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
黑色奔驰在翻了几个跟头后,轰隆一声,跌在了五米处的位置上。
周围的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动静与颜色。
祁蔓臻看着眼前的一切,在瞬息万变,然后她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留出。
那一刻痛觉似乎都被从身体里剔除,她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听到有人在她的耳旁斯歇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
但是很快,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中,陷入了她自己的世界中。
滚滚的浓烟,从车上冒出。
祁烁一阵眩晕后,被狠狠的压在了车里。
他睁开双眼,第一时间不是去检查自己的伤口,而是去看祁蔓臻有没有事。
祁蔓臻被车座压在下面,整个人紧紧闭着双眼,突发凌乱的披在脸上,鲜血已经将她的头发打湿。
祁烁不知道这些的血是从什么地方留出来的,他只知道他必须把祁蔓臻救出来。
这段高架桥虽然距离市中心有点远,但是平日也是有车经过的,为什么今天居然一辆车都没有。
祁烁的大腿跟手臂都被玻璃割破了,身上流着血,他顾不上这些。
夜晚很静,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得静谧又恐怖。
“滴答。”
“滴答。”
祁烁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汽车的油箱被撞破了,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出现这样的状况,汽车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到时候,别说祁蔓臻,连他都会被炸的血肉模糊。
祁烁咬着牙,先摩挲着找手机,这里没有人,那他就必须先报警,但是他的手机早已经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时间紧急,他不可能把时间全部用在找手机上。
祁烁开始去推车门,但是车被整个的倒扣过来,车门根本推不开。
祁烁摩挲着想找到点什么,将车玻璃打开。
终于,他摩搜到了祁蔓臻的手提包。
祁烁一喜,希望里面有手机,但是并没有。
祁烁也来不及再找手机,他从的祁蔓臻的手提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可能是化妆品之类的东西,祁烁也顾不上这是什么了,直接握着这个小盒子开始砸玻璃。
但是汽车玻璃实在是太坚固了,这东西根本没办法砸开汽车玻璃。
祁烁咬了咬牙,双手拼尽了全力去推车门。
终于就在他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车门开了。
祁烁从车上爬了出来,终于看到了手机,祁烁捡起手机,来不及打电话,要先救祁蔓臻。
祁蔓臻身旁流了一滩的血。
祁烁咬着牙,他也浑身是伤,尤其是双腿,钻心的疼。
但是他知道,他必须站起来,如果他没办法站起来,就没办法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
祁烁扶着车,一点点的朝驾驶座的方向走。
祁蔓臻的趴在汽车安全气囊上,如果不是浑身的血渍,祁烁一定会以为她睡着了。
祁烁拼尽全力,打开驾驶座的门。
祁蔓臻顺势斜了斜了身体,但是,依旧没有醒来。
祁烁伸手拨开祁蔓臻脸上的头发,拍了拍祁蔓臻的脸,着急的喊了两声,“臻臻,臻臻?臻臻你醒醒。”
祁蔓臻并没有醒来,反而脸色越来越苍白。
祁烁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
汽油味越来越大,祁烁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俯身解开祁蔓臻身上的安全带,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祁蔓臻从车上拖了下来。
祁烁将祁蔓臻打横抱在怀里,然后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第一次,他失败了。
祁烁直直的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第二次,祁烁依旧失败了,但是他却不肯放开怀中的祁蔓臻。
他的膝盖已经疼到麻木。
脸上全部都是汗水。
但是祁烁没有放弃,他抱着祁蔓臻再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这一次,祁烁成功了。
他抱着祁蔓臻忍着剧痛,一点点的离开了危险范围,昏黄的路灯,祁烁的身影无限的拉长,即使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其实都没有是放下手中的女人,一直走到安全的范围,祁烁才将祁蔓臻放到地上。
整个人,也像是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虚弱的坐在地上。
就在他坐下那一瞬间,“轰隆”一声,几米处的黑色汽车瞬间淹没在熊熊大火中。
祁烁看了眼那辆朝他们撞过来的小货车,隔着玻璃,他看到那个司机死了一样趴在方向盘上。
不是他心狠,他无力顾及那个司机,他只想保住祁蔓臻的姓名。
哪怕拿他的命来保。
祁烁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远处开了几辆车。
然后越来越大的车跟人聚集了过来。
·······
祁蔓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跟上次一样,坐在她身旁,让她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的人,依旧是祁烁。
只是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祁烁浑身都是伤。
他的手臂上包扎着的纱布,甚至还渗了血,头上也缝了针。
明明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时刻,刚刚经历过了生死,祁蔓臻却挣扎着抬手,轻轻触摸祁烁额头上的纱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会不会留下伤疤?留下伤疤的话,就不帅了。”
祁烁:“······”
祁蔓臻说着,就要坐起来,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疼。
祁烁立刻制止她,“别乱动,大夫刚给你动完手术。”
祁蔓臻:“动手术?我伤的很严重吗?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辆货车直接朝我们撞过来。”
祁烁轻声道:“只要你好好听话,不要乱动,就不会太严重。”
这一点祁烁并没有撒谎,当时祁蔓臻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处于休克的状态,不过幸好祁蔓臻虽然看起来浑身是血,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
最严重的是他左胸的一根肋骨差点被压断,造成了胸腔积水,昨天晚上手术后,就已经没事了。
但是因为身上有太多的皮外伤,此刻祁蔓臻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浑身疼。
祁蔓臻想了想当时的情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呢。”
祁烁低声呵斥,“胡说,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祁蔓臻笑道:“可是我当时真的那么以为的。”
祁烁:“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以后也会好好的。”
祁蔓臻想到了什么:“当时,是谁把我们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