇梢都会喜欢你?
  你不懂!阿遇,阿遇你说,你是不是最爱我,你离了我就活不了的!你忍心看我一辈子待在牢里无法跟你相会吗?顾清澜头被死死按在地上,眼泪鼻涕流成一片,既狼狈又恶心,哪有半分往日的帅气模样。
  柳遇梢拉拉沈过的胳膊,略往前站了一步,看着顾清澜摇摇头:顾清澜,你是非不分,坏事做尽,罔顾法律法规,你就是天生的混蛋,祝你牢中生活愉快!
  顾清澜瞪大了眼,根本不相信这话是从柳遇梢口中说出来的。
  曾经的柳遇梢高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其自卑的心,而他深知这一点,加以利用,让柳遇梢觉得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才是那个唯一对他好,值得他信赖的人。
  为此他敢肯定,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勾勾手指,这人一定能够乖乖过来唯命是从。
  可是自从沈过回国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柳遇梢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变得明媚了起来,说话做事似乎也更加果决和勇敢,完全不是他心里以为的那个人了。
  不行!这样不行啊!柳遇梢都不喜欢自己了,还有谁能救救他!
  阿遇,我求你救救我,帮我找最好的律师,我不能坐一辈子牢啊!我的钱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命都给你啊!
  柳遇梢听得直想笑,摇摇头不想再理他,现场的人也都对顾清澜这幅嘴脸鄙夷不已,纷纷要求警察们赶紧把人押走。
  看着哭喊不停的顾清澜被押解走,沈过眉头才松了些,揽紧了柳遇梢:走,回去洗个澡,冲冲晦气。
  柳遇梢一笑:你可是我的吉祥物,只要你在,无论什么晦气都上不了身。
  沈过低头看他:柳老师情话说的很是有水平,这张嘴也是越来越甜了。
  不等柳遇梢回答,他靠近了柔软的脖颈,贴着微红的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
  柳遇梢从耳根到脸颊都染上了绯红,不想再跟沈过说话,转头就先走了。
  黄昏细雨,扯着摆动不停地纱帘往室内钻去,沙沙声落在窗棂上细碎得动听,却也比不过屋里人细细的哭声来得婉转撩人。
  抬手拭去发红眼尾残余的泪滴,沈过停了下来轻轻喘息,细细看着还在余韵中颤抖的人。
  待他终于看向自己,沈过抬手抚了抚红肿的唇:还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柳遇梢被问的脸上红晕更胜,头脑晕乎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嗓子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摇了摇头:还好。
  还好?沈过眼里带了笑,那就好。
  被再次亲到窒息的人这才明白过来这问题的精髓在哪儿,但为时已晚,酥麻带着悸动的浪潮一阵阵传遍四肢百骸,连带着眼泪被逼得流个不停,浑身失去了支撑点,只能由着被摆弄,感受夹杂着些许蛮横的温情和爱意。
  但这一刻的柳遇梢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万分开心的。
  好像终于褪去了身上厚重的枷锁,戴着满身霞光徜徉在云海高空之上,身边还有一个人带着笑和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紧紧拥着自己。
  从此,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灰暗和尘埃,一片光明。
  沈哥你在这儿啊?你怎么不去前台看柳老师领奖啊!文松咋咋呼呼推开化妆间的门,看到沈过愣了一下。
  沈过指指前面的显示屏:这不看着呢。
  画面上正在同步直播今晚的颁奖典礼,马上最后要颁的奖就是最佳男演员。
  虽说沈过对柳遇梢这部作品极其有信心,但此刻却比自己当初坐在台下还要紧张。
  毕竟他与柳遇梢一同努力了将近一年磨练演技找导演挑本子,在深山跟组整整拍了又快一年才磨出这样一部作品来,他极其相信这个影帝必归柳遇梢所有。
  这看得多没意思,前面本来也给你准备了位置,为什么不看现场啊?文松不解。
  沈过笑中也带了丝紧张:我在这儿,等柳老师下来了就能第一时间看到我了。
  他是担心柳遇梢会有压力,虽说这两年这人性格也逐渐变得自信开朗起来了,但还是会动不动给自己加压,一工作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这次花费了这么多心血,万一没拿到奖,怕是又要觉得对不起沈过的支持和努力了。
  沈过握着手里的戒指盒,但不论结果如今,今天这个求婚是一定得成功!
  沈哥快看!主持人宣布了
  沈过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牢牢盯着屏幕。
  荣获最佳男演员的是《朔剑》柳遇梢!
  长长舒了一口气,沈过满心满眼都是屏幕上那个眼中闪着惊喜光芒的人。
  终于,终于!
  他的阿遇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一身漂亮的淡粉色西装的柳遇梢缓步上台,此刻的聚光灯摄像机都只属于他一人,接过奖杯的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亮了亮,沈过的眼前也花了花。
  沈哥你有没有觉得文松愣愣地看着沈过,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沈过蓦然站起身来:文松!你怎么了!
  文松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整个人彻底与空气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化妆间的地面突然开始强烈地震动,沈过慌忙之间冲出房间直往前台而去。
  他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他此刻简直要疯了!
  他怎么能忘了,这是一个平行世界啊,一个任务世界!
  阿行曾经说过,主线任务是将火葬场指数降到0,但还有个支线任务可以选择性完成。
  沈过从没想过,如果支线任务也完成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而此刻,看到消失的文松和开始震动皲裂的地面,沈过脑中有个异常疯狂却又清晰的猜测。
  任务完成,是不是这个世界就要消失了!
