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上的青年五官精致帅气,身材颀长均匀,动作柔和敏捷,举手投足均是王子般的气度;他仅穿一身简单的黑白运动装,黑短碎发随马的节奏轻轻飘动,英姿飒爽,浑身洋溢着优雅和力量的美。
顺利结束时,练马场中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盖过扫兴的嘘声。教练率先上前,向岑星伸出手:现在你正式成为马场专业骑手中的一员,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谢谢。岑星礼貌和教练、评委寒暄过,余光瞄到角落几人脸上明显的失望,以及悄悄离场的马工,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
梁潜,你在找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在饲料房鬼鬼祟祟的马工梁潜吓得手一抖,他僵硬转过身,看到岑星、江望潮、苏经理及两个保安站在门口,眼前一黑:他完了。
是他指使我做的!梁潜早知道有可能败露,心一横,目眦欲裂,指向岑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达到二星,就让我给马饲料动手脚,好让我背锅!
今天前,我甚至不认识你。岑星皱起眉头,无惊无喜道:不过我知道你是个棋子。
假设下毒成功,岑星连运动员资格也无法取得,直播会出大问题,网民只要稍经挑拨,会更愿意相信他自导自演;即使没成,依然能往岑星身上泼脏水,是个用心阴险狠毒的计划。
我们会将你交给警方,苏经理示意保安做事,质问脸色苍白的梁潜:接下来马场方面会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你这辈子基本不可能从事任何马术行业相关工作,他们给了你多少?值得你把人生搭上?
他根本没任何悔意,看着不停高喊岑星你害我的梁潜被带走,江望潮摇头,心有余悸,小声对岑星说:幸好你提醒我在饲料桶做记号,没想到那群人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简直不配当骑手,垃圾!
岑星和他一起往外走:接下来才是关键。
当岑星和江望潮提前告诉苏经理,有人在饲料下毒,苏经理仅半信半疑,所以他们努力说服经理,设一个局,引幕后主使现身。
两人不知道,他们走后,苏经理和教练随即联系陆明燊的助理
可能大家已经知道,有位马工受人唆摆,在饲料里混入有毒物质。一刻钟后,苏菁召集所有骑手、马工到大厅,目光缓缓扫过场内数十人,痛心宣布:尽管我们及时阻止,仍有部分饲料被污染。梁潜不肯说出具体毒物,目前我们已将他移交执法机关,并决定立即对场内所有马匹进行体检,请各位不要担心。
一个骑手义愤填膺问:是谁指使他!
另一人附和:我们要知道真正的犯人!
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苏菁沉着道:大家放心,我们信任警察的能力,只要查出来,一定让那人接受制裁。
会不会是自导自演?戴雄环起手,瞟了岑星一眼,指桑骂槐道:这里大多数人在马场好几年,一直好好的,自从某些人来了,弄得乌烟瘴气。
戴先生,你有任何意见,欢迎随时提出。苏菁不卑不亢答道:你认为我的工作做得不好,我虚心接受批评。
十几人齐刷刷望向戴雄,只见他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向来欺软怕硬,听孟谦说陆、孟两家都不待见岑星,柿子挑软的捏,苏菁他是万万得罪不起。
散会后,江望潮跟岑星到练马场,看他专心致志训练,半点不在意,忍不住问:你有信心他会上勾吗?
会吧。岑星骑在马背上,轻松自在,随意道:从他的做事风格看出,没脑子加自私自利。
一天快过去,早上的风波看似逐渐平定,临下班前,岑星和江望潮被叫到会议室,面如死灰的戴雄坐在椅子上,面前坐着苏经理和教练。
戴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找类固醇?根据报告,你的马匹十分健康,没有任何问题。苏菁敲了敲桌子,与平日温和的她判若两人,厉声问:是谁告诉你?还是你早就知道?
混入饲料中的有毒物质是狗蛇草,用类固醇能解毒,这是只有马工和主使才知道的信息。
是他栽赃我!戴雄两眼无神,看到岑星进来后,像垂死挣扎的毒蛇,扯着脖子大吼:你们全针对我!
那好。苏菁环起手:有话对警察说吧。
警车一天两回驶入马场,苏菁早有准备,公关发布会连番安排,当她邀请岑星和江望潮出席时,不出所料被两人婉拒。
岑星:我只想好好准备参赛。
江望潮:我只是做了职责内的事。
按照马联规定,一旦罪名成立,戴雄不仅会被剥夺骑手资格,还需要赔偿马场及马主损失。
求求你们,不要起诉我。戴雄抱住头,跪在地上,他家绝对得罪不起那些马主,他终于明白自己惹出多大事,可惜已经太迟。
从会议室出来,岑星看到昨天和戴雄一起的那群骑手,像没事人一样在墙边大声说笑,冷冷开口:有意见,直接冲我来,我敬你们是条汉子。对马下手,卑鄙。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往马房走,对这些人多说一个字也是在浪费生命,不如早点回去和陆明燊吃饭。
不清楚陆明燊的同居脱敏训练要做什么,晚上两人吃饭时,岑星坐在桌前,不住往外看,饭厅外的落地窗前,小金和超影挨在一块,像在说悄悄话。
不知不觉扬起唇角,岑星这才发现屋里异常安静,回头见陆明燊已放下碗筷,定定看向自己。
对了,今天我通过资格考核,下周能参加一星比赛。岑星看到他手上的绷带已拆去,然而偶尔露出的掌心,仍旧布满大小不一的水泡,温声问:你的手还痛吗?
以为他会说无辜被陷害的事,陆明燊眼神复杂,沉声道:嗯。
苏经理跟你说今天的事了吗?她初时其实只想处理马工,不想牵扯骑手。岑星抱住扑向他的小金,慢声道:不过我觉得,这种人自己没能力,净向无法反抗的动物下手,太恶毒,不能让他呆在马场。
晚风拂过他的刘海,干净清爽,他说话时,眼神坚定,带着少年般一往无前的无畏。
鼻间是岑星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香,陆明燊盯着他的双眼:我不认为你有做错。
听到他的话,岑星怔住片刻,黑曜石似的眸子如星辰亮起,嘴角边现出两个小酒窝,脸颊染上一抹微醺似的酡红。陆明燊不明白,有那么高兴吗?
*
半夜,陆明燊静静坐在书桌前,他清楚不该这么做,偏像控制不住手,打开电脑屏幕。画面中是隔壁客房的监控,岑星躺在床上,闭起双眼,呼吸平稳,不知道梦到什么,嘴角微微上翘。
仿佛着魔,陆明燊隔空伸出手,一点点描绘那人被子下的轮廓
作者有话要说:
岑星:你竟然是这种霸总?!
陆明燊:
第13章
清晨,岑星半睡半醒中,感觉到被窝里好像多了一个暖暖的、毛茸茸的大玩偶,还会往他怀里蹭。
小金?你跟我一起睡,主人会不会吃醋啊?岑星揉揉睡眼,看到金毛毛绒绒的狗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咧开嘴傻乎乎笑。
你还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谢谢。看到被子上的睡衣,岑星哭笑不得,因睡衣本就偏大,他没注意尺寸,打着呵欠披上,走出客房,一眼看到走廊另一端的人。
没想到陆明燊起得比他还早,那人坐在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前,出神望向阳台外面的草地,薄唇抿成一条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晨光打在他英俊的五官上,让他宛如一个沐浴在灿烂金辉中的雕像,本应是个温馨美好的画面,岑星却感觉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孤独。
早啊。岑星牵小金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好奇问:你在看日出?
他坐下那刻,陆明燊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夹杂极淡的檀香,稍稍侧过头,登时呼吸一窒:
岑星的睡衣大了一个码,v形领口半敞开,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甚至能顺着一片光滑白皙看到下面不该看的地方。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陆明燊淡淡道:那是我的睡衣。
真的吗?我没注意。岑星慌乱低头看,脸一红,昨天管家给他的是新睡衣,他只注意颜色,没留意其他,窘迫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金会把衣服拖到我的被子上。
揉了揉小金的头,陆明燊从口袋喂给金毛一块狗饼干,表面波澜不惊:是吗?
你介意吗?岑星站起身:我现在去换掉。
不用,陆明燊答得飞快,为免被看出端倪,镇定自若道:只是一件睡衣,你不用多心。
岑星莫名其妙:多心什么?
他不知道,让岑星染上自己的气味,这个念头像蛇一样钻进陆明燊脑海。
陆明燊禁不住想,如果下次他穿的不是睡衣,而是自己的衬衣,下面什么都没有,会是怎样旖旎的风光?