  他的阿遇,也会跟文松一样,彻底消失,连一片衣角都不会留下!
  一路过去已经丝毫看不见人影了,沈过疯了一般冲出了后台,伴着剧烈晃动和不停砸落的建筑物,沈过终于看到了柳遇梢!
  前厅一片寂静,没有坍塌也没有震动,厅中原本满座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柳遇梢握着奖杯呆呆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他美的不似真人,眼中也出现了沈过从未见过的神情。
  阿遇?沈过向他跑去,却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在慢慢变得透明,手中的戒指盒也隐约看不见了。
  台上的人轻轻抬眼看他,口中声音清冷:沈过
  沈过意识消失之前,只看到柳遇梢疑惑又略带迷茫的眼神,而他洁白的额头,突然缓缓出现了一对玉质样漂亮的角。
  他不是柳遇梢!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苏行知:要消失的是你。咦?咦?我能说话了!
  第一个世界彻底结束啦!撒花撒花撒花花~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欢迎留评撒花按抓(握住!),啵~
  九十度,鞠躬!
  第28章 偏执皇子(一)
  热意从足底而起,藤蔓般细细缠绕着躯干,所过之处簇起团团烈焰,沈过感觉身体快要被突如其来的焚烧感融化,但同时这灼烧带着温柔的缠绵,将他深深拽入深渊。
  他的脑子突然一片混沌,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被这团火慢慢烧毁。
  什么事情呢?还是,什么人?
  脑子一片空白。
  冰凉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脸颊,略带温热的唇贴着他耳边轻声唤着。
  那声音软糯清甜:砚哥哥
  若有若无的甜香拼命往鼻腔涌入,划过肺腑,变成丝丝酥麻震慑沈过的灵魂,他忍不住轻吭了一声。
  砚哥哥封儿好热。小猫样瘦小的人伏在他身上,唇间发出细碎的叹息,浅啄着沈过的面颊。
  被生生撩拨醒的沈过终于睁开了眼,触目是一片锦帐罗纱,烛影轻曳,昏暗中隐约可见镂雕玉砌的床架,身下是柔软光滑的锦缎丝绸,似有繁复花纹微微硌着皮肤,在他心口点着一簇簇火。
  砚哥哥,是封儿不够好吗?身上的少年微微抬起了头,黑曜石样的眼中此刻迷茫又可怜,微微上扬的眼尾通红一片,一颗小小的红痣妖治似血,泪珠随即滚滚而下,染湿了带着细细绒毛的脸颊。
  沈过迷茫开口,头脑混沌,身体灼热难忍:你是谁?
  我是你的封儿。少年呢喃,泪珠滴在沈过的脸颊,我永远都是你的。
  沈过脑子轰然炸开,异香弥漫的室内让他此刻眼中只剩了眼前这个勾人的妖。
  烛火骤然熄灭,满室一片漆黑,唯有微弱哭声难以断绝,香炉的袅袅烟雾缠绕着床榻,再顺着微微被掀开的窗户,缓缓散去。
  簌簌的雪逐渐盖满屋檐,风势渐大,卷起空中雪沫托上昏黑的天际,转眼间再落下来就是倾盖般鹅毛大雪,天际也被映得亮了几分。
  身边人的一声低哼让沈过逐渐从梦中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丝丝寒风抚过床幔,让沈过打了个寒颤。
  他看到一只漂亮的手臂。
  嫩白的手臂似乎才长开,略显出修长有力的模样,此刻在搭在棉被外,触目可见其上交纵的青紫鞭痕,以及点点红梅。
  鞭痕?
  沈过心中疑惑更深。
  他蓦然转头看向怀里依旧沉睡的少年,一张陌生的面孔,与昨夜昏暗烛火下美的近乎妖治的人慢慢融合,微蹙的眉此刻带了几分娇媚感,白玉桃子般的脸颊上还挂着斑斑泪痕,看上去惹人怜惜,这种又纯又欲的长相看得他心里乱跳个不停。
  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昨夜又是什么情况?
  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之前应该是在第一个平行世界里,帮助拿到了影帝奖杯
  帮谁?
  为什么突然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和模样了?任务完成之后的副作用吗?
  那现在是在第二个任务世界吗?阿行为什么不出来跟自己解释一下剧情任务?
  唤了一会儿阿行却没人回应,脑中之前那团白云也不见了踪影,这让沈过莫名有些不安。
  腰有点酸,昨晚不知多久才力竭睡过去,沈过看着旁边的少年不住叹息。
  现在想来,那样的状态应该是两人都中了药,但即便是这样,沈过也想扇自己嘴巴。
  他该是把人欺负得有多惨呐。
  沈过缓缓把那只冻得冰凉的手臂放入被子里,慢慢抽出手起身打量四周,拨开床幔看到光洁的地面上散落一地的衣衫。
  一时间懵了一下。
  里衣褶绔锦袍玉带云靴大氅
  淡黄赭红绛紫珠白墨黑滚金
  好家伙,谁是谁的,哪件是哪件?
  顶着寒意,沈过捡了半天勉强靠着些以前拍戏的经验穿好了衣服,身后的床里也传来了动静。
  那少年动了。
  你穿了我的里衣。少年带着些幽幽冷意的声音慢慢传来。
  沈过回过头,看见少年一只手臂伸出被子撑起半边身体,似乎丝毫不畏惧寒冷,颇有些慵懒地斜斜靠在床头边,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一双眼蕴着浓浓黑云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