早餐一如既往沉默,岑星刚想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回去,冷不防听陆明燊道:稍后助理要来,商量婚礼流程,你需要在场。在那之前,想听你说说关于江医生的意见。
岑星放下杯子,不解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招他进你的团队,是因为他具备兽医经验。陆明燊双手交叠,平静问:你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吗?
我有在网上搜索过。岑星知道只要谈到江望潮,避不开这个问题,坦然道:我知道他过去为了杨筑逃婚,反抗家人,差点毁掉学业,之后和杨筑纠缠几年,最后被赶出杨家,但我不认为这跟他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陆明燊低头沉思,没有表示赞同,也不反驳。
外面也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好传闻。岑星垂下眼,缓声道:有些或者是事实,有些或者是恶意中伤,这是我控制不了的。但我觉得,任何人都值得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些想了解我的人,会通过自己的眼睛去分辨,等他们认识真正的我,自然会消除成见,譬如你。
陆明燊挑了挑眉:我对你没有成见。
岑星一愣,唇角不自觉勾起,试探问:你是担心他意志不坚定,重蹈覆辙,又抛弃一切,去找杨筑?
这是原因之一。陆明燊斟酌片刻,决定对他说出原委:允许他在马场工作,是因为我欠教练和他的恩师一个人情,我和他们俩有约定,假如江望潮再犯一次错,立刻开除。
岑星心下一凛。
陆明燊继续道:那时你还没出现,规则就是规则。我提前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准备,在团队中,他会是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岑星把江望潮纳入自己的团队,这点是陆明燊意料之外,对他说这件事,是想让他提前物色合适的替换人选,以防万一。没想到,那人只低头考虑半刻,欣然答到:谢谢你告诉我,如果他有犯错,我同样不会徇私,公事公办是应该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我不会因为还没发生的错误而怀疑我的朋友,至于站在团队的角度,我认为应该对事不对人。我觉得我可以管理好,你能相信我吗?
他并没有要求陆明燊特殊对待,也没有故意为江望潮说话,公私分明。
陆明燊颔首:这是你的团队,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岑星说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并不意外,乃至他隐隐期望,面前的人说不定能给他未知的惊喜。
管家提醒两人助理快到别墅,岑星便先上楼,换正式衣服。
经过二楼时,岑星不经意瞥见,陆明燊书房的门打开,里面有两条粗横杠,引人注目,栏杆上一片令人不舒服的暗红。
那是什么?岑星不由自主停下脚步,黑红的颜色触目惊心,从痕迹深浅推测,似乎反复被血迹渗透。
少爷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这个。他身后的芳姨掩上房门,委婉劝说:你最好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难不成是?岑星想起那人手上的血泡,心底蒙上一层阴霾。
接到助理列出的仪式系列细则,岑星看向漠然听助理汇报流程的陆明燊,明明是那人的终身大事,他是像在完成一项机械任务,到场宾客大多不是为了祝福他们,而是一场商业交流会。
助理走后,岑星挨在沙发上,按摩发晕的太阳穴,打趣道:我刚看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和陆总有关,可以问吗?
陆明燊本在看手上的报表,听见他的话,稍昂起头,嗯了一声。
岑星笑吟吟问:听说陆总入股了一个直播平台,恰好是我在的那个,又恰好股东是闫先生,这是个交换吗?
看到那则新闻后,岑星随即想到平台对他突如其来的各种优待,果然是陆明燊的手笔。
别误会,我不是慈善家。陆明燊被戳破心思,表面仍旧不动如山,道:你的直播确实为马场带来收益。
这么说,你确实看过我的直播。岑星一下坐起身,托起下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狡黠问:被我说中了吧?你肯定是看过的,不然你不可能买低质量的东西,毕竟你不是慈善家嘛。
没想到他是在套话,陆明燊低下头,默不作声。
岑星不放过他:你觉得我的骑术怎样?给点意见呗。
手。陆明燊绷紧后背,盯住岑星扶上他胳膊的手,按耐住躁动:我说过,说话的时候要坐好。
你有没有打赏过我?或者有没有看过?岑星收回手,抱起抱枕,样子乖巧:回答其中一个,我就不烦你。
并不是烦的问题,陆明燊心底这么想,视线落在他张张合合的唇瓣上,沉声道:有看。
岑星乘胜追击:看过多少?看的是哪段?